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制是在京城。
回到酒店套房后，明毓早早卸妆洗漱睡下，简辛订了一个又一个的闹钟，提醒她明早还有宣传片要录。
“还有选手的选歌指导。”简辛合上手机，“下周再拍评选晋级，中间几天要参加一个室内综艺，也在京城。”
明毓翻身，无力地应了声。
随后而来的日子短暂而漫长，明毓并不热衷社交，圈内朋友寥寥，同事关系浅淡。
发表出来几分钟的视频，在摄影棚几个小时也倒腾不完，明毓倒是配合，但无奈另外一位导师抽不出时间，等到时已经拖了快半天。
节目组倒是客气，另外几位评委暗嘲讽起来。
明毓保持着造型，不能吃东西，只安静地做着动作，等着拍摄结束。
姜橙组建的小群一直冷冷清清，直到晚上才放开胆子热闹起来，十来个带着音乐梦想的年轻人谈起未来和声乐，活跃极了。
明毓觉得意外，她本以为他们会再建一个没有导师的群畅聊，不想这么落落大方。
她坐在休息室，翻了翻众人发言，基本围绕这几天的现场录制展开，还有不少她的粉丝发言。
姜橙直言，自己定了明毓的《悄悄》，引起呼声。
和标题截然不同，这首歌唱起来一点也不悄悄，难度极大，姜橙却很自信。
明毓莞尔，回了个[鼓掌]的表情。
聊天群很快炸开，姜橙立马艾特她拥抱，明毓回了同款表情。
战队选手们放得开，她自然也没架子。
这算是无趣的拍摄中少有的乐子。
晚上，结束完节目快问快答访谈后，明毓被邀请去共用晚餐。
比她咖位大的几位评委前辈都欣然前往，柳琅等几位见证人也答应得爽快，明毓推辞不掉，只淡笑应约。
酒桌上，梁颂因先前迟到的事先敬了酒，场面其乐融融，谈天说地，就差同几位小辈引为知音。
“我真没想到，小柳除了演戏，音乐上也有这么独到的见解啊！”梁颂手搭在柳琅肩上，柳琅恣意笑着，眼神却总飘向明毓。
明毓回了礼貌的一笑。
柳琅胆子立马大起来，主动张罗：“待会儿一起去唱个歌怎么样，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会所！”
在座各位都是唱歌不虚的，温雅平性子好没有拒绝，梁颂更是热情高涨：“好！”
就这样，没等明毓开口，这事就敲定了下来。
明毓心不在焉地吃晚饭，试图找理由离开。
“今晚一个也别走啊，李越你这次再忙也别想逃！”梁颂喝了点酒，精神高涨，转头，“明毓！还没和你交流过呢，今晚必须去！”
明毓第一次见识歌王梁颂的真性情，知道推脱败好感，口头爽快地答应。
出餐厅后，明毓深呼吸着新鲜空气，上车同助理司机交代了声，跟着柳琅等人的车往会所开去。
柳琅在娱乐圈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去的会所自然不是“不错”这么简单，除了高档奢华，保密方面绝对是业内一流。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到门口时，明毓还是惊诧，这家会所，哪怕她对京城不熟也略有耳闻。
她原先只当柳琅是普通的富二代明星，这会儿忍不住稍微校正了定位。
下车的另外几位前辈显然也有些惊讶，但毕竟见过世面，笑着打趣：“没想到小柳这一订就出手这么阔绰啊。”
以他们的地位实力不至于订不到，只是由柳琅安排就有些意外。
柳琅笑得风度翩翩：“请各位前辈唱歌玩，一般的设备哪配得上？”
一行人随侍从进了包间，上了酒水，门一关，五彩灯光照射下，气氛立马上来。
梁颂不讲那些套话，试了话筒第一个开唱，叫好声不断。
明毓鼓着掌，昏暗光线下，偶尔有彩灯打到，带笑的眼眸中映着些许疏离。
“想唱什么？”柳琅忽地坐在了她身侧，明毓刻意压低了声音，“嗓子不舒服。”
柳琅皱起眉，转而笑，给她端了杯水：“没事，多喝点水润润嗓子，别太辛苦了。”
“谢谢。”明毓接过玻璃杯，却直接放回了桌上。
两人聊天一问一答，很快有人注意到这边。
“聊什么啊，来唱首吧！”梁颂起哄，温雅平笑着递话筒过来。
歌手间纯粹放松式的K歌并不少见，但前提是熟悉。
其他三位评委年龄相近，比起新生代的明毓更有共同话题，加上她不主动的性格，几人一直半生不熟。
“我点首温老师的歌吧。”明毓起身来，真诚地和温雅平对视一眼，“温老师可是我的童年偶像呢。”
众人就年龄又一番调侃，明毓放开许多，点了首欢快的情歌，没多少炫技，但特色明显，很快炒热气氛。
【叮~目标人物柳琅好感度 2，收集能量值2点！】
一曲终，柳琅带头欢呼，李越从包厢外进来，大声喊：“刚在外遇到一群老熟人，不介意一起吧！”
本来就是普通玩闹，来的朋友也是圈内歌手，梁颂带头欢迎，李越拉开门，笑：“都说了直接进来就行。”
钟凌岫穿了一身简装，拍他的肩，调侃：“还是要客气客气呀。”
明毓抬头，心口一窒，视线移开，看到更意外的身影。
钟凌岫后头三四个人进来，中间围绕的那位高挑亮眼，一张脸辨识度极高。
——霍幼清。
坐着的人看清后立马站了起来，温雅平上前拥抱，打趣：“幼清怎么出门了？”
霍幼清一笑而过：“正好和钟老师在这边吃完饭。”
京城大大小小的会所不少，这家算是各方面顶尖的，平日就有不少明星往来聚会。
加上离影城中心不远，在这遇上圈内人实属正常。
但霍幼清是出了名的约不出来。
“凤啸的推广曲制作。”钟凌岫笑意不减，“刚谈完准备走呢，就被李越抓来了。”
他们后面跟的是两边的团队核心成员，见到这些行业大佬也都挪不开步子，同几个见证人打成了一团。
“来来，先唱为敬！”李越搂着钟凌岫的肩膀，把话筒塞过来，跑到点歌机前胡乱按了不少神曲。
钟凌岫也不含糊地开嗓，烂大街的词曲立马上升N个格调。
霍幼清同温雅平相邻坐下，只在进门时同明毓对视了一秒。
包厢足够大，长条沙发两端隔得极远，明毓坐在这头，霍幼清坐在那头。
柳琅忽地紧挨着明毓坐下。
他一侧头，两人脸就离得很近，明毓往旁边挪了些，手背却被柳琅按下。
她抬头，眼神不变。
柳琅关心：“明姐的手好凉，是不是里面温度太低了？”
虽然早已立秋，但包间里的冷气依旧很足。
明毓抽回手：“一直这样。”
“明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柳琅有些伤心，嘴角下撇，眼神无害地盯着她。
明毓被盯得不自在，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又想起，勉强扬起笑脸：“你想太多了。”
柳琅不依不饶：“那你多看我几眼。”
“……”明毓强忍着，转头，吐词：“很帅。”
她没瞎，不用这么努力地朝她放电。
柳琅似乎被鼓舞到，眼睛亮闪闪，凑到耳边小声：“我能和明姐一起唱首歌吗？”
【叮~目标人物柳琅好感度 1，收集能量值1点，宿主再接再励！】
明毓嘴唇翕动，艰难开口：“可以。”
不过是唱首歌而已，她利落答应还好，扭扭捏捏只会让一众人起哄，更下不来台——她对这一套已经很熟悉。
柳琅欢天喜地地去点歌，明毓倾身给自己倒水，借着动作往另一边扫去一眼，只见温雅平正说着话，霍幼清双手交叠，姿态自然。
新点的歌还要一阵子才排到，明毓无所事事地打开手机，回了顾真和简辛的消息后，手指停留在那白猫头像上，最终还是挪开，打开了微博。
她的最新动态是《我想我唱》的官宣评委海报，评论区粉丝大多激动她的综艺回归，为她的露脸打call起来。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求求多露脸吧！】
下面的楼层加到了10086——
明毓无奈，索性打开自拍，露出昏暗光线下的脸，懒得调滤镜地直接发了出去。
故意面无表情的脸，包间内嘈乱的光线，后面只露出小块米色墙纸，完全就是顺手一拍。
配字：【谈恋爱不如唱歌。】
发布成功，下一秒评论区前排立马被占满，明毓笑着看歌迷的嚎叫，给几个抖机灵的点了赞，正准备关时，忽然看到弹出的提示——霍幼清竟然评论了她。
明毓下意识前倾转头，温雅平拿着话筒在唱歌，霍幼清正玩着手机。
霍幼清：【开心就好】
这是一条极其不符合霍幼清公众高冷形象的评论。
比起面对媒体公式化的回应，这句话太过温情。
明毓有些无法用手滑来解释。
我们是朋友，是邻居，还正好在一个包间唱歌。
所以很正常。
她决定无视楼下炸开的评论。
明毓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忽地被柳琅喊醒。
“到我们的歌了。”柳琅弯身，绅士地伸出一只手，眉眼带笑，“《只想说爱你》。”
“……”虽然料到对方会选情歌对唱，但明毓还是没想到这么不收敛。
前奏已经响起，众人意识到是两人的歌，都带着看戏谑玩闹的心思起哄来。
这首歌是明毓就在今年的七夕晚会唱过，实在没有推脱的理由。
她慢腾腾地起身，没有如愿握柳琅的手，直接接过了麦克风。
明毓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穿着及膝的短袖连衣裙，四肢有些发冷，她自然地走到了屏幕一侧，试图用大方的姿态掩盖忐忑。
男声是第一句，柳琅毕竟歌手出道，音准不错，情感更是丰沛得可以掐出水来，声音一起，包间内聊天的人都安静了许多。
明毓对歌词早就烂熟于心，并没有紧张地盯着屏幕，反倒落落大方地扫视着室内。
她的视线掠过霍幼清时，停顿了几秒，再往别处看时却没了心思，总是下意识扫回同一个方向。
霍幼清也正看着她，落座的不少人都看向她。
一切仿佛变得缓慢，昏暗彩灯下，明毓看见霍幼清忽然朝她一笑。
一秒又一秒，包间内响起过于清晰的伴奏声。
——她错过了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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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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