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俯下身,顺从地坐在她床榻边。
宋婉纤长的睫羽掩住眸底最深的情绪,“能为我做一件事么?”
榻上坐着的少女身形单薄娇小,俯身在她面前的青年穿着夜行衣,手臂处肌肉线条隆起,随着动作衣料收紧,勾勒出流畅凌厉的轮廓,他身量高大,在她这一方小卧房中甚至有些局促。
青年垂眸看着她,毫不犹豫道:“好。”
她对上他的眼神,“你都不问问是什么?”
他却道:“你只管说。”
下一刻,她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有种不真实的诱惑,“要了我吧。”
月华细碎地洒落在她莹白的面容上,有种纯洁又能够让人动欲的美丽。
青年呆呆地看着她,似乎听不懂她的话。
宋婉看见青年的脖颈、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一片红,像是起了疹子似的,她甚至能听见他骤然加重的呼吸声。
宋婉双手抓着他的衣襟往前一扽,道:“你不是说喜欢我,要带我走么?”
“既然我迟早是你的,为何不早点行使你的权力?”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宋婉平静地将衣衫一件件剥落,白生生的身体在月光下似乎蒙上了一层淡蓝色,泛起像玉一样的莹润光泽。
他脑海中蓦然有一个想法,这就是月白色吧?
她目光凉凉的,淡淡的看着他,像一朵待采撷的花,美丽又脆弱。
看着他不动,宋婉的手如藤蔓般攀上他的脖颈,身体侵袭而来,带来燎原的热度,“你不是说一直想为我做些什么么?我现在,要的就是这个。”
他的自制力在遇到宋婉的第一天就失效了,他伸手揽过她,低垂的眼眸里有某种狂喜的热度。
青年的肤色很白,锋利的眉骨和瘦削下颌线侵略感十足,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却没有隐于暗夜的局促感,整个人清冷而出尘。
在这样一个寂静又暧昧的夜里,他微敞的胸口急促又压抑地起伏着,因气质太过清冷,反倒显出几分被亵渎的颠悖感。
宋婉感觉到自己被他的气息所包裹,隔着那黑色的面巾也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又热又急。
他是一个很能忍耐克制的人,无论是对疼痛还是对权势与地位的**,但是唯独对她的渴求,如同席卷一切的狂澜,让他无法自控。
在临近那一刻,他目不转睛盯着她,压抑地低喘着向她再确定一遍,“可以吗?”
如果她拒绝,他可以停止。
然而,她用身体回答了他,接纳了他。
帐子里只听得见青年凌乱粗重的喘吸声,与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攥得发白,他只当是她初次的紧张。
宋婉闭着眼睛,心中平静的可怕,有种献祭般的宁为玉碎的决绝,即使在迎接那预料之中的疼痛时,也仅是皱了下眉头。
这种身体上的痛算什么?
哪抵得上被骨肉血亲背离的痛?
那个被她唤了十六年父亲的人,从未给与她一点所属于父亲的关爱和支持。
而母亲殷氏,为了讨好嫡母,为了在儿子面前争当个“好母亲”,毫不犹豫地将她舍弃,推入本不该她去的火坑。
她的想法,她的喜好,并没有人在意。
既如此,她为何要在意他们?
嫁给荣亲王世子,要是让荣亲王知道,宋府送了个冒牌货过来或许嫡母还可辩解,可失贞这一条,就可将嫡母逼得辩无可辨。
娶了一个失了贞洁的冒牌货,荣亲王盛怒之下,会做什么呢?
“疼吗?”青年察觉到她的眼泪,压抑着自己的动作,“那我不动了。”
宋婉点点头,心中被一种柔软所包裹,他是第一个在意她的感受的人,会问她疼不疼的人。
委屈、绝望、不甘、被背弃的痛苦让她此刻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伤痛,鼻腔一酸,紧紧抱住了他,“我……”
突如其来的回应,让青年狂喜。
这些日子他在夜里进入她的闺房,虽不合礼数,可实在是不得已——遭手足暗害,流落青州,保住一条命,却也受了重伤,好在她愿意帮他作掩护。
朝夕相处中,这个清冷又执拗的女子,已走入了他心里。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他喜欢她,她知道,却不作回应。
可今夜……
待他回过神来时,已重重吻住了宋婉的唇,近乎饥渴地吻着她,汲取着她的气息。
宋婉吃痛地低吟一声,不仅是被他咬的痛,还有他虽未发力却更进一步的痛。
可这一声低吟,却让他更为疯狂,他的吻炙热又专注,直到她快要窒息,才将她松开。
青年吻去她的眼泪,低喘着问:“喜欢我吗?”
宋婉抬起一双水色潋滟的眸子,呆呆看着他。
他读不懂她眼眸中的意思,但被她这么看着,青年只觉得心脏狂跳,脖颈和耳根都红透了,像是在等着她的宣判,煎熬,烦躁。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仅仅须臾,宋婉的声音轻轻的,“嗯……”
他听出了她的哽咽,全然以为是女子交出自己贞洁后对未来的不安,他勾起唇角,吻她的鼻尖,“别哭,我会娶你,跟我走,我带你回……”
然而下一刻,她堵住了他的唇,陷入更深的纠缠中去。
悸动与疼痛交织,绝望又决绝。
她不能跟他走,也不会嫁给他。
与他扯上关系实则是身不由己,从他第一次翻窗进入她闺房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到一次次的她看似后退实则攻陷,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与他这样下去,可是他好像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吸引着她,无法抗拒。
也许是在宋府的日子压抑的几欲窒息,而他就是破开的那个口子,让她忍不住汲取、靠近、吮吸。
不知过了多久,宋婉感受到身上青年的情动难以自持,在最后一刻,她闭上眼,轻声道:“别留在里面。”
一切平息了。
月光的清辉透过青纱帐为年轻的两具身体洒下一片朦胧,少女乌发雪肤,眉心的一点朱砂痣为她平添了几分出尘的美,她瓷白的面容上浮起一抹**过后的潮红,脸上似有泪痕。
青年半敞着衣领,隐隐可见结实的胸膛。
他的目光落在宋婉雪白□□的一缕刺眼的红上,只觉得胸腔中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热流,激荡不已。
空气中还弥漫着令人充满羞耻的气味。
宋婉将自己的帕子扔给他,让他收拾擦干净,她刚欲起身,便被他一把拽回来紧紧抱在怀里,“婉儿……”
**过后,虽然多日来的苦恋得到了宣泄,他却没有想象的那样畅快。
就像是在沙漠中苦苦求索的人,即使饮入了清泉,却更加害怕是一场虚妄。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婉儿,别怕,我带你走。”
她看着他笑,平静道:“我是会怕的人么?”
青年对上她冰雪般的眸子,一时有些恍惚,月光下的女子清冷而镇定。
一如初见时那样——
那时,他正在与一群如附蛆的杀手缠斗,她的马车就冲了过来。
那马儿像是受了惊吓,嘶鸣着狂奔。
车帘被掀起,露出一张瓷白的脸。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面对这样的惊变时,会是如此镇定又淡漠的神色,如同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短暂的失神之后,马车中的女子突然跳出将他扑倒在地。
下一刻一支冷箭就破空而来。
若是方才他没躲开……
他再也不敢分神。
这样的战斗太常见了,是多次徘徊于生死边缘锻炼出来的。
他很快就解决了那些黑衣人,却也受了重伤,必须要找医馆救治。
骑马走出二里地了,他脑海中总呈现那女子的身影,心中莫名放不下。
雨停了,他调转马头,转回来竟看见她在树下慌乱地站着,胸口的衣襟上隐约有血迹。
她方才分明没有受伤。
而且那血迹,是新鲜的,溅射上去的。
察觉到他在她胸口流连的目光,她捂住,啐道:“登徒子!”
像小兽亮了爪牙。
“血从哪来的?”他问。
宋婉面不改色地撒谎:“刚才受伤蹭的。”
他是何等人,哪会看不出她拙劣的谎言,他笑了笑,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那棵树下刚被翻起来的新土上。
他蹲下去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被她草草掩埋的尸体,翻着看了看,像看死鸡死鱼,“什么时候杀的?”
他才走没多久,一个来回就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女子居然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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