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是耀眼夺目的。
付璃坐在院中,遥遥看着五彩斑斓绽放着的烟花,她想,他是不是遵守着约定,今日在那家茶铺里等候。
可她却食言了,没能前去一叙。
丫鬟九月十月陪伴着她,倒是算不上孤单。
书童知书蹲在落满雪的院中,借着路灯看着呼出都哈气。过了会,付子喻从房中走出,他们四目相对,听着那烟花绽放的声音。
又是一年。
压抑又要继续忍耐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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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时日,大皇子刘崎找到付君仪,说的还是那日所说的事。
大明明令禁止不许豢养死士,那云老十既然能够弄到,便要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下去。
“父皇近日身子越来越差,怕是撑不过一年了。大明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刘崎满眼真诚信任语气认真地说道:“那宁先生十有**是二皇子身边之人,但我可以确定绝非二皇子。他那一侧,定有一身怀野心之人。”
“如果能够找到庆安王身上那一半兵符,或许能够缓和许多……只可惜那庆安王……”刘崎垂下眼睑,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此事交于我就好,至于庆安王……”付君仪叹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想找到他。
现今能够稳定朝堂局势的,怕是只有他了。
隔日,付君仪准备马车,欲前往四方县探查一番。只是那京中香缘楼的事,他实在放心不下。
云枝狸知道付君仪要出去一段时间,也收拾了行礼,打算跟他一起去。
在付君仪还没有出院门的时候,云枝狸便带上兰儿跟在身侧守在院门的位置。直到付君仪出现,她开口想要同他说她想要跟着去。
可还没等她说话,付君仪便同她说道:“夫人若是想要跟着一起去,跟上便是。”
云枝狸没想到会这样轻松,她点点头,抢先付君仪一步上了马车。
付君仪上马车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走,他等了一会,直到陆春匆忙赶过来。
他跳上马车,拉起缰绳,“抱歉,有点事耽搁了,咱们这就出发!”他刚要准备挥动缰绳,一扭头看见还站在一旁的兰儿。
问道:“你不上来?”
兰儿支支吾吾,云枝狸没有说过让她一同前去,所以不知道要不要上马车。
云枝狸听见陆春的话,心知是对兰儿说的,便撩开窗前帷幕,同兰儿说道:“兰儿若是想来,上来就是。”
兰儿听后心里一喜。
上了马车坐在陆春边上。
陆春挥动缰绳,冬日天寒,如今又赶上入春的时候,冰雪消融最是寒冷,跑得快了是要被冻掉眼泪冻伤脸的。
付君仪在离开前终是放心不下香缘楼的事,他昨夜在书房中苦想许久是否要将这差事交给沐夏和漓秋,思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很适合的人。
便是付子喻和阮葶沅。
让他们在一起相处,时间久了暗生情愫,不也是一段佳话不是?
他同付子喻商量了许久,那求人的态度一度让付子喻觉得眼前这沉默寡言的兄长变了性了。
他对那个地方是深深厌恶,自是不愿踏足,可终是拧不过付君仪,只好草草应下,才得了耳根子清净。
付君仪如今坐在马车上,已经行了半日路程,心里仍旧惴惴不安,不知他们能不能办好此事。
沐夏和漓秋又开始了本职工作,在暗中调查二皇子刘满的势力。
去四方县要路过淮中县,那日发生的事情犹然在目,云枝狸看着路过的付家祖宅。
在淮中县县令处理那群人的尸体时云枝狸当时留了一个心眼。
那杨嗔手上的城防图毕竟是个重要的东西,她将那城防图埋在了祖宅的隐蔽角落,不知现在还在不在那。
到四方县足足用了一日半的路程。
来迎接他们的是这四方县的县令,名叫董自杰。
那人看着面容和善,可在付君仪看来不过就是个笑里藏刀的,四方县里有什么,他不会不清楚。
“赶了这么久的路程,少将军已经累了吧,不妨随老身先到府中休息?”董自杰慰问道。
付君仪道:“都是一家人,伯祖父不必多礼。”
都是一家人?
云枝狸不知道这县令姓什么叫什么,自是不知其身份。
在去董府的路上,付君仪同她解释。
云枝狸这才恍然,原来这四方县的县令便是三婶婶的父亲。
果真是一家人。
刚入府,门口便守着两个人。
一个模样年轻的女子,另一个是位少年。
董自杰刚入家门,那年轻女子便上前去搀扶,“老爷回来啦。”
那位少年有些闷闷不乐的,他看着董自杰一眼,散漫地叫了句“父亲”。
随后走到那女子身旁拉起她的袖子,“姨娘,我们回去吧。”
只见那女子打了少年的头一下,同董自杰赔笑着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都是不从心的,还望老爷莫要怪罪。”
付君仪和云枝狸在马车内也听够了,陆春跳下马车搬来踏脚凳,兰儿先下了来,随后付君仪搀扶着云枝狸下了马车。
那女子见了付君仪,热情地上前打声招呼,“想必这位便是少将军吧。”她将目光落在云枝狸身上,昨日收到消息,老爷并未说还有一女子跟在少将军身侧。那女子眼珠子一转,同云枝狸说道:“这位可是少夫人?”
云枝狸点点头。
“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这就让小茗带你们过去。”女子推了下少年。
少年不情不愿地走上前一步。
“你们跟我来吧。”他低着头,只说了这一句话,也不管付君仪和云枝狸有没有跟上,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董自杰见状,立马跟付君仪赔笑道:“犬子性子怪,还望少将军莫怪。”
付君仪垂下眼睑,幽幽看着那少年,“无妨。”他牵起云枝狸的手,牵着她跟在少年身后。
陆春和兰儿心里怪得很,也跟上了两人步伐。
董府要比将军府小上许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客房外有一条横跨府内的小溪,过了小桥便到客房的位置。客房院中亦是有许多不错的景物。
可谓是用心良苦。
少年低着头,“你们就住在这里。”
他转身正要走,付君仪叫住了他,“可有吃食?”
少年抿起唇,道:“我叫人给你们端过来。”
付君仪没再说话,看着少年走远。
云枝狸总觉得这董府上下怪得很。
“陆春,你去暗中跟着,注意不要暴露。”付君仪再三叮嘱道。
陆春点点头,出了门去。
云枝狸和付君仪进了屋,兰儿在外面闲逛。
不久送吃食的下人便来了,兰儿进屋将此事和主子说了,才让送吃食的下人进去。
“夫人尝尝看。”付君仪假期一筷子鱼肉放到云枝狸碗中。
云枝狸夹起鱼肉尝了尝,“味道不错,你也尝尝看。”
付君仪也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
这鱼做的腥味很轻,咸淡适中。
“夫君可觉得这董府很奇怪?”云枝狸问付君仪。
“自然,从入府的那一刻,我们便已经被盯上了。”付君仪淡淡地说道。
云枝狸嚼着米饭,咽下去后她恍然发现一件事情。
如果从进府的那一刻便一直有人盯着的话,那陆春岂不是……
“陆春……”
付君仪浅笑,“夫人大可放心,这董自杰虽笑里藏刀的,但本心不坏,这些年来治理四方县未出过半点岔子。至于这豢养死士,虽不能完全确定是他所做,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敢这么早露出马脚。”
云枝狸点点头,“到底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等会吃完我出去走走。顺便帮你打探打探情况。”
付君仪道:“我陪着你。”
云枝狸拒绝,“不用,有兰儿陪着我就好。”
付君仪虽心有不情愿,但还是应允了云枝狸。“那夫人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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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子喻按照和付君仪的约定来到了香缘楼。这里曾经是他母亲生活的地方,是那样的肮脏……
他如今站在门前,看着牌匾,半天没动。
阮葶沅也来到了这里,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子,就算是不在乎名声,可女子进青楼,多少还是会损害丞相府的脸面。
她便乔装打扮了一下。
但碍于有些部位实在没有办法隐藏,她便往衣服上缝了许多的棉花。
打肿脸充胖子。
现在的她活像个大胖小子。
她离得老远就看见付子喻在,她心下一惊,有股心酸劲漫上来。但很快就想开来,说不定那家伙也是傻木头叫来的呢?
阮葶沅走上前,压低嗓音同付子喻说道:“兄台站在这里作甚?不如同在下一同进去?”
就算阮葶沅压低了声音,付子喻还是听出了一些熟悉的感觉,他看着身旁那个又矮又胖脸上长着络腮胡的矮胖子。
更嫌弃了。
“哎呀哎呀,兄台别不说话啊,来吧我带你玩玩去!”她想也没想就牵上了付子喻的手。
付子喻微微一愣,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就算是手背做了处理,可手心终归是难以改变的。他垂眸看向这个矮胖子。
唇角轻轻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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