乱步伸手，并未来得及拦下，打断女孩动作的是安娜的话语，“拜托了……”
波动的能力似乎有瞬间失控，话语间仿佛与安娜相同的沉重悲伤共感在了女孩身上。
她为这情绪转过身，看着两次见面里都宛如人偶般面无表情的安娜，在此刻眼眸里极为真切流露出担忧与害怕，“悟他……”
乱步在一旁扶着柜台焦急补充：“再不快点那家伙就快要死掉了。”
看清两人面上的惊慌，女孩——与谢野晶子握紧了拳头，但还是慢慢从门后退了回来，“……我知道了。”
她知道这份力量需要被隐藏起来，而她的父母也的确是这样教导她的，但是，与这相比……
她可以拯救一条生命。
这是晶子所认为的、与其他相比更为重要的事情。
她跟着乱步两人离开和果子店。
循着安娜感应到的方向，几人飞奔到五条悟身边。在那里，他们遇上了正准备离开的禅院甚尔。
单手持刀的禅院甚尔看了眼他们，松开手里昏迷的男孩。
他不认识乱步与晶子，但对那咒灵珍藏在怀的宝物却很有印象，“那只咒灵没跟你们一起过来啊。”
安娜的脸绷得很紧，她断定：“你是故意引开尊的。”
“这是当然的吧。”禅院甚尔看着安娜，觉得有些无趣，他甚至不知道咒灵为什么会为这种小鬼甘心停留、自我束缚在她身边。
“要是那家伙一直和你们在一块儿，我可没机会对那小鬼下手。”
在安娜与禅院甚尔对峙的时间里，乱步掩护着晶子，想要悄悄绕去他身后为五条悟治疗。
不想他们才有所动作，禅院甚尔的刀锋就已经拦住了两人去路。
“啧。”他略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我只接了六眼的单，可别让我做无偿劳动啊。”
几人僵持几息，从禅院甚尔身旁的空隙里，安娜他们可以看见背倒在地的五条悟，还有他身下缓缓散开的一泊血液。
良好的观察能力让乱步看清了五条悟的现状。
“喂……”他小声地向晶子询问，“你的能力，能拯救的范围大概是多少。”
晶子不明所以，但还是顶着对面男人的视线小声回复道：“还在濒死范围内就可以。”
人在心脏受伤时能撑住的时间以创口大小来估量，五条悟受到贯穿伤，心脏已经粉碎，按照地上出血量的情况来讲最多也只能坚持两分钟。
现在是三点三十九分。
五条悟已经没了呼吸。
得出结论，乱步忽然一拍手掌，语气和表情都骤然轻松起来，“好了收工吧！”
他拍拍安娜的肩膀，再拍拍晶子的，大摇大摆地招呼她们，“五条悟心脏都没了，已经彻底没救了，我们还是直接准备给他收尸吧。”
翠绿的眼眸注视着对面的人，乱步笑眯眯夸赞道：“大叔，你任务完成的很漂亮嘛。”
对自己下手有预估的禅院甚尔只是一笑，不准备搭乱步的腔。
他并不担心事情会出什么意外。
在搅碎五条悟心脏后，为了保险，禅院甚尔还专门切断了他四肢和躯干的咒力通道。现在四分钟过去，除非他们能像千年前阴阳师那样搞个泰山府君祭出来，否则五条悟是个尸体的事实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因为这份自信，禅院甚尔终于放下了刀，与几个孩子擦肩而过，准备再去敲诈禅院直毘人老头一笔。
也就是在这时，咒术界调查团终于循着夏油杰口袋里两面宿傩手指的气息赶到了这里。
为首的五条苍介一眼即注意到躺倒在地的五条悟。
纯白的发丝被鲜血浸透，本该被五条家族人严密护卫直至其长成的神子大人此刻已停止了呼吸，心脏化作血污。
有汹涌的咒力自五条苍介身上涌出，也许是怒到极致，他的表情与语气在此时都分外平静，“杀害了悟大人的人，就是你吧。”
面对掠夺走神子的生命，使五条家的野望粉碎一旦还胆敢停留在此地的男人。
白发的神官缓缓举起剑。
与此同时，趁着禅院甚尔被几人围困住，乱步抓住时机将晶子狠狠向前一推，“快去，对五条悟使用你的能力！”
晶子受力，迷茫地跌跌撞撞出去，很快就变成奋力奔向五条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选择相信乱步。
不管怎样，如果救下他，先前感觉到的那悲伤而沉重的情绪，其主人也就能平静下来了吧……
晶子想，这突然出现的力量，或许并非如父母所想那样糟糕。
与此同时，勉强拦下禅院甚尔抽空掷出的石块，乱步对上他终于变化的眼神，忍不住发出大笑。
额头上气流造成的伤口汹涌渗出血来，但这却遮蔽不了乱步眼里最上等宝石也及不上的光辉。乱步对着禅院甚尔，笑得放肆而开怀，“笨蛋大叔，心脏停跳以后，大脑完全缺氧达到六分钟后才会出现不可逆坏死啊！”
父母的书籍中记录着，当代医学有心死亡和脑死亡两种判断标准。
也即心脏停跳、呼吸停止，和脑组织全部丧失功能。
乱步不知道晶子的能力以什么为判断标准，但他敢以此去赌一把。
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分，距离五条悟真正死亡——
还差一分钟！
禅院甚尔终于脸色难看的“切”了一声，暗地里记住以后刀人时不仅心脏和咒力回路，连脑子也要一起破坏掉。
同时，虽然不明缘由，但调查团中已经有人迅速出手想要阻断晶子进路。
“别想过去！”
御三家联合会内部也并非一块铁板，总有人不想看见五条家仗势独大，哪怕是在此撕破脸，他们也要留下五条悟的命。
无视突然出现的伤害，晶子拼命地向五条悟奔去。
到了现在，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了，甚至连她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拼命地要去拯救一个人，她也不知道原因。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奔跑时带起的疾风吹拂在脸颊身躯，想把她远远推到后头，手臂、小腿上，形状奇异的伤口里有鲜血不断渗出。
然而此时此刻，不论痛觉还是恐惧、疲累或者苦倦，已经什么都无法传导入晶子的神经了。
她只知道，眼前有人就要死了，而她手中正掌握有能拯救他的力量！
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五条苍介已经与禅院甚尔缠斗在一起，余下五条家所属在乱步出声后迅速控制住周围。尽管如此，也还是有实力超群的咒术师突破包围，向着晶子袭去。
余下众人出于同一个最终目的，自然全都有意无意落后半步，只冷眼看着那人捅出那一枪。
十步、五步、一步……
就在晶子即将到达异能范围内时，枪身已至身后。
预想中的场面并未能够出现。
来者掌握的长枪被巨力扭转脱手。
晶子遭受冲击，狼狈地脱力扑倒在地，她顾不得其他，确认在范围内后立刻展开异能。
“【请君勿死】！”
下午三点四十一分。
青蓝色的辉光以晶子为圆心涤荡开，笼罩住地上的几人，请君勿死幻化出的蝶翼纷飞。
这本该是无比梦幻的场面，然而暂时已经无人能注意到它了。
平地绽放的赤色花火彻底占据所有人的视野。
身为赤之王的氏族，火焰是他们永远的印记。
铭刻于左眼的标志从未有如此鲜明的时刻，腹部传来的炽热化作火焰喷涌而出，安娜站在炽焰的最中央，以护卫的姿态将晶子与五条悟保护在身后，面色冰冷地注视着来人。
远处高楼上，羂索见一切基本落地，凝望再三那与尊所出同源的火焰，这才打算离开。
在约定快要达成以前，羂索并不打算与尊见面，他们的重逢理应在更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而那一时刻就快要来临了。
羂索已经确定，毫无咒力的天与咒缚可以斩断六眼既定的命运。而现在五条悟尚未长成，禅院甚尔能杀他一次，就能再杀第二次。
现在就只有五条悟的术式和刚出现那个拥有治愈能力的家伙有些棘手，羂索思索着，很快就想起把合适的咒具，能消除一切术式效果的——天逆鉾。
找个机会，把这把咒具送到禅院甚尔手上好了。
与此同时，港口处，尊感知到暴起的火焰，脸色骤沉。
他扔下金眸的黑塞，一个跃步即向感应到的方向赶去。
这回没了安娜与五条悟在，无需顾虑的咒灵将速度发挥到极致。所以等他快要赶到时，五条悟也才将将起身，正嫌弃撕扯掉身上被血液浸透的布料。
他看着对面局势混乱的咒术师们，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臭，“你们怎么在这里。”
而等到视线落在禅院甚尔身上时，五条悟顿时就变得狂妄而欠揍了，“怎么，因为打不过我，所以救搞偷袭这一套吗？”
因五条悟复苏，现场的局面有片刻僵硬。
禅院甚尔放下了刚才的失误，此刻闻言，也只是将刀背抗上肩膀，又带上了一贯的恶劣笑容，“小鬼，自信是好事，但可别太过了啊。”
五条苍介提防着禅院甚尔，预防他再次暴起，然而就是这看着看着，他突然确认了什么，“你是禅院家的人。”
“哦？”禅院甚尔略有闲心地斜眼去看五条苍介，“御三家间的消息不是很灵通吗？就没人告诉过你我之前才把禅院家大闹了一场？”
五条苍介思索一下，很快便对应上了之前接收到的消息。据说禅院家有位族人，将家里看不顺眼的人全都揍了一通后就干脆利落地离家出走了。
思及此处，五条苍介看向禅院甚尔的目光除却杀意，更又多了几分审视，“那么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禅院家的命令。”
嘴角勾至最深，禅院甚尔自眼神中透露着轻蔑，“情报可是得靠自己拿的。”
五条苍介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咒灵的气息突然而至，调查团几乎所有人都戒备了起来。
在他们警惕目光之下，骨刺尖锐地突出，浑身萦绕着暴戾气氛的赤发咒灵宛如天灾般从天而降。
他无视了五条苍介等人，径自走向不远处五条悟等人所在的位置。
在五条苍介下意识动身要去保护神子时，咒灵的火焰已蓦然燃起。
那是比安娜释放出的更为炽热也更为炫目的火，仿佛要将人的身躯连同神志也一起融化在这赤色之中。尊落在地上的脚印焦黑结晶，原本挡在安娜等人身前男人已经毫无知觉地瘫倒在地，而余下人亦因这等火焰而不得不退避三尺。
尊越过地上的人体，无视周围戒备的人群，他站在安娜身边看着五条悟，略微皱眉，“……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从五条悟带血的衣襟上转移到人群中。只是被那双兽瞳扫视一眼，人群中便有人难以承受地后退数步瘫倒在地。
“什么事都没有哦！”五条悟拍拍衣袖，语气轻快地否决道。
虽然有人帮忙找场子的感觉挺不错，但有仇五条悟还是想自己报会比较爽。
尊看着他，眸色很沉，看不出情绪。
对面已经有人认出来了咒灵身份，“是……是素盏鸣尊……”
“但是……”很快就有人想要反驳他的话，嘴唇蠕动，却无论如何也再发不出声音了。
尊的目光再度落回到人群中间。
因为五条悟的话，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仅仅只是看着。
这是被无可阻挡的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以后产生的，难以遏制的惊惧和麻痹。
调查团的人不明白。
记录中，虽然被认定为特级，但素盏鸣尊的力量波动一直都维持在一级上下，波峰时也才勉强达到特别一级，这也是他们得知五条悟打败素盏鸣尊、而素盏鸣尊又打败了两面宿傩也仍旧不慌不忙的原因。
但此刻……
这种压迫。
这种威慑。
这种不论如何也无法抵抗的恐惧。
有人恍惚中得到明悟。
祂已经超越了咒灵，抵达了无法企及的彼端。
咒灵的火焰燃烧在眼中、心中，侵蚀了身躯神志的每一个部分。
祂就是千年前那个时代的【素盏鸣尊】。
英雄与荒暴的结合，天灾和诅咒的化身。
凡祂降临之处，皆为出云圣域。
禅院甚尔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一切。
所谓咒术界，不就是这样的一滩烂泥吗。
他看见咒灵的目光回收，看见白发的六眼正大声叫嚷着什么，看见黑毛小鬼捂着头顶的伤向咒灵哭诉，看见才苏醒的咒灵操使与那个能使用反转术式的女孩小心打量着尊。
最后他看见白发的女孩面含担忧地抓住咒灵手掌。于是，那股仿佛要翻天覆地的凶戾气息，就这样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初降临的咒灵判若两人。
禅院甚尔暗自嗤笑一声。
枷锁彻底笼罩上身，而其中的猎物却毫无所觉。
素盏鸣尊，所谓的规矩、束缚与不同，早在降临人世之时就已经加诸你身了啊！
无意再去看那阖家欢乐的刺目景象，禅院甚尔倦倦转身就要离开。
五条苍介见状，下意识想要拦住他，不想五条悟此刻却高声制止了他。
“让他走！”
禅院甚尔微讶，回眸转身。
五条悟看着禅院甚尔，脸上带着笑容，双眼里却溢出了凛然的光，“‘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下次见面，我会亲手杀了你。”
禅院甚尔哼笑一声，“但愿你能成功。”
遵从五条悟的命令，五条苍介收起武器。禅院甚尔摆摆手，不知道是在向谁再见，天与咒缚的身影下一刻即消失在原地。
安娜双手紧握住尊不敢松开，相比起在此时都放下心来了的其他人，她的表情反倒比最初还来得沉重。
尊身上的力量在暴动。
明明她看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完好无缺，但是尊体内力量的暴乱程度却已经快要接近多多良死后。
为什么会这样？
安娜找不到原因，只能徒劳地以自己充当抑制器。
她很担心，如若她松开手，是不是尊的力量就会再次超越临界点导致王权爆发……
不论是迦具都陨坑还是弑王的结局，安娜都不愿承受。
尊见状，空余出的手放上安娜头顶，安抚一样揉了揉她的长发。
他过去或许很少做这样的动作，以至于如今不论怎样也很难把控好力道与角度。女孩柔顺的银发被他揉地乱七八糟，连带的脸庞也微微偏开来。安娜抬起头，就着这样的角度去看尊。
尊收回手，连带的将安娜握住的那只也一并收回。
在安娜掺杂着担忧与疑惑的视线下，尊闭上双眼，紧接着，他周围似乎有赤色的弧光跳跃一下，旋即在压迫来临前一切都消失在无形中了。
压抑力量的代价是连带着将一部分自我也一并封存。
代价也不过是如此。
那些叫嚣着渴望、追逐着自由，不论如何也不甘罢手的意识在此刻偃旗息鼓，被尊关入野兽的囚笼。
睁开眼的尊注视着安娜，目光是难得的柔和。
他开口，语气透露着安抚意味，“你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
安娜有些微愣地眨眨眼睛，那瞬间，突如其来的感应使她福灵心至，读懂了尊的未尽之言。
于是，倒映入眼瞳中的赤色，燃尽了此前全部阴霾。白发的女孩点点头，露出一个分外美好的笑容，“嗯。”
不论如何，不会再丢下你了。
安娜伸出手，勾起尊的小拇指，“我们，约定好了。”
因为你说了“跟我走吧”，所以，直到世界的尽头也会和你一起前往。只要是有你的世界，哪怕是地狱我也会大步跟上。*
尊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柔软触感，没有说话，只是主动将拇指按了上去。
事情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在尊与安娜这边温情脉脉时，另一边的五条悟已经又闹了翻天。
乱步看着一边温馨和谐，一边鸡飞狗跳，除了晶子居然就没人关心自己，不由得委屈地瘪了瘪嘴。
他捂着头上的伤口，心里对间接害得他受伤的五条悟更添加几分不满，立马就顺嘴接了五条家族人的茬，“笨蛋条悟你就快点回去吧！”
猫猫不想叫五条悟的名字，但在场又有许多个五条，猫猫想也不想就给五条悟起了个绰号叫条悟。
五条悟闻言，更加不满地竖起眉来，“你到底是帮哪边的啊！”
乱步猫猫撅嘴，说得义正辞严又正气凛然，“当然是不帮你那边的啊！”
为了吵架，他甚至连额头上的伤也不管了，鲜红的血液从仍未止血的伤口里流淌而下，染红了小半张脸。晶子看着不免有些担忧，想要帮乱步处理一下。
反倒是五条家的的族人有人支持，立马顺着杆子上，“是啊，悟大人，今天的状况您也见到了，外面对您来说暂时还太过危险，还请随我们回去吧。”
五条悟立刻不满地在一旁搓了颗小型的苍，“现在呢？还危险吗。”
他开着无下限，苍引起的尘灰丝毫不沾衣襟，反倒是一旁的乱步晶子和调查团成员吃了满脸的灰。
被堵住话头的五条族人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只觉得外面世界现在越来越危险了。
——看我们五条家花大精力大力气培养出来的神子大人，出来一圈究竟变什么样了啊！！
悟咪：神子是我，不满意？(bushi)
入v更新三合一送上~更新推迟的加更补偿在下章，红包补偿大家留评就可以收到了~两章全订的小伙伴因为jj不让自定义红包金额所以带全订标签留评会收到翻倍的100点
——
*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其实不是动漫是日剧《非自然死亡》的台词x不过印象里好像有不少角色其实都说过差不多意思的话？
*晶子的异能使用条件：目前知道的适用情况是濒死、小说中专门针对太宰研发的方针（心脏起搏 大脑停运）、心脏停跳两分钟后（不知道朝雾这个两分钟的判定标准是以什么为依据的orz作者找到的资料是供血停止四到六分钟后大脑才会发生不可逆的坏死即脑死亡，心死亡没找到可靠时间），没有说具体对死亡标准的认定，而当前认定死亡基本上是以心脏停跳、呼吸停止/脑死亡为标志，故本文私设为只有心和脑全部满足才会被请君勿死认定为死亡无法拯救。
甚尔啊，不怪你，都怪咒术界教育水平太落后了！
*出云圣域：出云→出云国，神话中素盏鸣尊居住的地方（也有说他是这里的开土神）；圣域→k中的称呼，意思等同于王的领土。
*“跟我走吧”……地狱也会大步向前：出自安娜角色曲《炎のカタチ》，原歌词翻译“如果是有你的世界，哪怕是地狱我也会大步向前”，“如果你对我说‘跟我走吧’，直到世界的尽头也会与你一同前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下午三点三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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