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曜杯”获奖名单公布当晚,周天域欣喜若狂,荣获银奖已经比预料的好许多。历年来哪怕是铜奖获得者,都会成为头部设计公司争抢对象,创业的话,只要在简介上轻飘飘加这么一句,不用营销,订单立刻纷至沓来。
“现在就去买机票,等离开琴岛的船出发,我就要拿着花去码头等他。”周天域兴致勃勃地对何威道。
何威查了时间,只剩接近凌晨起飞的航班,再落地已是凌晨四点,就建议干脆动用私人飞机。至少可以在明日前落地,睡个舒服觉。毕竟两三个小时前周天域还和周景、娄茵共进晚餐,地点定在周家四房的私人山庄里。何助理跟着老板刚进大门就被请到旁边的小院子喝茶吃点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三位大人物往正院去了。
周天域谢绝了这个提案,说还不到时候。私人飞机登记在周氏集团名下,使用起来要在内部报备,到时候人多嘴杂,难免引起风波。
乘订机票的空隙,他走进休息室,洗了个冷水脸,又接到唐立的道贺,说时宁终于挣到迈进周家大门的嫁妆。想到订婚钻戒还没选定,周天域哑然失笑,当下时宁已经拿奖,此事不宜一拖再拖。见周天域没有回复,唐立又提到安排好的媒体记者已经赶往码头,等载着获奖者的轮船靠岸就会冲上前去拍照,拿到第一手资料。
当晚,“星曜杯”的词条在热搜上越来越前,夹杂在一众娱乐明星里,给广大网民来了场艺术科普。唐立抱着平板,觉得这次炒作如同神助,上一次登上热搜还需要请网红博主助力,眼下借前几天的余温,分文未花,还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可惜不是金奖。”唐立忍不住跟周天域遗憾道,“那个叫吴浩浩的也没看画的多好,不过就画了几栋房子,没你家酒店建的高不说,还奇形怪状,难看的要死。相信我,放在任何一座城市都卖不出去。”
“可能评委的审美和咱们不一样吧。”周天域已经快到机场,低空中不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不说了啊,反正结果已经挺好,我得打飞的去庆功。”
“小别胜新婚。”唐立也跟着笑起来,“老房子难得着回火,替我跟小宁子问好。”
小宁子?周天域玩味着,等把人揽进怀里,如此逗弄,不知佳人是嗔是喜。
时宁和文森特面朝大海,边吹风边喝啤酒,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谈。文森特早就对华国文化十分感兴趣,时宁因为采风的缘故也早已游历名山大川,不禁如数家珍一一点出。做主播久了练就伶牙俐齿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绘声绘色讲述中,金发碧眼的欧洲绅士连声赞叹。还说时宁如果没有选择设计这条道路,外形和声音条件简直可以去做主持人。
“从来没想过这个。”时宁盘腿坐在沙滩上,随手抓起一把细沙抛向空中,“闪光灯实在让我紧张,不怕您笑话,刚才在台上,面对摄影师黑压压的镜头,我真的只想逃跑,更无法想象每天都面对这种东西。”
文森特告诉他,照相机问世之初,西方曾有过一个说法,镜头里其实藏着鬼魂,在拉动引线瞬间把人的魂魄吸走,所以才能顺利的印在纸上。谣言一出,众多王公贵族大惊失色,指责照相机为魔鬼的杰作,更禁止它进入宫廷。
时宁莞尔,“幸好不是中世纪,不然火刑架上又得多几个摄影师。”
“最后还是胆大又爱美的名媛,冒着灵魂出窍的危险,也想留下青春年华的模样。”文森特揉揉眉骨,打了个哈欠,“大家发现,那些夫人小姐并没有因为照相而消瘦病弱,依旧和以前那样健康美丽,谣言不攻自破,摄影也在欧洲贵族中流行开来。不瞒你说,我在读书时还想过去做摄影师,只可惜胶卷花费太大,所以就退而求其次,迷上了画画。想想还得感谢上帝。”
时宁也说起小时候的经历来。低年级在学校的铺满煤渣的操场上,看着天上的飞机呼啸而过,总会有莫名的羡慕。后来听说有个职业叫空乘,可以每天都坐飞机跨越不同城市,就毫不犹豫以此做为了目标。
“社会课上老师问大家想干什么,我的答案是空乘,结果被所有人嘲笑。班上有同学坐过飞机,说空中服务的都是小姐姐,还说我变态。”
文森特顿了顿,“老师也没纠正吗?”
“老师也在狂笑,告诉大家也有男的安全员,可惜要高大威猛的。还说男孩子都应该幻想当机长飞行员,乘务员太没出息。”时宁自嘲,“其实老师说的没错,我那时候又矮又瘦,跟豆芽菜似的。”
“理想没有应该不应该,只有适不适合,你老师在误导孩子。”文森特表情严肃,“小朋友们只想着好玩,考虑不到高空职业的风险。”
时宁低头玩沙。其实小时候相当空乘最大的原因,是可以名正言顺逃离日渐衰败的城市,拎着箱子住酒店,四海为家。也和所有的不愉快斩断,即使有人想找也找不到。
天色已晚,一老一少虽然意犹未尽,考虑到明天的行程,只能先回去歇息。黑暗中,时宁抱着冰凉的奖杯,泪水夺眶而出。听着远处的海浪声,过了许久终于入睡。不过睡了两三个钟就醒来,换好衣服随便吃了点早餐,就跟着众人登上离开的轮船。
风和日丽,水天一色,有成群的海鸥绕着轮船鸣叫飞翔。时宁靠在船舷上,拿早餐剩的面包投喂,引来一群又一群的鸟儿。手机在登船前已经发还,还贴心的充好了电,不过得等登岸才有信号。
Lucy在时宁身后尖叫着,用手机拍下人和动物和谐共处的瞬间,可惜船太晃,一连拍了许多张都没能满意。时宁转过身,晃晃手中的半块面包,示意她也来喂。
“它们的嘴好尖,被咬到肯定很痛。”Lucy面露难色,忽然眼前一亮,伸手指向男生胸前的照相机,要借去拍几张美照。
时宁欣然应允,还玩笑着说千万别掉到海里去。几只海鸥飞过,展开巨大的翅膀,围着人大叫起来。小网红喂完半块面包,鸟儿停在甲板上,仍然没有里去的意思。只能又从包里找到几乎挤成粉末的雪饼抛洒过去,才勉强安抚住它们。回过神来,Lucy已经不在旁边,估计找人拍照去了。
海浪渐起,时宁扶着栏杆,望见远处陆地的轮廓,兴奋地掏出手机,试图寻找微弱的信号。可惜直到下船,才恢复了社会性。几个晒得黝黑的记者上前,靠近选手一阵猛拍,时宁慌忙摸出墨镜戴上。
“酷哥,多谢你了。”Lucy不知不觉地出现,把手中的相机递给时宁,“不好意思啊,我去拷了一下照片,方便P图发朋友圈。”
时宁说了声没事,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
“时宁!”
小网红左右看了下,腹诽自己被晕船和暴晒搞出幻觉,这地方哪有人认识自己。
紧接着,一大束鲜艳的紫色桔梗递到了他怀中。送花的小姑娘笑嘻嘻地指向马路对面的黑色加长林肯,“哥哥,有人在那等你。”
时宁抓着行李,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刚到车前,就被埋伏已久的周天域抱进怀里。
“别这样,有人。”
周天域顺势将他推进副驾驶,又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方才回到驾驶室。
连轴转的比赛让时宁刚养出的奶膘又消失不见,周天域心疼地摩挲着他的脸颊,凑上去就想亲吻。
“快走吧。”时宁指着外边,“被拍到就麻烦了。”
“有偶像包袱?”周天域挑挑眉,“这辆是酒店的礼宾车,到处都贴了防窥膜......”
脖颈被冰凉的手指按住,柔软的嘴唇堵住了所有的语言。唇舌肆无忌惮地交缠,紧接着,浓烈地桔梗香溢满胸腔。
“你哭了?”亲昵了好一会儿,周天域才放开怀中人,舔着唇上微咸的泪液。
时宁又羞又臊,只顾拨弄柔嫩的花瓣,“我好困,想睡会儿。”
周天域替时宁放平座椅,径直向酒店驶去。礼宾车一改往日优雅,很快就风驰电掣地停在酒店大堂前。他小心翼翼打开副驾驶的门,抱起熟睡中的心上人,直接进入事先预定的行政套房。
小网红被轻轻放平在床上,周天域也凑了上去,把人揽进怀里。
“放轻松,想睡多久都行。”他坏笑着玩着枕边人的头发,“就是不能装睡。”
时宁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装的?”
“太轻了。”周天域把人搂的更紧,“睡着的人和醉汉一样,不会根据变化调整重心,无论多瘦,背和抱都会很重。”
“老实交代,你还抱过谁?”小网红一记眼刀飞过去,不依不饶。
“只有杜医生。前年发小在一起,他喝了太多,唐立又临时被叫走,我就把他背到了车上。”情人的醋意让周天域十分受用,“放心,只抱过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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