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玛丽自然无所谓,松松爽爽站起来,只是说:“我们三个如亲人一般,从来没有话事不能说的,你若是要说什么,不如就在这院中说了,想来也无所谓。”

乌多笑说:“这个自然,我无非就是想问一句,您帮了坎贝尔夫人,就是帮了我们大家,这群人里都受过坎贝尔夫人恩惠,您可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帮忙的?”

布莱妮下意识看玛丽一眼,夏洛特见状便拍拍她肩膀,开口说:“我们想要这附近的地图,越详细越好。”

可能是未曾想过是这个答案,乌多难免愣神一下,马上又调整好情绪与表情,笑说:“这个简单,只是纸张难寻,过几日我便让人给你们送来。”

听到他说起纸张,玛丽便忍不住问:“你们可有什么渠道能多弄些软纸过来?”

这般刁钻问题当真让乌多有些吃惊,他想一想才说:“想来我们这些粗人,又不记账,连草纸都难拿到,但你若想要,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晦气些。”

玛丽不免感觉奇怪,便问他:“纸还有什么晦气不晦气?不都是纸吗?”

乌多听闻哈哈大笑,忍不住上前一步,拍拍玛丽肩膀说:“我真的很喜欢兄弟你的态度!你说的没错,纸哪有什么晦气不晦气,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玛丽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想来这纸来源有些细腻?”

乌多挥挥手说:“这个,确实。咱们这里能够稳定提供好纸的,只有那家修道院。”

见三人一副懵懂模样,乌多便多说了几句:“这修道院名字上正经,实在是藏污纳垢,在坎贝尔太太院子里,我也不能多说,恐怕污了她清净,让她平白多了层罪,你要是实在好奇,不若明日随我们一同去取纸,我也好带着你们认认路。”

玛丽便点点头,与乌多定下时间,将他送出去,转身回到屋子里,三人好一阵劝解,坎贝尔太太仍旧是忧心忡忡,想来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便留下布莱妮陪着坎贝尔太太,夏洛特和玛丽又互相烧起热水,帮着彼此洗澡,将脏水倒掉,收拾好澡盆回到屋中。

折腾到这时,已是深夜,布莱妮不住打着哈欠,玛丽也自觉疲惫,这两天居然发生过这么多事,夏洛特已睁不开眼睛,于是三人与坎贝尔太太道别,上楼自去休息。

玛丽身体疲倦,但不知为何,总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才坎贝尔太太眼睛通红,不住念叨天主保佑的模样,她在之前从来没意识到这位老夫人是这样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而女儿的不幸,显然如同天塌地陷一般,几乎要将她整个儿压垮。

但玛丽也只能在心中暗暗感慨,硬逼着自己闭上眼睛,毕竟明日还有事情要做,可就算睡着,也是噩梦不断,惊醒之后却只有恐惧残存,具体梦见过什么,已然不记得。

迷迷糊糊捱过一晚,早上也是精神不济,勉勉强强喝下一碗粥,干呕着将水送下去,抬头对坎贝尔太太说:“我们今天准备和乌多一起出去走走。”

坎贝尔太太看上去也没怎么好好休息,眼下乌黑一片,面色苍白,但还是笑着说:“好啊,年轻人多一起玩玩,别总和我这个老太婆待在一起。”

玛丽还是不忍她这般情状,小声宽慰一句:“想来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总归还有办法的。”

坎贝尔太太只是一笑,拍拍玛丽手背说:“我晓得,好孩子,你们先出去玩吧。”

玛丽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被夏洛特拉出门外,乌多这时已经在院门外篱笆旁候着,手里还把玩着一块白色事物。

见她们出门来,乌多连忙迎上前,拉出一抹笑意,对玛丽说:“既然如此,我今日就托大当一回你们的大哥,带你们认认路。”

玛丽欣然应允,夏洛特左右看看,牵着布莱妮左手,对乌多说:“想来日子还早,咱们不如先去看看哪里有纸卖。”

乌多却说:“想来这个时候,那处还没有开张,怎么也要到傍晚才行,咱们不如先走走逛逛,做做祷告之类。”

既然向导这么说,玛丽等人自然同意,随他在路上行走,街边无非是些民房之类,算不得有趣,尤其其中死气沉沉,并不像上一世所谓小区,其中不说熙熙攘攘,也算是充满人气,如今这屋子中即便有人居住,也是一派脏乱平静。

走来走去却不见孩子们影踪,玛丽难免奇怪,便将这使向乌多询问了,却听得乌多说:“孩子自然许多,只是父母们大多不许他们在街上乱逛,多是在屋子里帮着干活儿吧,再者如今还早,自然没什么人。”

玛丽不明就里,她们对这里所知甚少,如今只能乌多说什么就是什么,晃着脑袋四处看看,总归无趣。

但随着几人继续行走,逐渐有人从屋中走出来,或是泼水或是扫地,还有人撑出摊位贩卖一些木块之类,也渐渐热闹起来,孩子们从屋子里走出来,大多衣不蔽体,随便扯两块烂布就算是衣服,撅着屁股在街边玩耍。

同乌多聊天时玛丽才知道,自己本以为是城中人起得晚,实际上却是坎贝尔太太年高觉少醒得早,这才显得街道空荡无当,心中也不免好笑,离开城堡就再没有座钟校准时间,一切只能凭生物钟行事。

这般情景玛丽也只在书中读过,未免新鲜,夏洛特和布莱妮也看得入迷,乌多见状不免觉得好笑,又买来几个木块模样点心拿在手中,递到她们面前,示意她们吃。

玛丽虽然喜欢这般景象,但这里卫生条件未免太差,实在不敢吃东西,拉肚子都还算轻省,就怕有疟疾、霍乱之类病毒杆菌,便摇摇头婉拒了。

乌多也无所谓,收回手来自吃,一面继续带着他们到处乱走,贫民窟虽然面积狭小,但组织极为复杂,各种在玛丽看来只能算作危房的屋子、阁楼将狭窄街道切割得更加零碎,迎面便有脏水泼下,或是衣服上水滴滴在脸上,路面残破不堪,下水道更是聊胜于无。

臭气充盈在贫民窟每一个角落,好就好在玛丽等经过两天磋磨,已勉强习惯,虽然鼻腔中还有不适,但总不会连连打呕、行动困难了。

几人将一整个早晨消磨在走街串巷上,中午时分布莱妮便连连喊饿,玛丽也觉得肚内空空,乌多因着如今赶回坎贝尔太太家实在路途遥远,便提议几人随他家去吃饭,玛丽想一想也同意,又掏出两张符纸塞到姊妹手中,嘱咐她们饭后吃下去。

那符纸是玛丽用来救急所作,恐怕外面食物不洁净,特意在净化法阵基础上研究加工而成,可以暂时净化体内病气,只是工序繁复且必须特定纸张与墨水才能绘制,如今当真是用一张少一张。

好在她想到出逃事宜后预备过许多,便是能着用也能用许久,再者,符纸再珍贵,也没有性命重要,如今这世道,想来就是腹泻也能要人性命。

乌多带着三人在迷宫般街巷中穿梭,不多时就来到一个小院跟前,这小院没有院墙,其中散乱摆放着许多杂物,只留出一道细细通路,院中也有几个人正在聊天或是吃饭,三三两两或蹲或坐,看见三人,眼光皆耐人寻味。

玛丽自然懒得管他们究竟如何,只是担心饭食太难吃,真让她得厌食症;夏洛特虽然厌恶这些人,但这些人怎样也与她无关,只当他们是空气;布莱妮如今才六岁,刚刚离开伯爵夫人,又对恶意敏感,被这样盯着,总感觉不自在,忍不住皱着眉往玛丽身边靠。

察觉到布莱妮动作,玛丽便伸手拍一拍她,握着她左手令她与自己并肩行走。

布莱妮这才感觉好受一些,与玛丽一起跟随着乌多走进院中那小破木屋。

一进门,玛丽还是忍不住皱皱眉头,这木屋本来就残破,这些年看着也没有怎么维护,许多边角处墙壁已经腐坏残缺,屋内土地也深深浅浅散布着零星污渍,还胡乱堆放着几张铺盖,也都是肮脏凌乱。

屋内有人刚从铺盖里爬起来,也不避着生人,径自抓痒,或有人捧着饭碗正在吃饭,眼光也一律不善,也不知道乌多是怎么与他们介绍姊妹三人的。

乌多令她们在屋子正中等候,自己走到角落处那个厨房给三人拿来饭食,无非是黑面包、糊糊汤和一小点生霉干酪,光是闻着味道,玛丽就忍不住打呕。

但想来还有半天奔波,三人也就硬着头皮将食物尽数吃光,因着不敢喝这里的劣酒,只能将符纸干咽下去,又是一顿干呕。

乌多见她们这般狼狈模样,未免有些可怜,忍不住笑说:“我们这里也只有这种粗茶淡饭,倒是招待不周了。”

夏洛特说:“也不是这个,这饭菜自然还算不错,只是不知为何,这调味中总带着股莫名苦意,让我们无所适从。”

听到这话,小混混们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屋内气氛莫名紧张起来,便有人说:“想来你们从没吃过贫民家的食物,这倒是难为你们了。”

饶是布莱妮从未见识过恶意,也能感受到这话里带着些许奇怪意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话,只能微微往玛丽身边靠近。

玛丽见状不由对乌多冷笑说:“你确定要这样?”

乌多笑说:“我虽然是众人的老大,但弟兄们也不是事事都听我的,这个组织谁愿来就来罢了。”

玛丽冷哼一声:“你这话糊弄谁呢?没得叫人恶心。”说罢,她站起身,撕开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符纸,一柄宝剑倏忽间出现在她右手,整间屋子气温霎时降低,更是没有一丝声息。

乌多打破这一片寂静,只是眯着眼睛对玛丽说:“你要在这里与我们翻脸?我想我们毕竟没什么过节。”

玛丽手腕一转,剑刃细长柔韧,裹挟着剑鸣带起片片寒光,她用剑尖指向乌多,口中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是我。”

这人从不把她们三人当作势均力敌之人交往,哪怕他心中明白三人自有强力手段,但还是把她们当作涉世未深者加以轻视,想靠这种不入流手段作下马威,未免也太看轻她们。

玛丽虽然自认脾气温和,但也不能任由人这样作践。

乌多迎着剑芒站立,并没有动作,可已经有人按耐不住,起身猛然向布莱妮扑去!

求评论、收藏——

虽然我好像也没法报答各位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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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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