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局

周以宁看过小公主后心下一惊,生在帝王家,便是世间最残忍了,才两岁的小公主就要被下毒,就因为生在帝王家,便要为她祖母和父亲的争斗做棋子。

小公主想来也是睡不安稳的,小小的身躯缩在床上,紧紧抱住被子。

周以宁取了身上的香包,拿出一颗药丸喂给她,又替她盖好被子。

周以宁:“高公公,走吧,此事事关重大,我要见了陛下才能说。”

皇上要她做剑,用来和太后挑起战争,她周以宁要以此入局,在洛京做执棋者,各取所需罢了,不过即使入局,周以宁也不要做皇家的剑,她要自己谋出生路,她绝不能任人摆布。

高公公领着周以宁又一路回了乾和殿。

周以宁入殿就跪下,行了个大礼,“皇上,臣女有事要禀!”

殿上一时寂静,便是皇帝也愣了一瞬,“郡主何事要禀,起来回禀。”

周以宁依旧跪着,“此事事关重大,臣女不敢起身!还往陛下明察!”

皇帝的脸色在听见这个消息后终于沉了下来,“郡主说吧,朕倒要看看郡主所禀何事,担不担的起事关重大这几个字!”

周以宁神色平静,眼神明亮,南平王在看到周以宁跪在殿中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而今看到她这副神色更是确信。

南平王在桌案下的手紧紧握住,他南平王戍守边疆一辈子,到头来却要他的女儿以身入局撕开一个口子才能拼出一条活路。

周以宁不去看南平王的脸色,她知道,这一步迈出去,前面万千险阻都不可能回头了,她绝不能心软,她更不能胆怯!

诏狱疯狗,阻我南疆平乱,霍乱我南疆军务,差点让我南平王府在南疆诸多布置功亏一篑,今日,便要拿你来祭奠我南疆无数英灵!

周以宁重重磕了个头,“臣女听闻,诏狱能人异士众多,不乏有医术高明者,善用巫蛊之术者。臣女今日,恳请皇上彻查诏狱,还小公主一片安宁,还后宫一片安宁!”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皇后扶着椅子站起来,“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以宁面不改色,“臣女在南疆长大,听闻南疆有巫蛊之术,能使小儿夜不能寐,发烧不止,若再配以风寒药物,便可浑身红疹,瘙痒难耐,不出十日,便要溃烂而亡!”

南平王府在南疆不能说是只手遮天,但若是想压住消息,绝非不可能,所以要是南平王府想,周以宁在伤兵营的消息绝对传不出南疆两州。

南疆两州的消息网此前一直掌握在南平王世子,也就是周以宁的大哥周泽明手中。境内何时来了诏狱的人,甚至大梁最神秘的组织明城十二司来了,周泽明都能让他有来无回。

但这一次是周以宁入局的契机,所以这个消息必须传出去。而随着伤兵营的消息传出,南疆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

一月前南疆叛乱平复,境中巫蛊大家启程北上。

大军刚刚平复,尚未整顿启程,而京城却又起风雨。踏错一步,万劫不复。周以宁不得不运筹帷幄,不得不步步为营。

今日,她偏要拿诏狱开刀,她要让诏狱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皇帝给她的路她不爱走,她今日要走自己的路,要和诏狱算算总账!

台上的皇后早就怒急攻心,能坐上皇后这个位子的,自然不会笨到哪里,她几乎几句话之间就想明白了个中缘由。眼中含着的恨意几乎要把太后点燃!

她先前还怀疑过皇上,可现在她全都明白了,她的明瑜,那个两岁的小姑娘被自己的祖母做成了棋子!

可她转念一想,明瑜死了皇帝再无子嗣!莫不是哪位后妃有孕?

想到这里皇后满身的冷汗都下来了,若真的有妃嫔生出了皇子,以太后的手段未必不会对皇上下手!

皇帝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哼,后宫之中,竞也容得前朝插手?魏延杰!你该当何罪?”

诏狱典狱司魏延杰当即就跪了下来,声声称冤枉。

大殿之上无人再敢说话,一旁的太后开口了:“宁郡主。”

太后的声音有着上位者的威压,也有着统治者的沉着,“你说彻查诏狱,可有证据吗?欺君之罪,你担得起吗?”

周以宁:“若无证据,臣女自然不敢殿前一告,况且我南平王府与诏狱南北相隔,无冤无仇,更没有陷害的理由。只是小公主年仅两岁,便遭此劫难,只怕以后都要与药石相伴,臣女自幼体弱,难免不会共感,今日之事,实乃臣女大哥在临行前得到的消息,南疆境内巫蛊大家启程北上,不日进京。巫蛊之术前朝盛行,后致败国,我朝太祖立此祖训,不得传召,不入京都,而护送巫蛊大家入京的人,乃是当朝正三品官员典狱司魏延杰魏大人,臣女实在不明白,也不敢明白,何人指使魏大人,接巫蛊大家入京?”

魏延杰听到此话,已经乱了阵脚,慌忙的向太后投向目光。

周以宁顺势抓住机会,“还请皇上恕臣女先斩后奏之罪,臣女刚到京城,便遣近卫去魏大人常去的庄子上一探究竟,竟被臣女发现小公主的生辰八字!原本臣女疑惑,现如今臣女已然明白,所以臣女殿前进言,望陛下明察!”

皇帝的身子终于微微发抖,“好,好啊,好你个魏延杰!手竟伸到后宫来了!”

皇帝身后的太后也是满眼震惊,不过到底是见过风浪的,此刻面不改色,仿若事不关己。

皇帝:“苏伯源,朕命你彻查此事!陆景辰携禁军协同调查。特许南平郡主出入宫门,全力医治小公主。”

全殿朝臣齐呼领旨。

进夜洛京,注定是个不眠之城。

魏延杰当即就被下了狱,皇帝特许不必经过刑部,由大理寺接手这个案子。

陆景辰带着一众禁军搜遍了魏府和别院,终于发现了刚被杀的巫蛊大家。

皇帝大为震怒,平时和魏延杰交好的官员以及太后一党人人自危,更没人理会早就在大理寺牢狱中的魏延杰。

而这还不够,苏伯源带着明城十二司行走内宫,无声无息的在万贵妃宫中搜出了尚未销毁的子母蛊,以及刻着小公主生辰八字的木雕娃娃。

万贵妃当即就吓得晕过去了。

工部尚书万全当晚便被召进宫中。

及至寅时一刻,小公主突然身起溃烂,周以宁匆匆赶来,行针稳住病情。

此刻永宁宫跪着工部尚书万全,太后,皇后,皇帝都在此,还有押着万全的苏伯源,以及刚刚搜完万府的陆景辰。

周以宁从内屋走出来,“陛下,臣女已施针稳住病情,不过小公主病情已深,若是没有解法……”

周以宁突然跪下,“就只能请皇上治臣女学艺不精的罪了!”

皇帝听了这话自是震怒,当即就把万全也下到大牢,又把万贵妃削了妃位,打入冷宫。

太后推说去佛堂祈福,闭门不出。皇后急火攻心,差点晕倒。

寅时三刻,人人自危的后宫终于收拾出了一点样子。而小公主病情也将将止住。

出宫路上,陆景辰苏伯源走在前面带路,周以宁安安静静跟在后面。

陆景辰:“伯源,那子母蛊可写了用法?”

苏伯源一脸无奈,“你傻了?谁家巫蛊之术给你写个用法摆在那。别说写了,训兽司医司的人全过来看了,都说没办法。连钦天监的大人都请过来了,奈何天象和巫蛊之术还是不一样。根本没办法!”

陆景辰突然转过头,“周以宁,你怎么看?”

周以宁心说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不过面上依旧平静,“我又不是百晓生,我怎么知道。”

苏伯源迈着的步子突然空了一脚,好险没给自己摔倒。

陆景辰先是愣了一瞬,接着便笑了起来,“哈哈哈周以宁,我还以为你要说世子抬爱了,臣女没什么看法。怎么,现在不肯装了?”

苏伯源心里可真是把陆景辰骂了个狗血淋头,今天他一见到陆景辰,便听着陆景辰吐槽这个南平郡主怎么文绉绉,怎么好心机。导致他先入为主的以为这郡主便是那些个两院清流般只会说的人物,结果人小姑娘上来便怼,哪里有一点文绉绉的样子。

周以宁:“陆小侯爷,人非圣贤,做不到时时刻刻把道理挂在嘴边,况且还是请您早些带我回去,我还能睡一会。”

说罢周以宁抬脚就走,只留陆景辰和苏伯源两个人站在原地。

苏伯源愣了一下,“郡主她,挺爱睡觉的哈。”

陆景辰则是一脸凝重,“伯源,此人聪慧,若非为我所用,必不能留!”

苏伯源点点头,“早慧易夭。诶,明天去看看兵器司新研制出来的兵器,我瞧着可好了!”

陆景辰早没心思听了,毕竟他也累了一个晚上了。

只剩下苏伯源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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