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梦羽才发现,“沐曦”的这张床还有点大,竟然他和紫露睡在一起,都还不挤。
这不由让他猜测起了,是否曾经“芷溪”也经常在“沐曦”这里借住。
但他的猜测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被某小只打断。
他往里侧睡一点,某小只就跟着往他怀里拱一点,非常像一个蠕动的蚕蛹,似乎是非要睡在他怀里才肯罢休。
想到某小只今天下午那种爱演的样子,想到某小只的失眠,梦羽的心一瞬就软了,也没再往里侧睡,反而是把紫露给搂在了怀里。
被梦羽紧紧搂住的紫露,在梦羽怀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梦羽失笑。
某小只这是把千百年来积攒的依赖都拿出来了?
还像个狸奴似的?
真是...
真是可爱极了~
梦羽轻轻抚了抚紫露的脊背,这才摸到紫露的手肘,顺着紫露的手肘而下,拿过已经紧紧搂住他腰的紫露的手,按住寸关尺,细细诊了诊脉。
察觉到梦羽的动作,呆在梦羽怀里的某小只倒也乖巧,安安静静地等着梦羽探查。
诊过脉后,梦羽把紫露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将紫露再搂住一些,摸了摸几乎紧贴在他心口的某小只的脑袋,什么话也没有说。
紫露正想抬头问一下梦羽,他这失眠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被梦羽看似温柔却实则强硬地扣住了脑袋,想动都动不了。
惹得他这说话都带着闷声闷气:“哥,我这...”
梦羽保持着原有的动作,下巴轻轻往下一扣,声音却温柔得不得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
紫露腰脊一僵,耳尖微红,再次想要抬头,又一次没把头抬起来。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紫露求解的心:“哥,你是不是这恶趣味没法跟琴江玩儿,就整我啊?我干什么了我?”
梦羽轻笑。
那种胸腔的震动也非常清晰地传递给了紫露。
紫露面若粉桃,且隐约有点小心心欢脱。
敛了笑,梦羽才严肃道:“你该知道,骗我,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紫露心头一凛,几乎面红过耳:“我...我...”
梦羽缓缓地抚着紫露的脊背,给紫露缓解紧张,声音若涓涓细流:“我知道,你确确实实有到了此处就不怎么能够睡着的情况,但你也该知道,即使睡不着,闭眼躺着,也是对身体极大的修复。若真的不想躺着,打坐也依旧能够有不错的效用。但你什么都没有选择。并且,你说你并没有想什么,但根据你描述的伤情,以及我诊脉的结果来看,你目前确实没了你曾经描述的伤情,但却有了思虑过重的情况。我从当你哥哥的那天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们是孪生兄弟,你有什么事情,都不许瞒我。我就算无法帮你,你能向我宣泄一通,也比你憋在心里要好。甚至来说,你把我当做发泄的布偶都可以。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个你随时可以找到,随时可以倾听你的最亲的哥哥。但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我不管他到底是谁,我只管你是我弟弟。你也一直知道的,我对家人和外人分得一向清楚。你也一直知道,我跟琴江一样,不仅不喜欢弱鸡,也对弱鸡不感兴趣。你要知道,若不是他还算有点用处,早在碧霜潭的时候,我就可以把他送给蒲氏兄弟。甚至让蒲筌彻底吸收蒲竺的力量以及他的力量,借由他的力量为桥梁,架构你们之间的关系。蒲筌这家伙儿的功力,操控你,完全不是问题。何苦我还为了他费尽心思?就算蒲筌是妖,又如何?琴江根本也不介意。琴江要的只是至强的力量。其他人,在琴江的铁血下,又能如何?你也该知道,我从不介意手段如何,我只在意结果如何。你心里有事,你是否能够解决不是关键,关键只在于你的内心是否能够承受。你承受不住,就应该来找我,跟我倾诉。你如此憋在心里算怎么回事儿?我不管你是否因为那些事情跟他产生了感情,我只管你心里痛快不痛快。记得,我是你哥哥~”
紫露的身子轻抖了一下。
将额头贴着梦羽的心口,声音轻柔:“哥,其实...我分不清一些事情。在我的心里,现在只有一条——和你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来,好好活下去。昨日已如朝露散,今日茫然何其多。欲看峰转路回,唯背靠顾盼。我以前,的确不太懂你跟那些眷属之间的关系,也不太懂你为何对家人那么执着。现在,我倒是明白一些了。唯有家人之间的关系才是铁打的营盘,再是情深似海的眷属,当一朝风云变幻,也当是流水的兵。没有谁绝对不可替代。绝对不可替代的,只有家人。”
浅浅叹了口气:“我曾想过一件事,但又觉得有些荒谬。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为了这件事,我是真的感觉耗尽了我的所有脑力。我说不上是怎么想的,也说不上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梦羽继续抚着紫露的脊背:“你可以告诉我。”
紫露蹭了蹭梦羽的心口,娓娓述来:“...我只是在想,琴灵到底会不会存在感情。大哥他是我们这一辈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大哥哥。他的后宫也不小。他一副温文如玉的样子,在我们接触的人界里,定能算得上是那些女子所盼望的如意郎君了。我看他和我们的那些嫂子之间,举案齐眉,羡煞旁人,真的有点人界的人形容的那种神仙眷侣的感觉。其他的哥哥们,其他的姐姐们,都有各自的后宫,虽然他们性情不一样,但好像都跟他们的后宫之间关系还挺好的。有一种...有一种真有感情的感觉。你的后宫恐怕是我们之中除了三哥以外最庞大的那个。大哥还特别宠你,时不时地背着爹爹往你那边塞上不少姿色非常过硬的眷属。你完全没负担的照单全收。你跟那些眷属之间,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说是有感情吧,你对他们确实挺好的。说是没感情吧,你无情起来也非常可怕。我好些时候都闹不懂你。在人界,有了一些经历之后,我感觉,我更模糊了些。我感觉人很复杂,感情都不是单纯的可以归结为一种的状态。这就比较像你对那些眷属的状态。甚至,我都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琴灵。而我自己...从单独有了自己的府邸,开府,被爹爹指定后宫之后,莫名的有的是一种对那些眷属的责任,而非对她们有感情。虽然相处的时间稍稍久一些,也还是能够感觉出她们为了讨我欢心付出的努力,但我...心里却没有那么浓重的感觉。或许这跟我的五行属性有关吧~你是艮上土,三哥是离上水。你们都应该是属于那种敢爱敢恨的。而我...则更多的可能属于静水流深。所以,有时看着你们推杯换盏,灯红酒绿,而我则好像热闹都是你们的,我只是若亭台楼阁一般的旁观者。这让我真的有一度的模糊,到底琴灵是不是存在感情。若说我们存在感情,但为什么我却不怎么能够明显感觉到它呢?若说我们不存在感情,则完全因为我们原本只是个死物——琴。一个器物,怎么可能存在感情?而且,感情和心几乎是相连的一个整体。你也说过,我们的心从不完整。如此一来,我们又到底是有心还是没有心呢?并且,修炼摄心类术法,也对修炼者的情感有一定的要求。这更像是在我原本有点疑问之上加诸了不少的雾霭。我真的都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也因为不知道,所以感觉到迷茫,感觉到不知所措。无法去定义很多事情,这样又如何为许多事情定性?你曾说过,任何一个术法的定义都很重要。学习任何一个术法,首先绝不是去学习如何修炼,而是记得清楚这个术法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唯有记得清楚定义,才能知道修炼的最终点到底是什么。否则,再为了术法花去多少时间,一开始走的方向都是错的,走得越久,也就走得越偏。”
梦羽揉了揉紫露的头顶:“这很简单。无论我们原本是不是死物,无论我们的心是否完整,从我们见到爹爹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存在了可以产生感情的根基。因着性情不同,的确感情的样子也不同。这跟我们原始的五行属性是有一定的关联。与此同时,这也跟我们的经历有一定的关联,经历会对我们的性情产生一定的影响。但这种影响到底是好是坏,还得把握其中尺度。琴江就属于把路走偏了。”
紫露抿了抿唇,心间的云雾有些逸散:“我想...我大致明白哥哥的意思了。”
梦羽轻轻吻了一下紫露的头顶:“想不想哭?”
紫露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梦羽稍稍止住某小只就差没把他心口给钻个洞的戕害,这才温柔道:“你若真的想哭,这会儿可以安安静静的哭,我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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