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一步,抬手作揖,声音未有半分无措:“闻磔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韩帧像是阴缝里的毒蛇。
过了一会儿,他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真假难辩的笑。
“既是贤侄贪玩,那韩某便不再多言。”
他起身,看了一眼李长司,“听闻李大人劳途奔波,从锦官城回来就暗中调查那青楼妓女一案,现在台贤侄颇为兴趣,但终归尚幼,不如由李大人亲自教导,还省些时日。”
他最后看了眼檀召忱,拂袖而去。
南枝和序秋前去相送。
檀召忱松了口气,他上前两步,这回换他把座椅擦干净,然后拉着台闻磔坐下:“好感动,不顾薛太侯的面子来维护我,虽然他眼底里的厌恶藏也藏不住,但以后狭路相逢,定不会多加为难。”
台闻磔并未多言,还是平常淡淡的腔调:“庄叔叔是当朝副相,你的身份不必任何人差,他本来也不该为难。”
他打量了一眼檀召忱:“而且,就你今天这身扮相,能把你看成下人他的眼晴也不用要了”
“哦?”檀召忱笑意浮上眼底,俯身道:“是唔,他想挑拔离间也得找对人,就咱俩这情意,天塌了都有你顶着。”
“还有,”他小声说:“我在乎的是那副相嘛,我听见的,可是多,年,好,友。”
还没收到台闻磔的冷眼,檀召忱迅速起身,笑嘻嘻地对李长司说:“李大哥,怎么是你啊,方才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李长司自韩帧和他们针锋相对的时候就锁着眉,听他嬉皮笑脸的打趣,没好气的应道:“这话应该我说吧,怎么是你啊?你看得哪门子错,你从刚进来那一刻起就在和门口那丫头眉来眼去,看得是我吗?”
檀召忱被拆穿也不恼,耸耸肩:“谁让你长得不如南枝姐姐好看。还带着个胆小鬼。”
管小量:“是在说我吗?”
把这一圈得罪完后,他才转向真正一言未发,略显疲倦的李怀安。
“老师。”语气说不上的正经。“昨晚之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闻磔无关。我仗着多年好友的身份非要拉他一起去的,他一点儿都不想去。”
台闻磔起身:“老师,檀召忱所言句句属实。”
檀召忱:“?”
“唉,”李怀安摆摆手,“罢了,要是闻磔不想去,谁都让他去不了。”
他慢慢起身,他看着这两个长大的孩子,看着他们相互成长。就像鸟儿,总有一日要飞向晴空和暴雨,不再束缚于巢。
“召忱,你去把《九阴真经》上卷抄十遍,抄不完今夜不用睡觉了。”
“啊?下卷可以吗?”
“上卷下卷一起抄。”
李怀安重重的看了他俩一眼,“一切听李大人的,你们俩不得擅自行动。”
他又嘱咐李长司看好他俩,叫序秋扶着回屋了。
檀召忱冷静的朝管小量招招手:“给我十文,你替我抄。”
管小量:“给你十文?”
李长司拉过上前询问的管小量:“甭管他,咱们吃饭去,今晚可有的忙喽。”
说完,他幸灾乐祸瞅了眼愁眉苦脸的檀召忱,和台闻磔告别,带着手下走了。
回屋,檀召忱直奔床铺,打了个哈欠,将自己埋在被褥中。
台闻磔不紧不慢的跟过来,嫌弃的用剑戳了戳他。
“小磔…”
“干什么?”
檀召忱的声音又有些闷了:“你说栀子和红玫哪个香?”
台闻磔静了一会儿,直到檀召忱露出眼睛看他。
“哪个活哪个就香。”
“哦。”
檀召忱又缩回去了。
台闻磔:“……你今上午就悟出了这点儿东西?”
“可不是嘛。”
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台闻磔的无语。
“怎么,你真觉得老师要禁咱俩足啊?都暗示那么明显了让我们自己找机会今晚出去查案子,再说,他那么疼你,怎么舍得真的罚我抄那些无聊的内功心法啊,从小到大哪次不是你替我抄的。”
檀召忱往里滚了两圈,“行了啊,别让鸣生发光了,你也少冒点火星子。”
台闻磔:“你确定不是曲解老师的意思?还有,是禁你不是禁我。”
他转身出门,在檀召忱的“把门给我关紧啊这太阳好大好晒好热”中大力拉上了门。
太侯府。
韩帧跨过那道朱漆大门,高耸的青砖围墙威严而森然。
他大步走过门厅,玄黑大理石冰凉坚硬,带着空洞的回响。
多宝阁上陈列的和璧隋珠,古玩玉器都不敢流露五彩斑斓的色调,仿佛早已被浸上冷冽,阴郁的气息,沉默的俯视着路过它的每一个人。
韩帧走过明堂,无心瞥一眼那青龙环绕,朱雀同飞的风水宝地,他快步来到侧室,在一幅屏风前站定。
光线打在他的脸侧,显得晦暗不明。
而在他面前,一头巨大的九色鹿跪卧在整面屏风,是为高贵,是为卑贱。
他抬手,隔空抚摸着这罕见之物,但颤抖的指尖也暴露着他的愤怒。
最后,他气愤的回袖,转身出门。
打在他脸上的那柱光,又浅浅的扫过九色鹿的明眸。
…….
白日渐渐消散,弯月爬上枝头。
除了接过南枝送来的饭菜以外,檀召忱还真在床上躺了一下午。
台闻磔很不情愿的进了他的房间,看着朝气蓬勃的檀召忱,催促到:“快点走吧,好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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