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玛丽一愣,连忙左右看看,夏洛特也紧皱眉头,对坎贝尔太太说:“夫人,不若我去找个医生?哪怕是遮掩一二呢?”

坎贝尔太太笑说:“我是个老人了,邻居都信得过我,只是毕竟还是不好,这才将那些年轻男人叫走。”

说着,又催玛丽等人动作,告诉她们:“快些,这孩子看着好像摔折了骨头。”

听到这话,三人不敢怠慢,连忙按她所说动作,布莱妮将孩子身上棉被、衣裳打开,夏洛特和玛丽则上楼去拿干净毛毯,坎贝尔太太嘱咐过布莱妮几句后便赶着转进屋子,走到客厅后一个小房间中,寻摸一会儿后,端着几瓶药水走回院子里。

玛丽与夏洛特张罗着将毡子铺在地面上,再将那人和门板一起挪到毡子上,坎贝尔太太便俯下|身去仔细看视起来,不时伸出手来仔细摸索,半晌才长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向门廊台阶上摸索着,拿起那几个药瓶。

拔开瓶塞,她又令玛丽拿来一个空杯子,打来半杯劣酒,将几个瓶子打开,各倒一些进杯子里,握着杯把晃一晃,示意玛丽等帮着将孩子扶起来,自己转身进屋,似乎是要继续调配药水。

可几个小孩力气实在不够,昏迷中人无法控制自己,身体比往日更加沉重,加之担心将她弄伤,更不敢用力去拉,只能勉强跪在地上,让最为强壮的玛丽将腿插|进孩子脖颈后头,垫在脑下,将她上身稍微撑起一点高度,好方便喝药。

玛丽更是轻轻将她环着胳肢窝又往上提一提,把她搂在怀里,再向上探手,用右手托着她下颌骨抬头,却听得她喉中有嘶喘之声,是为气道堵塞表征。

她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向前附身,左手扶住孩子胸口让她不至于软倒在地,右手伸进孩子口中为她掏澄东西,这孩子被这样一激,不免干呕两声,又将喉咙里东西尽数吐出来,无非是些酸水之类。

玛丽这才放下心来,坎贝尔太太也从屋中赶出,蹲下将药水灌进孩子口中,这孩子又是一阵干呕,哭出来几声,缓缓睁开眼睛,口中嘟囔着疼。

坎贝尔太太忙就着这个姿势将孩子身体检查一遍,却见得这孩子躯体孱弱,四肢好似柴火棒一样,骨节突出,仿佛只有一层薄薄皮肉将身躯尽数兜起。

玛丽吓了一跳,几乎不敢去看,只觉触目惊心,坎贝尔太太倒还镇定自若,一番诊治后将孩子紧紧包裹好,自抬到楼上杂物间休息,这才又转回院子里。

到这个时候,玛丽才感觉身上一阵酸臭粘腻,低头一看几乎要吐出来,坎贝尔太太见状忙笑说:“昨日才洗了澡,今儿又得洗了。”

夏洛特等也连忙去打水烧水,玛丽只能僵着身体扎在院子里,身上味道冲进鼻腔,让她只想呕吐,但又担心坎贝尔太太打扫起来太过麻烦,只能强忍着。

好容易洗过热水澡,虽然众人都打包票她身上只有皂香气,玛丽还是疑心那气味残留在自己身上,许久不愿进屋,见状几人只能搬来椅子,在院子里陪她。

玛丽扭捏一阵,才克服心理障碍缓缓坐在椅子上,又立刻问坎贝尔太太:“那位孩子可如何呢?”

坎贝尔太太笑着说:“小姑娘生命力还算旺盛,想来骨头复位后只需要吃些好东西,慢慢养着,也就成了。”

夏洛特和布莱妮抱着饭碗正在吃晚饭,吃尽后才说:“也是天缘凑巧,将她救下来。”

玛丽说:“可是呢。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家孩子,想来父母回家,只见那片狼藉,不见孩子踪影,总会着急。”

夏洛特说:“这有什么的,明儿个请安德烈帮着问问总可以。”

坎贝尔太太点点头,又感叹说:“想来也许父母也不稀得这个孩子,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许多成年人都还会被饿死,再多个孩子,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孩子所在那阁楼所有恶劣环境,三人也只能彼此对视一眼,默默无语,半晌才又开始闲聊,却不敢询问坎贝尔太太究竟是哪里得来这种能为,竟作为药女可救人性命。

毕竟调配药剂也算是个不小不大的罪名,若是追究起来,未免算是渎神,或者与恶魔交易药方和智慧,但总归是黑不提白不提,令这些药女去诊治女性,总不能将自己女儿或母亲性命交由那些庸医神棍摆弄。

就这样几人回屋,玛丽甚觉疲惫,几乎是沾床就睡,夏洛特也不能支持,只有布莱妮,横竖睡不着,仔细听着房间里传来姐姐们均匀的呼吸声,便径自拿着符纸包,轻手轻脚下楼,悄悄离开坎贝尔太太家中。

贫民窟里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布莱妮也只能借着一点微弱月光,顺着记忆中白日所走路线前进,竟也顺利来到乌多的木屋前,这里如今并无什么人在,只有两只野狗卧在院子里,仔细看去,院中事物也少去许多,想来是老大被废,原本跟着他耀武扬威的混混们也都各寻门路去了,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是。

布莱妮握着符纸,深吸一口气,悄悄绕开野狗走到院子中搜寻起来,月光下并无半点声息,想来那人已挪去其他地方也不一定。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慢慢挤进屋里,环顾四周,月光从屋角破损处滑落,将将照亮一小片屋子,那处也是空无一人,再往暗处看,却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虽然心早已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悄悄往那处走去。

就在这时,却听得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几乎惊雷一般,将布莱妮吓得跳将起来,这时候,之前所作所有准备都化作飞灰,随着夜风飘散,她只能颤抖着死死抓住符纸包,转身看向声音传来处。

那声音的主人不免轻笑一声,对布莱妮说:“这个时候,一个小孩怎么会来到这里?快回去找你的爸妈吧。”

见这人居然能够说话,布莱妮居然莫名感到安心,抓着符纸包,壮着胆子说:“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这人仿佛听到什么梦话一样,不免讶异一声,往前走两步,站到布莱妮身前,这时布莱妮才发现,这人身量极高,肩宽腰窄,头发直顺顺泻至腰间,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她只觉这人不会对她如何。

这人笑说:“你有什么要做的事情?”

布莱妮思来想去,还是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还不认识你呢。”

这人似乎是愣了一下,便蹲下|身平视布莱妮,认真说:“我叫桑恩,桑恩·科诺林德,你呢?”

布莱妮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老实回答:“我叫布莱妮,布莱妮·艾莉莎·冯·诺德兰科·温德尔·桑夏。”

桑恩便说:“如今我们已相互熟悉,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了吗?”

布莱妮思来想去,还是将白天玛丽惩罚乌多诸事说出,又补充说:“想来那人总会怀恨在心,我担心他们会对姐姐不利。”

桑恩闷笑两声,说:“我当然知道那人在哪里,任何动静都瞒不过我的鼻子。”

正当布莱妮央求他为自己带路时,却听得桑恩说:“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再者,你姐姐白天放他们一命,未尝不是有自己考量,你怎么就贸贸然要违逆她的愿望?”

听到这话,布莱妮如同吃一记闷棍一般,默默无言,只能低着脑袋不断思索,最后也只能说:“您说得也是,是我莽撞了。”

桑恩不免失笑,又说:“你们是坎贝尔家的新住客?”

布莱妮点点头,好奇反问:“你怎么知道?”

桑恩摸摸自己鼻子说:“我说了,我的鼻子能捕捉到任何动静。”他又抬头看看天,对布莱妮说:“这么深夜,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小孩子回去,虽然如今我并无什么力量,但总归这副躯体也能吓唬吓唬别人,不妨让我送你回去。”

布莱妮想想一路上各种担惊受怕,未免也感到胆怯,便点头应允,两人来到坎贝尔太太家门口,却见得屋子里亮着灯光,玛丽更是穿戴整齐,正要往门外走,见得布莱妮回来,不免大喊一声,又跌跌撞撞扑到布莱妮跟前,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玛丽从睡梦中醒来,却只觉心中惴惴不安,连忙去看视夏洛特等与阁楼中那个孩子,却发现布莱妮消失不见,这可当真是将众人三魂吓去七魄,连忙点灯穿衣准备出去寻人。

玛丽带着哭腔在布莱妮身上拍两把,恨恨说:“我的祖宗!你去哪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当真吓死我了!”说着,这时候夏洛特也赶出来,三个人抱作一团。

布莱妮也被吓得不轻,这一晚上也是担惊受怕,几人不免哭作一团,等到收拾情绪,看视过布莱妮身上并无什么伤口,玛丽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慢慢听她讲述今晚发生所有事情。

听到桑恩之事,玛丽不免抬头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丝人影,只能低头对布莱妮说:“你当真是走了狗屎运!遇到贵人相助,居然平安无事,只是我也没有当面谢过人家。”

夏洛特还忙着检查布莱妮身体,又张罗着给她喝水,抽空才说一句:“虽然礼数有失,但许是人家忙着做事才离开了,想来若是有缘分,日后遇到了再道谢也是一样的。”

玛丽一听,也觉有理,便笑说:“那我可要努力研究一番魔法,想来若是能更有些能为,道谢除过诚恳,更是有利可图。”

布莱妮折腾过这一晚上,也困得不行,眼看着她就要软倒在地上,玛丽连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抱到她房间中将她安置,自己也实在不敢回屋自睡,生怕这小姑娘又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于是便抱着她也睡过去。

这一天操劳,三人自然是不能早起,一觉睡醒已是中午时分,吃过午饭,帮着坎贝尔太太做些家务,也就忙到下午与安德烈约定时候,院门外,安德烈已候在门口。

夏洛特与坎贝尔太太忙将安德烈迎进屋里,玛丽从客厅里钻出来,笑着说:“咱们便去吧,只是还有件事想托你帮忙。”

安德烈便说:“这可算什么呢?您说便是。”

玛丽说:“那孩子如今还睡在阁楼上,我们却不知道她身世,想来父母也烦忧,免不了你忙着张罗,总要让孩子亲人知道她如今状况。”

安德烈笑说:“若是这个,倒也容易,我昨儿便帮着打听过这孩子身世。”说到这里,他不免叹息,久久不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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