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明阳王府出来后,付君仪与刘崎一通去了采葭阁。
当朝尚未站队的官员中能说得上话的仅有丞相阮志成一人。
二皇子那边迟迟没有试探丞相的唯一原因便是不知他是否会站在自家。
阮志成是刘崎亲舅舅,按理来说多少会站一角的。
可这也是令刘崎一直想不通的原因,他这舅舅从未说过自己要站在哪一队伍中。
这次在采葭阁付君仪与刘崎商议之事便是试探阮志成要站在哪一边。
现下付君仪坐在阮志成对面。
两人手上拿着棋子,似是定要争出个高低来。
“这时间过得真快啊。”阮志成落下一子。
“丞相所言极是。”付君仪封其后路。
阮志成微微皱眉,“还记得你们几个小的时候,将军府丞相府来回乱窜,我和你父亲怎样管你们都不听。”阮志成乘胜追击。
付君仪浅笑,“那时尚不懂事,没少挨父亲打骂。”
阮志成又落下一子,付君仪无处可退。
“说吧,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想问我对储君一事的看法?”
“还是瞒不过丞相。”付君仪又道:“丞相是如何打算?”
“你也知道,我那妹妹是当朝皇后,大皇子又是我的外甥,光是这一层血缘关系我便不可能站在二皇子那一边。”
“可正是因为这一层血缘关系,我亦不能站在大皇子这一边。”
“丞相所言极是。”
“若是丞相站在了大皇子这一边,到时朝堂之上保不定有多少人来弹劾。”
阮志成欣慰一笑,“随意以我个人看法,便是听天由命。崎儿心思纯良,不比二皇子心狠毒辣,做事果断。这一点还要请少将军好生照顾一二。”
“君仪会的,时候不早了,晚辈就先告辞了。”
“我送送你。”
付君仪微微颔首。
云枝狸并未先行离去,她在阮葶沅房中待了一会,这一段时间中乔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云枝狸和阮葶沅按照李全所说熬了汤药给乔莲,乔莲喝下后对二人练练道谢。
待乔莲状况稳定下来,阮葶沅才想到既然乔掌柜已经醒了,那阮迁归是不是也醒了?
“那家香粉铺子的余毒或许还未散尽,乔掌柜今日便再次住下吧。”
乔莲感谢道:“乔莲在此谢过阮大小姐。”
“你先好生歇息着,我和枝狸去看看迁归。”
“好。”
待云枝狸与阮葶沅离开后,乔莲躺下将被子盖紧,头还晕得很,没一会便睡着了。
云枝狸和阮葶沅走到前院时付君仪和阮志成刚好从屋中出来。
付君仪见到云枝狸面上有些许诧异。
阮志成瞧见阮葶沅这么晚还没休息质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到哪去鬼混?!”
阮葶沅一改往日常态,像蔫了的黄瓜,“父亲……”
付君仪微微笑道:“丞相或许不知今日城中出了事故,有人燃放香毒,迁归他……”
“你是说迁归中毒了?”
付君仪“嗯”了一声。
阮志成神情严肃,“这混小子真是一天不让我消停!”话音落下,他才注意到站在阮葶沅身侧的云枝狸,疑惑问道:“这位姑娘是?”
云枝狸刚要作答。
付君仪道:“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阮志成大惊,“你小子何时成亲了?!”
付君仪回阮志成,道:“已有好些日子,不过晚辈成亲一事还望丞相莫要传出去。”
阮志成点点头。
付君仪和云枝狸离开,阮志成对阮葶沅说道:“那混小子怎么样?”
“回来时还昏迷着,现下还不知有没有醒来。”阮葶沅如实作答。
“你跟我来。”
阮葶沅跟在阮志成身后,一路来到阮迁归房中。
此时阮迁归正揉着肚子坐在床榻上,神情极其难看。
阮迁归这神情叫阮志成见了都有些于心不忍说骂,“身体怎么样了?”
阮迁归见到父亲,许是平日被打惯了已经条件反射。阮志成刚说一句话,他便低头认错,道:“迁归知错了,求父亲不要再骂我了,迁归真的知道错了。”
阮志成阴沉着脸色,同阮葶沅抱怨,“这关心倒还关心出错来了。”
阮葶沅道:“还不是父亲平日待迁归太苛刻了。”
倏而又同阮迁归道:“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阮迁归摇头,“倒是没有,就是……一整日没吃东西了,肚子有些饿……”
阮志成握紧拳头。
“吃的是没了,药倒是有,你先等着,我去给你取来。”阮葶沅道。
阮迁归想要抱怨,因为父亲在这他又不敢。这一想到待会就要喝苦涩的汤药,他就止不住地浑身打寒颤。
“就不能不喝嘛……”阮迁归小声抱怨。
阮志成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云枝狸和付君仪回到将军府,再回各自院中时云枝狸鬼使神差地问付君仪,“付君仪,我到底是有多么令你拿不出手。”
付君仪一怔,“夫人何出此言……”
“我为何这样说你心里自是最清楚的,今日虽然陪你待了一天,但并不代表着我原谅你了。在你将一切都告知于我之前,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言罢,云枝狸没有等付君仪回答,只身回了止静院。
付君仪遥遥望着,眼下的局面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局,一个利己之局,可这局时间久了,竟会一点点融入到生活之中。
他不知道对云枝狸是否有情,或许是觉得她是他的夫人,便应该事事顺着他,便不能问他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在成亲的那日,他站在亭子内望了好久的月亮。他一直在想,要怎样去面对她。
从小到大,付君仪唯一相识的女子便只有阮葶沅一人,可她性情与旁的女子天差地别,他们之间唯一的情感便是友情。
所以他并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
而这位需要被爱的人是被当做棋子嫁入将军府的。他更是不知道,这一切都倾囊相告后会发生什么。
偏离与疏远终究抵不过日久生出的情愫。
回到房中时,云枝狸躺在床榻上,劳累奔波了一日,躺在床榻上那一瞬间,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酥酥麻麻的。
云枝狸虽然十分想知道付君仪究竟在瞒些什么,但她也知道,一味的去追问是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的。
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想告诉付君仪,她是他的夫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重到不分离,她不在意他是否要娶妾室,她只想知道,她存在与将军府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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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春在云家村定了云老十好久,可总有一种感觉在告诉他,他被人偷窥了!!
在观察云老十的同时,陆春也在四处观察偷窥自己的人。
只可惜那人实在是技高一筹,他找不到。
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下毒一事必须要尽快查清。陆春时刻注意着云老十的动向,终于在云老十出去方便的时候溜进云老十屋中。
陆春躲在门后,准备给这个心思歹毒的糙汉子致命一击!
吱嘎——
屋门被轻轻推开。
陆春准备就绪。
云老十刚露出一个裤脚,陆春倏地窜出将云老十擒住。
云老十左胳膊被陆春制住背在身后,右胳膊撑在地上,手握成拳。
“云老十!今日遇到我算你好日子到头了!乖乖跟我回将军府,或许我们少将军仁慈,还能饶你一命!”
云老十冷哼一声,攥成拳头都手猛地一挥,一把土扬了陆春一脸。
陆春蓦地松开手,“咳咳!呸!呸!呸!”
云老十扬土的时候,他正张着嘴,这一把土有不少都进了嘴。
陆春委屈的不行。
云老十趁机逃走。
可刚出门便被一人持剑抵住喉咙。
云老十吞下一口唾沫,“你,你是谁!”
陆春听见声响,忙追出去,瞧见制住云老十之人微微皱起眉头。
这人……
陆春好似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那人冷眼过陆春,“还是一样的废物。”
陆春暴起!“你才是废物!”
“呵。”那人冷笑。
陆春气极,隐隐觉得此人好似在哪见过。
漓秋……
好像的气质。
恍惚间陆春注意到那人的剑,剑上的纹路是将军府特有的。
“你是……!”陆春刚要说出那人身份。
之间那人猛地将云老十踹跪在地,一只手紧紧抵住云老十的肩,另一只手持剑对准陆春。
剑尖直逼陆春嘴。
“再废话,割了你的舌头。”
陆春抬起双手捂住嘴。
见状,那人收回剑,以剑柄敲晕云老十,大摇大摆地当着陆春的面离开。
陆春看着倒地的云老十,朝着那人大喊大叫,“不是你把他敲晕了,我怎么把他带走啊!”
那人并未理会陆春。
陆春气的直跺脚,又看了云老十一眼,轻轻地踢了他一下,最后用绳子绑住云老十双手,十分烦躁地坐在地上,等待云老十醒来好往京城赶。
大约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云老十从昏迷中醒来,陆春恍然想到就这样将云老十带走,势必会引起注意。
他找了个麻袋用剑弄开一个小口,然后将麻袋套在云老十头上,仅露出口鼻供他呼吸。
陆春刚准备带云老十离开,云五突然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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