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回特安局没多久,丰城警方就把调查录像发了过来。
谨慎起见,丰城派出所不仅发了搬家当天下午的小区录像,还发了近半个月的监控录像。
王胖子点击播放。
摄像头应该在两人后侧斜上方,画面里,司机刘刚背对摄像头,在搬运家具。
搬运结束是在下午六点十三分。
刘刚上车后,另一个穿卫衣戴兜帽的人才从楼道里出来。
“这个人,”王小胖指着兜帽人,敏锐道,“就是陈媛珂。”
因为对方背对摄像头,而且戴了兜帽,整个身体都隐藏在宽大的卫衣和阔腿裤中,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秦跃挑眉:“确定?”
王小胖抱起胳膊,扬了扬下巴:“不然她上车做什么?”
秦跃赞同他的看法。
陈媛珂上车了。
货拉拉离开监控画面,驶出小区。
接下来两人又看了其他录像,翻阅了丰城警方的调查文件。
根据警方调访笔录来看,这个陈媛珂确实没有工作。
但奇怪的是,毓华苑作为富人小区,租金并不低,陈媛珂家境普通,怎么能负担起一个月八千的租金呢?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警方笔录中,陈媛珂的邻居道出实情。
有个中年男人,每周都会去找陈媛珂。
陈媛珂爱炫耀,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邻居和其他人。
据陈媛珂自己描述,那个中年男每月都会给她打钱,至少两万,他俩是情侣关系,而且毓华苑的租金也是中年男支付。
邻居说,有一次听见陈媛珂和中年男吵架,陈媛珂让中年男离婚,中年男让她别着急,陈媛珂威胁男的,说自己已经怀孕了。
那天两个人吵得特别凶,中年男还打了陈媛珂,陈媛珂披头散发、鼻青脸肿,跑出来找邻居求救。
“所以他俩的关系…”王胖子戏谑:“猜到了?”
“小三和情夫。”
秦跃放下资料,回头继续翻监控录像。
胖子凑过来:“找什么?”
“看看,这些录像里,有没有那个男的正脸。”秦跃有种强烈预感,这个中年男,必然是案情突破口之一,他或许知道失踪的陈媛珂在哪里。
王胖子稍加思索,就和他想一块去了:“行,你找前半段,我找后半段。”
两人啃着三明治,在办公室里加班。
一直到傍晚,终于在案发前一周的录像里,找到了这位情夫的身影。
当时两人出门,陈媛珂挽着中年男胳膊,两人走出电梯,中年男可能是忽然想起有东西忘带,就返回来了。
就这样,电梯口的监控,拍到了他的正脸。
毓华苑作为富人小区,安保拉满,就连随处可见的监控,都是高清的,所以监控截取的照片特别清晰,稍微做下锐化就行。
秦跃把他的照片做出来:“就他了。”
“咱们怎么找这个人?”王胖子说。
秦跃盯他:“小胖,明知故问是吧,当然是交给警方。”
王胖子挠头:“西京的警方,还是丰城的警方?”
秦跃反问他:“陈媛珂全靠情夫包养,她为什么要搬到西京?”
王胖子张了张嘴:“因为情夫在西京!”
两人一拍即合:“交给西京市局。”
因为是特安局安排,公安局出结果特别快,加班加点找中年男,当天晚上就给他们回了消息。
王胖子点开个人简历:“何桂生,男,今年36岁,爱家装修公司老总。”
秦跃摩挲下颌,盯着简历上的大头照:“是个大老板啊。”
“嗯…有钱。”王胖子瘪着嘴,往下翻情况简介:“已婚,妻子孙言心,儿子名叫孙宝成,啊,孩子跟老婆姓。”
秦跃瞅他:“咋地,不行啊?”
王胖子举起双手:“行行行,我没说不行!”
“往下翻。”
王胖子震惊:“等会儿,都死了!”
秦跃皱起眉毛。
何桂生的老婆孩子连同岳父岳母都死了,被何桂生的爹放火烧死了。
两人目瞪口呆:“这什么操作?!”
秦跃又翻了近期新闻,结合多方消息,总结出大致情况。
有一篇新闻稿报道的最详细,这个何桂生老家在农村,但他自己特别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在学校里认识了老婆孙言心,两个人谈起校园恋爱。
孙言心考研失利后,决定自己创业,她学的是设计专业,就回到西京,在父母帮助下,开了一家装修设计工作室。
这家工作室,也是现在爱家设计装修公司的雏形。
何桂生读完研究生,放弃留在北京,回到西京和孙言心一起创业,经营工作室。
说创业,其实也谈不上,因为当时,孙言心凭借自己的能力,已经把工作室做得非常大了,她在市中心的写字楼上租了大平层,用作办公。
何桂生毕业后,两人立刻结婚。
孙言心身体不太好,两人一直没要孩子,直到过了三十岁,才怀上一个男孩。
何桂生很爱妻子,就让儿子跟着岳父岳母一家姓孙。
事业做大后,何桂生就把自己的父亲何德隆接到城里照顾。
何德隆酗酒,一醉酒就发疯,经常与儿媳孙言心产生矛盾。
对于孙子跟着儿媳一家姓这事,何德隆意见特别大,隔三差五因为这事和小夫妻吵架,孙言心对此多有怨言。
父亲和老婆实在不和,何桂生就打算另买套小房子,给何德隆一个人住。
哪知道,何德隆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还动手打了孙言心。
孙言心受不了这委屈,就跟何桂生吵架,要求和他分居,让何桂生跟他爸一起住。
无非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谁知道,后来就闹大了呢。
一个月前,何德隆喝醉酒,发疯,跑去乡下。
当时,孙言心和她父母,以及儿子孙宝成,正在乡下度假。何德隆酒性大发,大半夜,一把火把民宿给点燃了。
恰好孙言心他们住的民宿,建筑材料以木头为主,火势一起,止都止不住。
孙言心、孙宝成、孙家父母,全给烧死了,还差点祸害到附近住户。
这事当然上了法庭,证据确凿,辨无可辨。
何桂生虽然对何德隆的行径多有不满,可说到底,何桂生是他爹一手养大的。
何桂生为何德隆请了辩护律师,出具了精神病的诊断证明,又以孙言心丈夫的身份,向法庭提供谅解书。
最终,法庭酌情判刑,判处何德隆死缓两年执行。
至于失去老婆孩子的何桂生,因为孙家已经没人了,不得不含泪继承了妻子及岳父母家的全部遗产。
新闻报道最后,有张照片,何桂生捧着妻子生前的照片,哭得死去活来、伤心欲绝。
“啧啧啧啧啧。”王胖子评价:“含泪吃绝户。”
秦跃面色凝重:“这个何桂生,不简单。”
“确实。”王胖子说:“这位孙小姐肯定是个恋爱脑。”
秦跃叹气,真是悲剧。
王胖子说:“她可能都不知道,她丈夫找了小三。”
听陈媛珂邻居的意思,何桂生和陈媛珂,两人来往已经超过一年了。
“说不定知道,”秦跃回头看他,“知道,所以才吵架,要分居,说不定还要离婚。而公司大部分股权都在孙言心手上。”
王胖子用了四个字评价:“骇人听闻。”
“得想办法,接触这个何桂生。”秦跃沉思。
王胖子眼珠转来转去,一掐响指,狡黠道:“这事儿,包在胖爷我身上。”
王胖子出门去给他的狐朋狗友打电话。
秦跃联系了张一尺,问他关于青羽的来历有没有头绪。
他们离开市局,只带走了铁盒里装的淡青羽毛,张一尺拿着羽毛去道藏室里比对,试图找出这玩意儿的来源。
张一尺说:“暂时没有,你们那边有消息吗?”
秦跃把查到的情况跟张一尺说了。
张一尺听完,出于职业敏感度,他警觉道:“要真是这样,孙家人怨气非常重,如果不好好处理,头七当天化为厉鬼,回来找何桂生报仇,都有可能。”
秦跃算了下日子:“这都一个月了。”
张一尺表示:“何家人身上背了冤孽,死了整整四个人,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了了,你们尽快找到他吧。”
秦跃挂电话,王胖子回来了:“乐子,我找了我一朋友,给我介绍个人,外号西京包打听。”
“私人关系?”
“想啥呢,”王胖子在他对面坐下,“要给钱。”
“多少?”
王胖子眯缝眼睛:“能报账吗,让局里报销。”
秦跃嘴角一抽:“应该能。”
王胖子伸了个巴掌。
“五百?”
王胖子的巴掌落下去,拍了桌子:“五千。同意的话,咱们就去会会这个包打听。”
秦跃跳起来,极尽抠门本色:“这么贵,他怎么不去抢??!”
王胖子摇晃鸭子掌:“坐下坐下,别这么激动吗,贵肯定有贵的道理。据说这个包打听,还能介绍咱们跟那姓何的认识。”
“……”秦跃思来想去:“我问下高局。”
高显明特别慷慨地表示,他们六处有巨额办公经费。
秦跃问多巨额,高显明也比了个巴掌。
“五十万????”王小胖喜形于色。
高显明嘿嘿一笑:“五千。”
秦跃攥紧了拳头,王胖子嫌弃:“比乐子还抠门。”
“你俩就说要不要吧。”高显明摇晃手里的圆扇子,特别不耐烦。
“行行行,五千就五千!”王胖子拍桌,一锤定音:“拿钱,我们马上去办事!”
这天下午,揣着五千块,两人就去了约定的河边茶馆,去见这个要价死贵的西京包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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