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庄园大门一推开就能看到的大花瓶，在我习惯开启的元素视野中，能看到微弱的火元素力盘旋。
我在花瓶前站了半天，没想明白，这究竟是烧制的工艺特殊还是个别奇遇导致？
路过的女仆海莉跟我介绍：这是凯亚少爷送来的赠礼。
少爷？
所以中午在餐桌上看到凯亚，就不奇怪了。
·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除了第一眼见到我的凯亚挑着眉，客套奉承了几句后，就再也没人说话了。
来来往往，只有女仆们端上菜时的衣料摩擦声。
我坐立不安，有点想跑路了。
尽管午饭的堆高高、庄园烤松饼、黄油松茸、冷肉拼盘、满足沙拉很美味，葡萄汁也管够管饱，清爽可口以外…………好的，这些就够了。
我不想跑路了。
·
埋头进食的我完全没抬头（抬头了也没看人），也就错过了发现欲言又止，几次打算拉着我询问近况的凯亚和用眼神阻止，并让女仆再送来些甜点心和水果的迪卢克二人的异样举动的机会。
而饭后困意朦胧的表示醒来后会离开的我，乖乖跟着女仆长走了。
留下二人坐在桌边静默。
·
一阵短暂且必要的沉寂后。
“迪卢克，你愿意相信她？”凯亚率先发言，他目送少女离开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才轻声发问。
“龙灾时愿意出手相助的外来人，她的品格无需质疑。”迪卢克双手环胸，沉默片刻才出声。
“但只要足够敏锐，就不会发现不了……”凯亚手撑着脸，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客卧的大门。“你知道的，一个合格的战士会在危险来临的那一瞬间，即时做出应激反应。要么避开攻击，要么反击。根据敌人的强弱，从而制定合适的战术计划。”
他语锋一转，改变话题。
指尖的摩拉在险险维持着平衡而不坠落，亦如精妙的舞者于刀尖飞旋。
“你在她身边，与她合作。那么又有多少次，想要攻击她？”
摩拉收拢于掌心，凯亚一字一顿的说。他忠实的复述出自己的感受，并相信自己的义兄有着同样的认知。
“那种不顾一切可能潜在的危险，只为了将她杀死并彻底抹消的毁灭**。”
“这不正常。”迪卢克否认，但否认不完全：“只要她不会威胁到蒙德，我不会因为这些对她出手。”
“确实。”人总不能因为巨龙在身侧乖乖睡觉就想讨伐它，总要有个理由，有个借口。
“但是，没有人会愿意始终与危机相伴。”
“我很害怕。……所以，很想很想，早点解决这个光是看到就让我皮毛战栗的炸弹。”
摩拉从掌心滑落坠地，低头凝视，他不再言语。
·
午觉醒后，我与迪卢克老爷告别，打算返回蒙德城补给，完成最后一项委托。
凯亚与我顺路，一道同行。
这是由不知名线人查出的盗宝团据点。此前的龙灾让他们浑水摸鱼，得到了不少拖家带口慌忙离开蒙德之人的家中藏品，所以骑士团也为此出动，要将藏品带回蒙德一一处理。
“凯亚队长要跟我一起完成委托？”
我可还深刻的记得这些号称“深入作战”“报酬丰厚”的委托都是面前这位毛毛领长官亲自递交给我的。
这下我都忍不住阴阳怪气几句了。
“领导，您也亲自来工作啊？”
“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说辛劳也该有点苦劳才是。”凯亚笑眯眯的搭上我的肩膀，右肩上的白色毛领蹭的后脖微痒。“我跟你一起，东西不就不需要你负责带回了？”
他说的没错。
我认可这说法，点点头，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抗拒这家伙的亲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谁跟你顺路。
·
“说来，之前你和空征服了龙脊雪山，还解决了不少难题？”见我点头，他追问。“那你见过杜林的心脏了吗？”
“杜林的……你是指眠龙谷的那个骸骨遗迹？那洞穴里确实有个类似的东西。愚人众也在争夺此物。”
“哦？”凯亚微笑，语气没有波动。“看来那确实是个宝物。连大名鼎鼎的愚人众也看上了。”
“作为冒险家，有兴趣听一听并非吟游诗人的我讲述的故事吗？”
【百年前，毒龙杜林袭击蒙德，当时狮牙骑士传承空缺，西风骑士人才凋零，回应蒙德人的祈愿，巴巴托斯的意志呼唤出特瓦林。特瓦林咬碎杜林的咽喉，将其毙于龙脊雪山。但是特瓦林也咽下了杜林的毒血，受其折磨。】
资料库里适时弹出相应的资料于视野前方。这是龙灾的前因。温迪也曾与我提及过这段过往。
我一边听凯亚叙述，一边思考凯亚说这些话的原因。
我是个懒惰的人，讨厌动脑子，除非直觉让我发觉不对。
这时候就该轮到那句名台词了！
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
凯亚是个很难接近的人，同时也是个聪明人。
不像我这种随心所欲到连自己都摸不透自己脑回路的家伙。
聪明人往往会用最少的力气做最有价值的事。
为什么要跟我说雪山里的毒龙故事？他想引我过去？为什么？……心脏还有活力……愚人众，有研究价值……还能复活？
那么……
我的龙材料有来路了？
·
“但你可能不知道，那毒龙杜林，其实和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变有关。”凯亚语锋一转，落在了作为背景板出场的失落国家身上，简单介绍。
“坎瑞亚是一个没有神的国家，完全由人类建立，是一个繁荣辉煌的文明。”
“不过也正是因此，当年神明联手灭亡了这个国家。从坎瑞亚王国流出的黑暗力量扩散行进，污染所遇到的一切，包括杜林。”
“呃……所以？”我眨着眼睛，没明白话题为何如此跳跃。
“所以？作为冒险家，我的朋友，你竟然不想去探索有关坎瑞亚王国的故事吗？”凯亚瞪大了那双带着星光的眼睛，奇特的瞳孔模样忍不住吸引了我的目光。
这家伙骗人的时候原来会这么卖力的嘛？表情还挺丰富。
“就算你这么说……那个王国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啊？”我皱着眉，一脸为难。
“唉，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坎瑞亚王国的造物，那些遗迹守卫不是到处都是嘛。”
“那些遗迹守卫是坎瑞亚的？”这次换我瞪大眼睛了。“就那些……那些超远程侦查，我在八百米外路过，就被从天而降的一连串导弹轰个正着的那个……遗迹守卫？！”
杀心起了。
“那当然。”凯亚露出了“我只跟你讲这个秘密哦”的表情，凑过脸来跟我小声说到。“这个遗迹守卫几乎哪个国家都有，能有这种实力的国家……它留下来的宝藏或是其他资料……哪个不是待发掘的摩拉矿？”
宝藏，资料…………如果真的有第一手资料，我进教令院的成功率不就稳了！
凯亚满意的看到我两眼放光、幻想美好未来的表情，安抚似的拍了拍肩膀。
指着不远处的盗宝团据点位置，发号施令：“那还不快上？”
草……率了。
我当即回过神来，无语的看他一眼，拎着剑和箭跑走了。
·
“嗯……比起宝藏，更想要资料吗……”凯亚喃喃自语，转着手腕，提剑跟上。
·
【骑士团官方委托：盗亦无道】已完成。
任务系统的完成提示词在视野中停留了三秒，自动隐匿了。
我告别凯亚，找了块石头，保证四周无人，坐下回忆。
·
酒足饭饱生困意，我睡的很快，还做了梦。
梦里有个面容模糊的人同我战斗，短匕，不死不休。
我被他杀了很多次，不是中门大开被一脚踹中胸口当即心梗，就是闪避时被匕首扎中动脉，血液流尽死去。
死法或许还有更多，记不清了。
周遭的环境从纯白渐渐染上了我的血红色。
死去的痕迹一直没有被抹消，只是一味的自血管中淌出，干涸，凝固成心底发寒的黑。
·
我放弃了沟通，放弃了思考为什么这次没有进入第三视角，能够轻松冷漠的旁观身体战斗。
没有了系统的帮助，我本就是个普通人，不会战斗，害怕疼痛，畏惧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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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嗬……”被狠踹一脚飞出半米的我，勉强爬起，模糊的视野里，那人正向我走来。
颤抖的手臂抓不住匕首，尖利的刀锋在伤人前就已经将指缝割出密集的细口，外溢的血珠染红了指甲。
对面人抬脚踹在我膝盖，手抓着头发，忽视或是本意如此的大力拽着头皮，将我的侧脸朝上，露出脆弱的脖颈与血管。
他手上的匕首落下，切瓜砍菜的直击动脉！
我勉力抬手，试图抓住对方手腕，却被更快一步的冷刃贯穿腕骨，神经疯狂的向痛觉中枢传递连绵不断的痛苦，手在不自主的颤抖。
·
不行，不能再克制了，不能再畏惧了。
那些道德，那些恐惧，那些害怕受伤害怕疼痛的想法……全部都……！
·
右手直接甩开握不住的匕首，左手的腕骨还在被对方一点点加重的力道碾碎。
疼痛过长后，我反倒清醒了很多。
左手与对方的距离随着匕首下压而减少，疼痛到五指张开的时刻，我狠心抓住对方的手腕，双脚踩地借力前扑，一侧的膝盖向下使劲顶力，右手胡乱抓住了他的脖子，我张着嘴牙齿狠狠嵌入肩膀皮肉向下撕扯。
另一只膝盖用力攻击下身的疼痛点，牙齿扯着血肉，右手使劲用力向外延伸！
我是打算将他的脑袋直接拉离身体的！
对方的右手被我左手牵制，左手只能反击着将我抓着脖子的手拉开，数次失败后，他摸不到我扔远的匕首，又试图反过来掐我的脖子。
但总归是我占了先机，他的力气流失的比我更快！
最后那只手无力的坠落，抽搐两下，青白的肤色如同死尸。
我没管，手仍然掐着脖子，只是动作上抬让他仰头，暴露更多的血管，一不做二不休的用牙齿咬破皮肉，扯断血管，见着血液喷涌而出，一刻不停。
对方的手又充电般直立并大力反击，推拒推压着身体。
早已被膝盖压制的腿脚向外抽击，却只能击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音！
我尚且死死咬着肉，不管不顾对方的击打。
身形娇小的唯一好处是近身压制后，对方无法用长手长脚攻击缩成一团的身体！
长久地压制后，他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
脖颈的血肉已被我咬烂，青白的皮肤与骨质在绯红的肉色中隐现，血液泼撒如颜料，染红了两人。
我回过神来，才松开禁锢的手脚，任由对方滑落坠地。
我竟然跟这样的敌人真人格斗？！
他究竟是谁！
·
那任务系统，就是我醒来后开启的新功能。
一点也不为此而高兴。
·
战斗写的很痛苦，我觉得我需要真人格斗一场来取材。
对于梦中人的性别没有描述，他是人称代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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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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