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倒霉催

江任眼疾手快拉住他,“劫匪求财并未害命,宋老板没有危险。若贸然出去,我们寡不敌众,救不了人。”

若江任灵力充盈,自是不惧区区强盗。

单泌右手被江任拉着,江任只能看到他低垂着的后脑勺,不知这人在想些什么。轻轻拉了拉单泌的袖口,面前人才缓缓转过来。

摸着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单泌思索着方才两人的对话。

“不像是纨绔子弟,倒像是真运药材的。”单泌品了又品,总觉这话里的意思没那么简单。

若真是劫富济贫,他们又怎会劫德济堂的货呢?许是宋华杜不喜抛头露面的原因,这些强盗不识宋华杜的真实身份才误劫了他?假小二说要将药材卖掉,那等着这批货的老百姓们岂不是遭殃。

单泌在房间里踱步,从窗边走到门口,又从床那边走到床这边,脑袋里想法不停,最后拍板:找他们说清楚。

“找谁?”江任问。

“劫富济贫的强盗”单泌答。

江任拿了剑,道:“好。”

单泌略微停顿,下一刻穿上外衣推开房门。

那些下属大概都被强盗头目安排回巢了,只剩了他和假小二还在楼下交谈。

如此嚣张,犯完案还气定神闲地聊天,单泌眼皮眯了眯,左手撑着扶手翻过围栏跃出去,精准落在头目身后。

江任紧随其后,站定在单泌身侧。

两个强盗皆是一惊,没料到二人主动送上来。

假小二人很机灵,假笑着试探道:“二位客人这么晚了有什么需要吗?”

单泌勾了勾唇,出声却冷淡:“这么晚来打扰确实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想和客栈找个人。”

小二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问:“客官找谁?”

单泌说:“我和兄弟约好了在途中会面,不知店家可否招待过一位姓宋名华杜的男子,此人是德济堂的掌事,大约会带着救人的药材和伙计经过此处。”

德济堂声名远扬,单泌横心赌一把,赌手下留情。

二人皆是一怔,头目看向单泌的眼神充斥着惊疑,江任站在单泌身后神色如常,似是在证明单泌并非玩笑话。

小二打着哈哈让单泌两人等等,自己蹭到柜台后翻着账本。

头目一只手枕上柜台,递给小二一个眼神,小二便心领神会地抬头对单泌笑道:“我想起来了,小店确实招呼了一行人,不过他们自称商贩,为首之人也并非姓宋。客官如何确定身份呢?”

单泌颇为不爽的移开眼,若非武不能敌,定没这耐心耗着。单泌瞥眼看到头目卷曲如海藻般的头发动作一顿,心里有了几分把握。

“我们此行是去救助乌崩国的百姓,事关大国。德济堂居于医家之首,不便透露身份才改名换姓。您接待他的时候,难道不怀疑他自称商贩却一身药香吗?”

发丝卷曲,身佩银铃,是乌崩国土民标准的打扮。

这头目看着五大三粗无甚灵气,但单泌笃定他是重情重义之人,听到有人救助自己的同胞的消息定然会触动心弦。

果然,头目的身形一顿,单泌看到他放在柜台上的手也绷紧了。

“你敢担保宋华杜在此处?”头目冷声问.

单泌身后站着江任,背后传来的浑厚呼吸声给了他莫大的底气,捏紧了拳头道:“敢。”

头目沉吟一阵,哑声说:“你们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对吗。”

单泌点点头,“知道。”

头目一挥手让假小二去把打劫的货物拖回来,后转过身面对着单泌和江任。两人目光灼灼,头目却丝毫不慌。

“我叫承尹东,乌崩国人。”头目淡淡开口。

单泌眼光流转一道,说:“我叫单泌,均渡国人。”

随即单泌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同样淡淡的介绍:“江任。”

单泌眸光微动,只听承尹东又开口:“干这行并非我本意。我本是乡下一屠夫,原本的日子还算富足。”承尹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乌崩国战乱频发,朝中贪腐之气越加浓重,皇家管治不暇,百姓无以生存,我家破人亡后逃到边境,不得已做起了这一手。这里的兄弟都是同样遭遇的人,劫富济贫虽能助同胞度过一时艰难,却无法改变他们的困境。”

单泌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大概是上了年纪,亦或是见到贵人相助,承尹东这会儿情难自已,成堆地把家底往外掏。

承尹东不过三十出头,却满身死气,皱纹深刻在粗糙的皮肤上,毫无而立之年的威风。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总不舍得多看一眼。

两人只觉得嗓子发紧,江任目光深沉着攥紧了手里的剑。

“我的爹娘妻儿都死在那儿了。”承尹东低头转着指间的银戒指,声音越发低沉。

“很遗憾听到这种消息。”江任说:“贵国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单泌怔了一下,承尹东抬头说:“是临魇国。”

他的语气里并无明显的情绪,不知心里几分怨恨。

单泌垂眸思索,恰时小二回来了,对承尹东弯着腰指着前院,说德济堂的货都拉回来了。江任点到即止,适时收了话头。

承尹东微微偏头,“都拉回来了?”

小二笑着说:“都放回原处了。兄弟们办事儿您放心,咱都是有良心有初衷才来到这儿。”

承尹东点点头,随即对二人道:“待宋公子醒了,我想和他聊两句。”

单泌没资格替宋华杜做决定聊或是不聊,便只说:“我先上去看看他。”

“我和你们一起去。”承尹东接着话。

三人一列往楼上走,江任隔在两人之间,听着脚下传来木阶被踩压发出的吱呀声。显然承尹东并不完全信任他们。

几人停至三号房门前,承尹东向旁迈出一步,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江任关上门转过身,想起什么又背对着单泌暗暗发功,在房内设下一个结界。掀起眼皮看了看,有了这个结界就不担心隔墙有耳了。

单泌走至床前检查一番,确定宋华杜安然无恙后松出一口气,他们果真不害人性命。

江任点亮油灯走到单泌身旁,问:“活着么?”

单泌靠在床沿上,两手打开支在身后又恢复几分玩世不恭的模样,“活着呢。”

江任:“为何不叫醒他。”

“叫醒干嘛,这样不挺安稳的。”单泌暂时得到了放松,眯着眼看眼前人,披着一身月光眉目间透着清冷,真真像天上来的仙子,连发丝都得到了偏爱,不食人间烟火。

单泌盯着江任看的有些呆,江任以为他又被戏耍,皱了皱眉道:“别闹了。”

单泌回神,咂了咂嘴转头轻轻碰宋华杜,“醒了华杜。”

碰完又转过头来调戏江任,“江公子,你怎长得如此冰肌玉骨啊。”

江任一凝眉,视线划过单泌周身,不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偏偏单泌仰着头笑的浪荡,看的江任恼火不已。

“你倒是伶牙俐齿会夸的很。”身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单泌愣了愣,转过头去,宋华杜已坐起身了。

“你醒的真快,我刚叫你就醒了。”单泌趴在床沿,笑眯眯地盯着好兄弟,“你怎么让人弄晕的,手刀还是迷药?”

宋华杜拢了拢衣服,看了眼靠在窗边独自生闷气的江任,没好气道:“我要是晕了还能听到你调戏公子哥么。”

“原来你是装晕啊,四车货差点都没了你也不着急。”单泌就像只猫,扒着床沿边笑嘻嘻地看着你,不急不缓地摇着尾巴跟你套近乎,稍不注意就被带入他的圈里。

江任冷眼看着,环手抱胸暗暗腹诽这只猫的狡诈。

“城外能有什么好客栈,这强盗一身乌崩服饰,一腔乌崩口音,有什么可担心的。”宋华杜整理好衣服下床,单泌跟在身旁反应过来,“所以你是故意的?”

宋华杜瞥他一眼,单泌这才明白,原来宋华杜并非是遭人打劫,而是自己演了一出戏将东西送到人手上。外人不识宋华杜,他乔装化名以商贩自称,如此承尹东一等人便会毫不怀疑地将德济堂的药材收入囊中。而承尹东故居乌崩,定然会将这批药材和精米送去乌崩国,日后他人只道这是强盗的赃款,不会怀疑到德济堂头上。

单泌倒吸口气,暗骂自己又多生一事。

“你们在楼下的话我都听到了。”宋华杜看着单泌的不好意思似是知晓他的心事,淡淡道:“无事,承尹东并非暴利之徒,他知晓也无妨。”

说完他转头看着江任,“原来我看到的那个人影真的是你。”

单泌愣了愣,拉着江任说:“对啊,是江任告诉我今晚被打劫的是你。”

江任被单泌拉下一只手,索性两只手都放在身侧,坦然回应着宋华杜的目光。

宋华杜淡淡收回目光,道:“承尹东在门外吧,刚才我们说的话他应该都听到了。”

“没有。”江任开口,手腕一转收回结界,面对二人疑惑的眼神淡定胡扯:“上房的隔音效果好。”

显然没人信这种鬼话,几人心知肚明地绕开这层窗户纸,宋华杜整理好了衣服说:“请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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