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你这是?”秦卓一脸震惊地看着拉着行李箱急冲冲往外走的江夏,“拿着行李箱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晚上**点的时候,周景阳联系他说江夏还没回去,急得他到处问了半天才知道是去酒吧兼职了。
江夏这才刚休养两天,转头又去兼职了。生怕他身体撑不住的秦卓背地里叨叨了半天,一下了晚班的手术就给周景阳打电话,想问他找到江夏没。
没想到他连打几个电话,周景阳一个都没接,吓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打车过来,还没来得及按门玲,抬头就撞上了拉着行李箱往外冲的江夏。
“秦卓,拦住他!”周景阳急切的语气从江夏身后响起,他高声招呼着门口站着的秦卓,抬手又抓住了江夏的肩膀。
愣了几秒神的秦卓反应过来,瞧这大动干戈的阵仗,估计是又吵架了!
虽然暂时搞不清楚两人因为什么吵起来,但江夏这么晚一个人跑出去实在太危险了。秦卓只能胡乱配合着周景阳,伸手拦住了江夏的去路,急忙安慰道:“江夏你身体还没好利索,这么晚了又能去哪,你先消消气,冷静一下!”
江夏哪里能想到开门就冒出来个碍他事的秦卓,二话不说就和周景阳里应外合一起拦着他,当即气得直接上手推搡着眼前的人:“好狗不挡道,秦卓你给我让开!”
“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进去说。”被骂了的秦卓仍然好言好语劝慰着,手下用了巧劲捏在了江夏胳膊上的穴位上,卸下了他的力气,小心护住他的肚子,将人带着退到了门后玄关处。
周景阳无意瞟见对门那家的大门突然打开,有人探出了头,似乎是听到动静来看热闹的。
于是他也不管自己手上还包着纱布,立即用力拧着江夏的肩膀就将人往屋里扯去,朝着秦卓低声说了一句:“赶紧进来,把门关上!”
秦卓带着不停挣扎的江夏朝屋里走了两步,听到周景阳的话,顺势用脚将身后的门带上。
混乱中的行李箱滚到了一边,江夏被周景阳强力扭着身子拉扯着,肩膀处传来阵痛。
“别碰我!周景阳你听到没有!我叫你别碰我!”怒目圆睁的他一把甩开秦卓虚扶着的桎梏,抬手就要打开周景阳的胳膊。
江夏的胳膊打在周景阳受伤的手上,疼得他吸了口气,但他咬着牙死活没有松手,在玄关拉扯着,“就凭你这副样子,你真以为有人愿意当这个接盘的?!你别太天真了!除了我谁还会管你这些破事!”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就是死在外面,在外面睡大街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别拉着我!”江夏气极地咆哮着,在和周景阳疯狂的推搡拉扯中一时失了力度,竟然正对着玄关放着的置物柜就撞了过去。
方正的置物柜差不多拦腰高,离它半米远的江夏脱力一样被甩着径直撞了上去,好巧不巧腹部贴着纱布的伤口直接撞到了柜子棱角上。
这一撞太过突然,江夏只来得及用手堪堪扶住墙壁,抬起的手扫落了柜子上的几个装饰品,叮铃哐啷的巨响中,腹部伤口处就传来了撕裂般的剧痛。
他忍不住弯下了腰,靠在柜子上脸色煞白,冷汗霎那间布满了额头。
秦卓没来得及拉住撞在柜子上的江夏,惊喊声还没出口,就看到他衬衫上渐渐渗出了点血色,一看就知道肚子上的伤口不妙,他急忙冲上前扶住了人,“江夏快,赶快去床上躺着!我看一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周景阳也没想到他大力拉扯下,竟然不小心把江夏直接甩撞在了柜子上,混乱中又撞裂了伤口。
秦卓的话让暴怒的他猛然回了些理智,心中升腾起一阵微妙的懊悔,明明在车上他就已经拼命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再伤了江夏的。
可是怎么又闹成了这副样子?
秦卓想要扶着江夏回卧室,但他已经疼得近乎站不住,只能勉强靠在柜子上缓着劲。
周景阳见状,吸着气压下了心中繁杂的思绪,欲言又止了几秒,终究还是走上前,“秦卓,我来吧,你去拿急救箱。”
说着话,他动作小心地拦腰抱起了江夏。
江夏看到周景阳莫名其妙下又有些不情愿的动作,气虚地闭了闭眼,抬手就想要推开。但伤口实在是疼得厉害,让气力不足的他只能费力地用身体小幅度挣扎着,语调狠戾但气息虚浮:“滚,周景阳,我说了别再碰我,也别再让我看见你!”
周景阳无视了江夏在他怀里的上下挣扎,沉着脸将人放到了卧室床上。
“江夏你先别乱动,我来看看伤口。”秦卓拎着急救箱快步跑进来,摊开箱子就上手给江夏重新清理了伤口做了包扎。
周景阳默然不语地站在一旁,看到江夏一声不吭地忍耐着疼痛,盯着他的双眼中满是恨意,仿佛这样可以将他的苦痛转移到他身上。
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神情复杂地转身出门去了客厅。
秦卓熟练地清理了流血的伤口,上了药又贴上了纱布,“虽然这个手术伤口不大,但你这样老是不顾身体让伤口裂开,什么时候也好不了。”
听着秦卓略带数落的语调,脸色惨白的江夏垂着眼盯着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屋里的橘子,出神地看着它在地上抓着垂落的床单磨爪子。
秦卓顺手又给江夏检查了下肚里孩子的情况,看到影像和各项指数都一切正常,他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孩子没事。”
听到秦卓的话,出神的江夏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眼神中尽显麻木颓然。
刚发现周景阳不在的秦卓回头就看到江夏一幅生无可恋的颓靡样子,一边收着器械和纱布,一边小声叹了口气。
“你这么晚跑出去,一个人还带着伤,学校现在估计也门禁了,你又能去哪?”秦卓欲言又止地停顿了几秒,还是开口劝道:“江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这个孩子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坚持下去,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他收完急救箱,看到床边玩床单的橘子,俯身轻柔地将它抱了起来,“你看就像橘子一样,哪怕断了腿受了重伤,不也是拼命活下来了,虽然还没有找到收养的人,但在你这不也活得挺开心的。”
江夏麻木地看着橘子,听了半响突然开口:“自从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我爸,从小和我妈两个人相依为命。就因为我没有爸爸,村里的小孩总是拿石头砸我,骂我是没爹养的野孩子。我妈也因为我受尽了谩骂,吃尽了苦头。“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从小我就想过,要是我没有被生下来就好了。”
“别人势利眼那是他们的事,你不还是好好得长到这么大,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而且你妈妈也肯定以你为荣,不会觉得你是个累赘。你还这么年轻,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起步,何苦弄成这样。”秦卓抱着橘子,不停顺着它的毛,“再说了,我了解景阳,他从小就看不惯他爸爸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他既然说了会对这个孩子负责,就肯定会做到的,你相信他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听到秦卓说起周景阳,躺在床上的江夏直接闭上了双眼,俨然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秦卓又劝了两句让他尽量别再和周景阳起冲突,这样对谁都不好。
见江夏闭着眼不再搭理他,秦卓提着急救箱出了房间,将橘子也抱了出来。
客厅昏黄的暖光照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倒的矮凳上,也落在窝在沙发里憔悴烦躁的周景阳身上。
他身上的衬衫皱皱巴巴的,手上包着的纱布若隐若现些血色,头发有些凌乱,眼中睁着红血丝,脸上更是写满着疲惫。
“景阳,你的手没事吧?”秦卓放下东西,担心地上前询问。
看到周景阳身心俱疲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他还是重新给周景阳换了药,包好了伤口。秦卓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想,他好歹是个堂堂医师副主任,现在都快成了周景阳和江夏的的专医生了。
“我看我还是搬回去。”坐着的周景阳突然开口。
“你走了,谁来看着江夏,再出事了怎么办?“秦卓包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周景阳用左手按了按鼻梁,“那个来做饭的家政阿姨,让她搬进来,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就行。”
说完过了几秒,他又补充来句:“平常一周我过来几趟,只要他别再出事就行。”
周景阳想不通为什么他遇到江夏的事情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知道为什么江夏总是能那么轻易地撩动他的情绪,往常他也很少这么暴躁。
要说江夏的脾气是因为怀孕容易波动,那他又是因为什么?
“行了行了,我也管不了你们的事,只求你们少受点伤折腾我。”秦卓瞪了一眼周景阳,明明各退让一步安稳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行了,总是闹得天下大乱的,这又是何苦。
周景阳沉着脸漠然不语,第二天就安排了人直接住进了客房,他自己的东西也没再动,就这样放着了。
周末母亲节,正在宋家送上宋如辰寄过来的画时,周景阳突然接到疗养院的电话,护士说他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吓得他赶忙驱车去了市郊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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