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各回各屋，各自睡去。
临睡前，陆尧洵收到陆程发来的真挚问候，询问他事情解决了吗？
陆尧洵简洁地回复一个“嗯”字，然后给陆程转过去一万元，当作感谢费。
兄弟俩的微信联系并不频繁，上一条消息还是陆程给陆尧洵发来的餐馆定位。
陆程那边的唱K还没散场，年轻人有活力，连唱了三个小时都不觉得累。一群人一边唱歌，一边玩游戏，输的喝酒，陆程现在喝得舌头发麻，说话都变成了大舌头。
他就用这个含糊不清的声音给他哥发去一条语音：“卧槽哥，你这太大方了，十万块啊！其实我就是帮了个小忙而已，我俩这都是亲兄弟，哥你真不用这么客气。不过当然我也是跟你客气客气，这十万块你给我就是给我了，哥你可不能再反悔收回去啊……”
陆尧洵看着他弟发来的长达60秒的语音，丝毫没有想点开听的**。
他把手机一关，扔到床头柜上，顺便也把床头灯关掉，房间里瞬间黑了下来。
事情的发展远比陆尧洵预想中要好很多，没有家长的阻挠，也没有各种让人难过的理由，只有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梦境。
陆尧洵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安然入睡。
翌日一早，他被一阵开关门声吵醒。
陆尧洵打开房门，正好碰见刚从外面回来的宁乐羽。他只穿了件外套，没戴口罩和帽子，冻得脸蛋和耳朵微红。
见他出来，宁乐羽一边换鞋一边晃了下手里的纸袋：“我买了早饭回来，正好你醒了，来吃饭吧。”
陆尧洵颇为意外地挑眉，没想到宁乐羽能起这么早，还去买了早饭。
“怎么今天起这么早？”他走过去接过早饭，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宁乐羽身上带回来的冷气，“怎么不叫我一起？”
“当然是我想表现一下了。”宁乐羽把外套脱掉，挂回原位，“我总不能光嘴上说和你道歉，却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吧。”
陆尧洵把纸袋放到矮桌上，笑着道：“所以你就特意早起去买了早饭？”
“啊，对啊。”宁乐羽说，“我还特地定了闹钟怕自己起晚。我跟你说，这山上真是啥都没有啊，我把这一片都逛了个遍才找到一家肯德基，没别的吃的了，凑合吃点吧。”
说是凑合吃点，其实宁乐羽几乎把这里有的早餐种类都买了个遍，远超两个人能吃完的量。
陆尧洵去洗脸刷牙，宁乐羽先拿出一杯豆浆来喝。
放在桌角的手机忽然蹦豆子般响了好几声，他低头点开一看，是排球社的群里不知道发了什么，群里成员都很激动地发“是真的吗”、“消息靠谱吗”、“卧槽卧槽”……
忽略大家兴奋的刷屏，宁乐羽把消息往上翻，连翻几页后，看到了引起轰动的源头。
是赵扬发的一则消息：【据可靠的小道消息称，今年昭海市的高中生排球联赛在四月初举行，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吧。】
宁乐羽看到消息时也是一愣，瞬间巨大的喜悦感包围了他，让他喝豆浆都喝得分心，一连呛了好几口，忍不住弯腰咳嗽起来。
“怎么了？”陆尧洵洗漱完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怎么喝个豆浆都能呛成这样？”
宁乐羽又连咳了好几声，暂时说不出话来，只好冲着陆尧洵指了指手机。
群里消息还在一条接着一条往上冒，陆尧洵扫去一眼，现在满屏都是喜气洋洋的表情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提前过年了。
“发生什么好事了？”见宁乐羽不再咳嗽，陆尧洵去矮桌对面坐下，开始挑选他的早餐。
“你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那个高中生排球联赛的事吧？”宁乐羽一边和陆尧洵说话，一边拿起手机打字，在群里发言。
【宁乐羽：是今年主办方拉到赞助了吗？】
陆尧洵点头：“有点印象。”
宁乐羽：“这个比赛不是去年就没办成吗，然后今年其实大家对它也没报什么希望……”
陆尧洵接上他的话：“然后今年能办了？”
“对啊！”宁乐羽显得很高兴，“我们现在就在讨论这件事，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有个金主赞助了比赛，要不然怎么突然今年就能办了？”
【赵扬：据我了解到的可靠的小道消息，今年确实有个金主爸爸，出手很阔绰。本来主办方今年是不打算办的，因为这个比赛又没啥影响力，根本就拉不到赞助，谁知道凭空出现了一个金主爸爸，二话不说直接打钱，太牛掰了！】
【高三主攻：扬儿，你不会是霸总小说看多了吧，现实中哪有这样人傻钱多的大傻子？】
【赵扬：卧槽你爱信不信，我这都是从各大高中的排球社社长群里听来的，还能骗你咋地？】
【宁乐羽：不过这事确实有点不正常，你说那个金主赞助咱这个比赛，他图什么啊，又挣不到钱。】
【高二副攻：谁知道他们有钱人怎么想的呢？可能就是单纯图个乐呵吧。】
【高三自由人：诶，乐羽，会不会是你爸赞助的啊？】
宁乐羽家有钱是整个排球社都知道的事情，这个怀疑也算合理。毕竟要是外人不图钱的可能性很小，但要是为了自己孩子，花钱给孩子买个乐呵，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宁乐羽：这个可能性不大，要是我爸赞助的，他肯定会先和我说。】
【高三自由人：我们队里另一个富二代呢？会不会是陆程他爹赞助的？】
【赵扬：@陆程，出来聊天，这么大的事你跑哪去了？】
【高二主攻：社长别@了，陆程昨晚和我们一起通宵唱歌，刚刚才睡下，现在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根本叫不醒。】
【全体在线成员：……】
宁乐羽短暂地从手机中抬头，看见陆尧洵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想起刚才群里讨论的内容，心思一动，脱口而出道：“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会不会是你家赞助的。”
陆尧洵吃着早餐的动作一顿，缓慢抬眼：“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大家瞎猜呗，他们还问是不是我爸赞助的。”宁乐羽瞥了眼手机，见群里没扯新话题，于是干脆把手机放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帕尼尼开始吃。
吃到一半时，陆尧洵突然问他：“你们这个比赛什么时候办？”
“目前说是四月初，不过具体时间还要等通知吧。”宁乐羽说。
*
附中体育馆内，一场排球赛正如火如荼地举行。
这次比赛是联赛的预选赛，需要从全市的二十多所高中和技校中，选出八强来参加最后的比赛。今天则是附中和一中在争夺出线名额。
由于是附中的主场，所以场外应援的观众大多都是附中的学生，应援声音几乎成一边倒的态势，为一中加油助威的声音淹没在附中的大军中。
“妈的，不是主场作战就是不爽啊！”一中的主攻手在进攻再一次被拦下后，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
拦下这一球的正是陆程和另一位副攻手。陆程闻言笑嘻嘻，又极为欠揍地回了句：“就算在你们主场，哥们一样能打爆你们。”
“你就吹吧你。”一中主攻手不服道，“这才第一局，还有两局没比呢，你小心啊，半场开香槟的一般都死得很惨。”
“那咱就走着瞧吧。”
这回轮到附中这边发球，赵扬一个大力跳发把球砸到对面后，对面的自由人反应迅速地把球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排球在两方间不断拉锯，谁也不想让球先在己方落地。
陆程撩起衣摆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大喊一声：“乐羽，把球传给我，我扣死他们！”
这一声把全场的目光都喊了过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看向陆程，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扣下这一球的。
宁乐羽接过一传传过来的球，在跳起传球前，他飞快地看了眼陆程。
在排球中，这就是要把球传给陆程的信号。陆程自己也明白，在宁乐羽朝他看过来时，他已经蓄力起跳，然后……
他眼睁睁看着这球从他眼前飞过，被一旁另一位攻手跃起扣下。
由于对面的拦网全被陆程吸引过去，所以这一球毫无阻拦地落入对方的场地中。
成功得分！
第一局被附中拿下。
全场沸腾，加油声更加响亮。
“干得漂亮，乐羽。”队里成员都跑过来和他击掌。
陆程也乐不得自己成功当了回诱饵，正与对面的主攻手隔网激情互喷。
宁乐羽用毛巾擦了擦脸，正打算弯腰拿瓶水喝时，余光里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严修！”他朝观众席走过去，笑着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由于比赛的时间和高考接近，担心训练会影响学习，所以这回比赛高三这届只有宁乐羽，陆程和赵扬参加，其余高三的成员都要忙着学习和考试。
“这节课是体育课，我就正好来看看。”严修说，“刚才那一球你传得真好，把对面拦网都骗过去了。”
因为宁乐羽长得帅，刚才在球场上表现也突出，观众席上现在有不少同学都暗戳戳往他这边看，时不时还要和身边朋友咬个耳朵，各种有关他的讨论声若有若无地传入宁乐羽的耳朵。
“还好还好。”宁乐羽谦虚地笑笑，“这才是预选赛，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到决赛呢。”
严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力就好，到时候我去现场给你们加油。”
宁乐羽刚想开口，忽然走过来一个工作人员打断了他：“同学你好，请问能打扰你一下吗？”
宁乐羽和严修纷纷转头看过去。
只见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女生手里举着一个话筒，她后面还跟着一位扛着摄像机的大哥，看这架势是要做个采访？
“有什么事吗？”宁乐羽问。
“啊是这样的，联赛主办方那边需要出一个宣传视频，就是拍一些选手们在赛场上的卓越表现。”工作人员解释道，“我刚才看同学你传球传得很好，所以下一场想拍一些你传球时的视频作为宣传，你看可以吗？”
宁乐羽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
兴许是看他有点犹豫，工作人员又补充道：“同学你放心，我们的视频只作联赛的宣传用，不会随便乱传的。”
“可以。”
宁乐羽见下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也没功夫再多想，匆匆应允下来：“只要不影响我打球，你们想怎么拍都行。”
他说完这句话后，立即就往赛场上跑去。
工作人员朝他背影喊了声：“同学，我们还需要简单地采访你两句！”
严修一直坐在观众席上，垂眼看着下面背对着他的工作人员。
深蓝色的工作服背面印有本次联赛赞助商的广告，是一个严修从来没听过的牌子——羽飞（体育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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