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手上各拿一个小巧精致的兔子灯,正往护城河去。
身后一众侍卫始终隔着几步远,不敢跟的太近。
齐卿禾时不时侧首,瞧着箫君柏。
箫君柏一身灰黑的锦袍,面色沉静,不见一丝情绪,愈发显得不好相处,偏手里拿一盏可爱的兔子灯。
虽有些怪异,平白少了几分凌冽,多了稍许亲和。
她瞧着这样的太子,笑弯了眼,“这灯和夫君很是相配呢。”
箫君柏拿着这灯,手足无措一瞬,神色自然瞥她一眼,“看路。”
齐卿禾应声,拉起他一路小跑到河边,“夫君你看,这边人好多。”
箫君柏被她拉了个踉跄,好在身高腿长,很快稳住了身形,垂眼瞧见她的背影,抿抿唇任由她拉着。
中秋节前后,人们都会来河边,放一盏河灯,祈愿顺遂安康,是以哪怕节已过,河边仍有不少人围着。
五颜六色的花灯顺河流飘下,渐渐飘远。
齐卿禾将兔子灯放在河水上,粼粼的水面映着她的脸,她眨眨眼,双手交握,闭上了眼。
少顷,她缓缓睁眼,轻轻推了推兔子灯,兔子灯很快飘远,与其他花灯一起融为一体,渐渐消失在眼帘中。
她侧首,却见箫君柏直直立在她身后,手中的兔子灯早已没了去向。
“夫君…怎不许愿?”齐卿禾迟疑着问。
“我不必。”箫君柏朝她伸出手,拉着她离开这里。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席卷全身,直至驱散了秋夜的寒凉,只觉浑身被一片温热包围。
齐卿禾目光下移,落在二人牢牢握紧的手上。
放了花灯,两人沿河慢走,身侧是各式眼花缭乱的新奇小玩意。
待回到马车上,齐卿禾手上已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左手拿着两串糖葫芦,右手挂着一串叮铃作响的小铃铛,并一只绣了对鸳鸯的香囊。
浅淡的花香直往鼻子里钻。
“殿下要尝尝吗?”手中的东西随手扔在桌案上,齐卿禾举起糖葫芦,递在太子嘴边。
箫君柏迎着她期盼的目光,试探性地咬下一颗。
酸,太酸了,箫君柏眉头紧皱,嚼几口囫囵咽了。
这东西到底哪里好吃了。
齐卿禾见他这模样,眉眼弯弯笑得更开心了,“殿下吃不惯就算了,都归我咯。”
说话间,她咬下一颗,腮帮子鼓鼓的,脸蛋愈发圆润。
箫君柏连喝了两盏茶水,方才将嘴里那股子酸味咽下去,侧首就见她吃得开心,不由得怀疑,是他口味问题么?
怀疑一瞬即消,他抄起手边的书册,敲在太子妃的脑袋上,“坐好,莫要狼吞虎咽。”
齐卿禾点头,坐直了身,没一会儿就将两串糖葫芦吃了个干净。
回宫之后,她将那串小铃铛,挂在床边的纱帘上,轻轻一动便叮当作响。
齐卿禾解了外衫,瘫倒在床上,裹着被子昏昏欲睡。
箫君柏沐浴过,换了宽松的寝衣,走近方才看清,太子妃的睡颜。
柔软乌黑的发丝散在枕上,鸦羽般的眼睫微微发颤,圆嘟嘟的脸颊甚是可爱。
他俯身,抬手捏了捏,姑娘家娇嫩的皮肤十分好摸,他沉思片刻,又捏了捏。
许是力道重了些,齐卿禾蹙眉,不满地嘟囔,颤动的眼睫缓缓睁开。
箫君柏俊秀的面容映入眼帘,漆黑的眼眸一如窗外的夜色,深不可测。
殿中只点了床边一盏灯,昏黄的烛火下,两人的面容格外清晰,映在彼此眼眸中。
“殿…”她只说了一个字,整个人就被箫君柏抱起。
上下颠倒了位置,齐卿禾趴在箫君柏胸脯上,安静无声的床间,只闻怦怦跳得奇快的心跳。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随意乱瞥,不敢看太子殿下。
床上那事不多,但太子殿□□力惊人,回回闹得她直至半夜方能好好入睡。
箫君柏瞧她,见她眼神躲闪,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无声叹息着,一个翻身,将人紧紧拥在怀中,手指抚过她的长发,轻轻一吻落下,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齐卿禾松了口气,不折腾她就好,消散的困意卷土重来,沉沉入睡。
一夜无眠。
唯一桩不好,床边的铃铛叮当作响,响了一早上,吵得她不得清静。
齐卿禾猛地翻身坐起,冷不丁瞧见太子殿下更衣,气急的脸瞬间红了,复又翻倒在床上,拿被子盖过脸。
箫君柏慢条斯理脱下寝衣,瞥她一眼,眼中隐约有些笑意,“夫君都喊了,还怕什么。”
齐卿禾轻轻扯开被褥,只露出眼睛来,眨也不眨盯着箫君柏。
箫君柏未曾练过什么,宽厚的后背上,斑斑点点的伤疤遍布,略为轻薄的腰身似一手便可环住。
齐卿禾猛地翻身坐起,拣起一旁的锦袍,披在太子身上,替他束好腰带和玉佩,昨夜那枚香囊也顺手挂在腰间。
下一瞬,箫君柏伸手抬起她的脸,想也不想,朝她吻下去。
女子嫣红的唇被含住,反反复复研磨。
齐卿禾眨眨眼,轻轻揪住殿下的衣袍,闭上了眼。
滚烫的气息来回交错,烫得二人红了脸。
良久,箫君柏放开了她,将人抱在怀中,“时辰尚早,再睡一会儿。”
齐卿禾抵着殿下的胸膛,闷不做声,被他这么一闹,哪里还睡得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太子殿下在这方面,进步显著,不同往日…
齐卿禾摇摇脑袋,骂自己在想什么,退后一步,替殿下拉好锦袍,送殿下出门。
天方蒙蒙亮,昏暗一片,太子挺直的背影很快融在朦胧的夜色中。
她回身,在床上翻来滚去,愣是没有丝毫困意,复翻身坐在桌案前,执笔写些字来。
片刻之后,躁动的心缓缓平静下来,她不由得开始琢磨,与齐卿语的密谋。
齐卿语说得仔细,只消时机一到。
可这时机究竟是什么时机。
神情恍惚间,齐卿禾猛地惊醒。
清脆的叩门声回响在殿中,伴随而来的还有承惜的声音,“娘娘,陛下传话,大殿下和长公主今日回宫,请娘娘午时前往宣明殿用膳。”
她揉揉眉心,应声后唤来云桃云杏。
左右无事,不若去贵妃娘娘和箫君珞那里,说说话解解闷。
贵妃深居在丰雪宫,待她到时,侍奉贵妃娘娘的王公公赶忙迎了上来,“哎呦娘娘来的正是时候,大殿下和大皇妃娘娘,这会正同贵妃娘娘说话呢,韶月殿下也在宫中,娘娘稍后,奴才这就去通禀一声。”
齐卿禾挑眉,莞尔浅笑,王公公已一溜烟进去通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本想趁此机会,问问大殿下和长公主,哪料到这会人就到了。
她闭闭眼,缓而睁开,平复着气息,暗暗告诫自己莫怕。
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见过了,还有何可怕。
不一会儿,王公公赔着笑,引人进正殿,“劳娘娘久等,这边请。”
尚未走近,便听得殿中,阵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声,与箫君珞一板一眼的声音。
齐卿禾脚步一顿,旋即抬起脚步,跨进正殿,“妾,请母妃安。”
她矮身,手搭在腰腹前,攥着浅粉的帕子,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明亮的眼眸并未左右乱看,只落在贵妃娘娘身上。
贵妃娘娘斜倚在美人榻上,着一件鲜红的衣衫,这会儿正被逗得连连失笑,见太子妃来了,微微颔首,“本宫还道,你和太子逍遥快活去了,早忘了本宫呢。”
说的自然是昨夜,太子带着她出宫游玩之事。
齐卿禾讪讪地笑,“母妃说笑了,殿下一直记挂着母妃,还给母妃带了些新奇的小玩意。”
她说着,云桃云杏奉上东西,是一块通透的玉质貔貅,是上好的和田玉,小巧灵动,栩栩如生,并一枚平安符。
“都一家人,坐下说罢。”贵妃笑道,这才仔细看这两样东西,“难为太子这样有心。”
齐卿禾道过谢,在贵妃右下首坐下,正巧在箫君珞身侧。
在她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男人身形魁梧,嗓音洪亮有力,细看之下面容与贵妃娘娘有几分相似。
在男人身旁的女子,着一身鹅黄衫裙,明眸皓齿,皎若月华,柳眉弯弯。
齐卿禾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在触及到女子含笑的眼眸时,微微一愣,赶忙移开目光。
“你不认得,这是陛下的长子箫君墨,正是本宫所出,他常年在外,不常回京,旁边的是大殿下正妃程莺,这回也是凑巧,这是你二弟妹,太子妃齐卿语。”贵妃笑着解释,为几人一一介绍。
齐卿禾起身,同皇兄皇嫂见礼。
“一别数年,想不到二皇弟都娶亲了,婚嫁大事,我和你皇嫂未曾见礼,实为遗憾。”箫君墨早听母妃和王公公提过,这还是头一回见到人,“初回见面,该有些见面礼的。”
说罢,他示意宫人奉上东西。
“不怪母妃总夸你,瞧瞧,这般机灵的姑娘,配太子殿下正好。”程莺一把拉住齐卿禾要起身行礼的手,“这回我们在宫中,要待些时日,如若有空,便来陪陪我罢。”
齐卿禾笑着应下,收下了见面礼,却觉这话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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