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那看过了，还找他们干嘛？
只有一种可能，看过了，但没解决。
身为特安局二处处长，张一尺本身就是玄学专业个中翘楚，就这，对方还能从他嘴里得到“高人”评价，足见此人功力不俗。
王小胖一转眼：“我说，这么厉害的人都没辙，咱们真能有办法？”
张一尺握拳：“为了五百万，这事儿咱们也得给他搂住！”
秦跃默默竖起大拇指，果然金钱才是第一动力。
“咱们分开看看？”王胖子出主意，他们仨搁这儿聚一堆，啥也看不出来。
张一尺把平安符给他俩：“行，你左边，乐子，你右边。”
“咱们先绕外围走一圈。”张一尺边说，边从兜里掏出罗盘，罗盘纹丝不动。
张一尺皱眉：“不对劲。”
王胖子瞅他手里罗盘：“啥不对劲，这玩意儿没动静，是不是说，这里没危险？”
“不是，”张一尺说，“罗盘不动，还有一种可能。”
秦跃左顾右盼，兴许是眼睛花了，有什么东西自眼角余光一闪而过，他揉了揉眼眼皮，问张一尺：“啥可能？”
张一尺脸色不太好看：“那东西到处都是。”
这话说得王小胖和秦跃头皮发麻，只觉得瘆人得慌，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
王胖子尬笑：“老张你别吓唬自己人，怎么就不能是什么都没有呢？”
张一尺拍了拍自己的八卦袋：“看。”
两人同时望向八卦袋。
袋子里像是有活物，时不时往外戳一下。
当他们走进公司园区，袋子里那玩意儿动弹得更加厉害。
比起未知的园区，王小胖感觉张一尺那个破袋子更吓人，他悻悻地问：“老张，里边是啥？”
张一尺神秘兮兮：“十八罗汉。”
“……”秦跃摆手：“正事要紧，我们先绕着这地方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一尺说：“乐子，我跟你走右边。”
王胖不乐意：“留我一人走左边啊？胖爷我出事了怎么办？”
秦跃使出激将法：“胖爷害怕？”
王小胖很吃这一招：“放屁！我先走一步。”
秦跃和张一尺目送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走，咱俩去那边。”张一尺拉上他往右边去。
其实这园区不大，秦跃打心底里认为，他们很快就能汇合，所以他也不怎么担心王小胖出事。
周围栽种梧桐树，砖头墙将爱家公司与园区其他公司分隔开。
张一尺沿着公司楼房墙根搜寻，秦跃走旁边的砖墙。
两人一直走，一直都是楼房墙根和铁红色砖墙。
这时，秦跃发现，天黑了，而他俩还没有和王胖子汇合。
按理说，这公司就在一个环形圈里，两边相向而行，最多十分钟，必然能撞上。
“多少点了。”秦跃自言自语，掏出手机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距离他们出发，已经半个小时了，难怪这会天都黑了。
“老张！”秦跃叫他：“我们走了半个小时。”
张一尺没回应，秦跃扭头望向他所在的方向。
刹那，秦跃头皮都要炸开了。
身着道袍的张一尺背对他，在模糊不清的光线中，直直地走进墙壁里，而他的身体穿过墙壁，消失不见。
“老张！”秦跃大声喊他。
无人回应。
秦跃心跳加快，他默念张一尺教他的清心咒，朝张一尺消失的那堵墙跑过去。
他伸手，触摸到了实体墙壁，秦跃握拳，狠狠锤墙：“操。”
难不成张一尺会穿墙？
秦跃退后，仰头向上眺望，三楼有个人正在看他。
是个女人，她的头发很长，眼睛很大。
秦跃开着手机自带的电筒，发出的白光直直照上去，那女人对他笑了下：“你在看什么？”
人说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女人的嘴巴没有动！
秦跃浑身汗毛倒竖，他攥紧了拳头：“你是谁？”
女人依然没有张嘴，但她发出清脆又好听的声音：“我在看你。”
秦跃猝然后退，瞪大双眼，她说：“着火了，快跑吧。”
说完，她消失不见。
秦跃倒抽凉气，他环顾四周。
周围还是他刚来时的场景，梧桐树，铁红色砖墙，贴了石砖的五层楼房。
一阵风起，梧桐叶沙沙作响。
秦跃给王胖子打电话，对面忙音，再打，就提示没有信号了。
不太妙。
秦跃就知道，他肯定是见鬼了！
“张一尺——老张——王晓虹——”秦跃呐喊。
蛇从地底钻出来，鲜红色的蛇，犹如黑夜中的幽灵，吐着蛇信向他快速爬行。
秦跃快速后退，这时候，他才发现，身后也有蛇！
现代化的园区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四面八方的蛇潮涌上来，秦跃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他就站在露天的坝子里，没有掩护、没有武器，坐以待毙。
那些蛇越来越近，除了祈祷他们无毒，秦跃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蛇爬上他的脚背，而他浑身僵硬。
头顶传来更可怕的嘶吼声，喑哑而低沉，像某种超声波，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秦跃循声抬头，一条黑色巨蟒盘旋在半空，冲他劈头盖脸张开血盆大口。
操，怎么又是那条蟒蛇！！！
他见过这条蛇，就在沈烟的八卦阵里，这蟒蛇分明是来要他的命！
“我说老神仙，”秦跃欲哭无泪，“不至于这么趁人之危吧。”
话音未落，那从天而降的巨蟒，悬在秦跃头顶，张大嘴冲着他嘶吼，蛇信比他的手臂还粗壮，渗着血的颜色。
秦跃脑瓜子嗡嗡的，头顶浮现四个大字：吾命休矣！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攀上秦跃身体的血红小蛇，如临大敌般，四散逃窜。
等秦跃回头，那些小蛇纷纷跑得不见踪影，他僵硬的身体又能动弹了。
秦跃抬起眼睛，夜空中，一片漆黑，无星亦无月。
巨蟒消失不见。
张一尺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特别响亮。
秦跃骤然惊醒，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他原地起跳，惊魂未定：“老张你特么扇我干嘛！”
“你疯了啊。”张一尺瞪着他：“你站在这里发呆，怎么喊你都不答应，杵这都不带动弹的！”
秦跃皱眉：“我看见你…”
张一尺盯着他，一幅看他怎么狡辩的架势。
秦跃深吸口气：“我看见你穿墙而过。”
张一尺：“…………”
老张头掏出鲁班尺，拍他一脑袋。
秦跃抱头大叫：“我没骗你，我真看见了！”
“我要是会穿墙，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张一尺踹了他一脚：“还有你这左手，能从这棵树上拿开吗？”
“嘎？”秦跃回神，他的左手按在一棵老槐树上，就像黏了什么502胶水，一动不动。
秦跃吓了一跳，赶忙把手抽回来。
张一尺说：“我听见你叫我，就过来看看，哪知道一过来就看见你丫对棵树发情，手搭这里拉都拉不下来，整个人丢魂一样。”
秦跃咽口唾沫，把刚才的情形给他说了。
张一尺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忽然道：“你不会进芥子里了吧。”
秦跃懵逼：“芥子里又是什么？”
“特安局对鬼怪创造的亚空间的规范称呼。”张一尺扭头，望向秦跃发呆的这棵老槐树。
老树长势喜人，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
“亚空间？？？”秦跃茫然：“我们终于从玄学跳到物理学了吗？”
说起物理学，张一尺略有研究：“我本硕都学物理，我觉得吧，这个芥子里，就是折叠的高维空间，一些特殊的人或事，在某种情形下，比如粒子同频共振，就能看到高维空间里的东西。”
“也就是我刚才说的，进入芥子里。”
秦跃：“……”
说起本专业，张一尺可就来劲了：“你知道根据超弦理论，我们的宇宙其实有十一维吧。”
秦跃拍巴掌：“打住！老张，我学渣，科普这事，留着回局里再说，你能不能说说，我为什么能进芥子里。”
“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带你进去。”张一尺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顺便说一句，我学霸，P大毕业，留学常青藤。”
“……”秦跃微笑：“平等地讨厌每一个学霸。”
他问：“什么东西能带我进去？”
张一尺转头，再次望向长势喜人的老槐树，他伸手，按在秦跃刚刚按住的位置，触手一片冰凉。
“……”张一尺皱眉，把罗盘从兜里掏出来。
罗盘指针终于有动静了，指针在打颤，越靠近老槐树，抖得越厉害。
“这里有东西。”张一尺神色严肃道。
秦跃同样凝重：“在哪里，就是这棵树？”
“不，就是棵普通的槐树。”张一尺思忖着喃喃：“里边有东西。”
秦跃伸手，摩挲老树的树干。
这棵树还挺粗壮，树身大概有双臂合抱那么粗，里边要是塞点什么东西，还真能塞得下。
“带工具没，凿开看看。”秦跃比划，摩拳擦掌。
“……”张一尺轻轻摇头：“不一定在树干里。”
“那在哪儿？”
张一尺回头望向他，目光暗沉：“还有可能，在脚下。”
秦跃猛地低头，手电光正照到他的双脚。
而在他站定的脚下，一片凝固血水似的暗红，正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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