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火锅驱散浑身寒气,汤遥知很擅长活跃气氛,聊了许多之前旅行中发生的趣事。时宁被逗得大笑不止,水雾扑在脸上,泛起片片红晕。
自从做了模特,完成拍摄工作后,汤遥知就会顺便租辆车,到附近的景点逛逛。性格开朗的年轻模特,自带一身极其有型的肌肉,在客栈院子里端杯饮料晒会儿太阳,不一会儿就会有人上来搭讪。
“如果在欧洲,咱俩也可以住住客栈,就是那种很干净的家庭旅馆。”汤遥知从手机里调出几张照片,阳光照在极富少数民族特色的吊脚楼顶,一只黑白相间的胖猫垫着脚尖走过。
看到小猫,时宁唇角一勾,也笑了起来。他之前写生的时候,有一阵也喜欢住民宿。后来直播越做越好,手头也宽裕许多,就会选择比较气派的连锁酒店。如果真的和汤遥知一起逛欧洲,住民宿喝咖啡,体验下当地人的悠闲生活,倒也不错。
一顿港式火锅吃的两人心神气爽。饭后时宁和老同学闲聊一会儿,就打车回了别墅。刚进门,就看见丽姐神色紧张的带着一帮家政人员在搞卫生。见时宁回来,脸色微微一怔,随即又继续忙手头的事。
时宁不想在客厅碍手碍脚,赶紧上楼回到房间里。周天域的语音打过来,说正在南方参加行业峰会,趁接洽间隙聊个天以解相思之苦。
“我好想你。”时宁站在窗前,几片枯叶被风卷起,打在玻璃上,迅速破碎成片。近期周天域工作不太顺,他也没把被网暴的事情说出来,只能默默消化。男朋友的声音犹如一泓清泉,缓缓流淌在心间,积压的沙砾随时都被冲走,顿觉舒畅不少。
“我也想你。”周天域对话筒发出夸张的亲吻声,“有时间就过来住一阵吧。”
时宁心中又酸又甜,嘴上仍旧不肯认输,“我可不敢随便来,万一你在身边藏了人,撞上岂不尴尬?”
周天域被逗的笑了,连声说欢迎随时来查房。
“万一真发现人怎么办?”
“发现人的话,就任凭你处置。”周天域发出浓重的喘气声,“公平起见,你如果一无所获的话,也得任凭我处置。”
话落在时宁耳朵里,不禁脸红心跳起来。那夜他鼓起勇气想掌握主动权,周天域也顺利的乖乖配合,直到恋人花活用尽,才突然反客为主,紧接着时宁就被压制在狂风暴雨中,神魂涣散,再也想不起其他。
“你忙,我睡了。”时宁想到醒来时浑身的酸疼,赶紧结束这令人浮想联翩的对话。周天域听着手机里的忙线声,无可奈何翘翘嘴角,溜回会场。
时宁本来想问问是不是安排了保洁,又觉得周天域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原本计划晚上开场直播,便下楼问了丽姐,能否先打扫自己住的那间。
丽姐把时宁拉到一旁,说今天主要打扫客厅和楼梯,如果还有时间再打扫卧室。
“当然,可能会有点吵。”丽姐知道时宁习惯昼夜颠倒,贴心提醒道。
时宁点点头,转身上楼。好几天没有直播,粉丝们和商家都催的厉害,今晚无论如何得开播。被打扫卫生的声音影响肯定不妥,学校里租的房子好几个月没住人,也回不去了,看来只能去住酒店。
时宁用双肩包装了点日常衣物,又拿拉杆箱带上直播工具,跟丽姐打了个招呼,打了车去附近的酒店入住。他跟周天域发信息说了,对方没回,估计正在开会。
到了酒店,办好入住,周天域喊了个外卖甜品吃,又趴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支起拍摄工具。
时宁这才发现,平时做直播用惯的变声器没带。其实也可以用网站自带的转声效果,但他怕信号不好原声泄漏,尤其是当下这种环境,万一被人扒出身份,又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看来只能让丽姐送来。时宁编辑好信息发过去,过了好一会儿,丽姐才回了电话来,说已经提前下班,不在房子里。
时宁只能叫了网约车返回。冬日的夜黑的极早,行走在小区里,耳边的冷风嗖嗖刮着,打在脸上刀割似的疼。单薄的路灯下见不到一个人影,他看着周围摇曳的枯枝,影子被拉的老长,仿佛下一秒就能划到脸上。
之前坐车出入,即使深更半夜,也不会有这样的观感。时宁心中萌生练车的想法,至少丽姐不方便接送时,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衣衫单薄地寒冬中步行了将近十分钟,小网红瑟瑟发抖着,终于到达目的地。大门从里面打开,时宁刚进屋,就被沙发上喝茶的中年男人吓得愣住。
“终于回来了。”
中年男人头发花白,国字脸上架着副无框眼镜,挺鼻薄唇,依稀有年轻时英俊非常的模样。屋内暖气充足,男人只穿着件衬衣,越发显得清瘦。
时宁不敢吭声,站在门口,任凭冷风吹在脊背上。
“先关门吧,都住这么久了,过来坐。”
周景虽然离开商场多年,面对白纸似的小年轻,还带着种莫名的威慑感。小网红如梦初醒,机械地关了门,挪到最角落的沙发上坐下。
“我就是拿点东西。”
“人脸识别都能自动开门,看来你是这里的住客。”周景自嘲,“我得趁家政人员当班才进得来,一路紧赶慢赶生怕扑空。”
这么多年,周天域从未对人敞开心扉,父子间偶有交流,也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周景也曾为此苦恼,不过娇妻幼子环绕,劝慰几句也都过去了。如今儿子肯把人留在别墅中常住,还主人一般的自由出入,可见动了真情。
周景探究的目光落在身边的年轻后生脸上。唇红齿白,眼如春水,单薄的身躯微微弓起,更显花朵般鲜嫩诱人。周景来之前找人调过原山镇会展中心的监控,眼见儿子抱着人走上电梯,小心翼翼地生怕半点磕碰,仿佛怀里拥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前几日参加朋友儿子婚礼,正好和杜家老爷子同桌,对方见到周景,开口就是一句恭喜。没等细问,新郎的堂兄就找了过来,原来是娄茵表兄的儿子。许久未见,男孩长高不少,言语间颇为恭敬的叫着姑父。
婚礼有着豪门宴席的惯常铺张。新郎新娘属于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恋爱经历都被拍成了浪漫的微电影。新娘身着拖尾超过四米的雪白婚纱,怀抱金箔制成的捧花,踩着粉玫瑰铺陈的地毯款款而来,场内宾客不约而同的发出赞叹声。
“老周啊,你等瞪大眼睛看着,下次可就轮到了。”杜老爷子翘着腿,满脸笑容地凑过来,“听说贵公子好事将近。”
周景眼皮子跳了跳,连自己都不知道儿子的私事,怎么就传到外人耳朵里。
“天域上次中秋节喝的多了点,公然夸下海口,还是太不稳重。”周景笑道,“事后我们全家都没当回事,就他爷爷批评过几句,都多大人了,说话还没轻没重的。”
杜老爷子直摇头,说周天域厉害,年纪轻轻就能将天寰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像自己家孩子,只懂得拿手术刀,其余竟一概不通。
周景趁机展开商业互捧模式。表示杜家出了名医,小舅子又当上大学校长,已是岚城豪门圈子里的典范。又问杜仲什么时候结婚,自己这个做大伯的,一定要亲自道贺。
杜老爷感叹,经过医学院多年高强度的教育,儿子俨然成为不折不扣的书呆子。每次和唐家小子站在一块儿,都显得眼光木讷,拙嘴笨舌,让人郁闷不已。
“唐立要做生意嘛,不一样的。杜仲的舅舅,就是那个做校长的,多次让杜仲把简历挂到学校去,搞个客座教授的位置,结果他嫌麻烦不干。梯子递到脚下都不踩,是不是死脑筋?”
“人各有志嘛。”说到王校长,周景有点印象,当初在大学捐助实验室,得经过自己这个董事长亲自批准,就粗略翻了翻学校介绍。
酒过三巡,两人借着话头,聊了许多儿女间的事。话题又回到周天域身上,杜老爷子神秘兮兮地说,自家小舅子见过周天域的对象,就在艺术学院读大四。
“王校长说天域的对象是美人坯子。”杜老爷子乐得眉飞色舞,“我还不信,结果杜仲也这么说,还专门调了照片来。就病历上一张登记照,都拍的跟明星似的,不怪周天域较真了。”
“先是捐实验室、又为保研的事到处打招呼,刚认识就当个宝宠着,呵护的不行。”杜老爷子津津乐道,“怎么,同居了好几个月,都没带给你见?”
周景连连摇头,说对此事一概不知。
杜老爷子笑周天域护食,对象都拿金牌上电视了,对家里还藏着掖着。又让杜仲把荒野求生节目的网址发来,方便周景回家之后好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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