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一抬头，眉心皱起：“清溦？怎么还没走？”
沈清溦支吾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没开口，沈清澜抬手止住：“秦云，送他回去，这几天不要出门。”
“哥！我不走，我陪……”
沈清澜眉目一寒，沈清溦话音抖得一顿，手指紧张得搅紧：“我也可以帮忙的，能不能……”
沈清澜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上，毋庸置疑道：“不能。”
庞杂的数据信息已经汇总到他这，他没多余心神分出来，耐心耗尽：“秦云。”
沈清溦急得要从轮椅上跳下来：“哥……”
秦云按住沈清溦肩膀把人按回去，对他摇摇头：“沈总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王一送人出去，临分别时沈清溦无奈叹口气：“王一，辛苦你照顾下我哥，按他的性子，不知道得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王一看眼办公室门，深沉的漆黑，就跟沈清澜那张臭脸一样冰冷无情。
可眼前少年又对他寄予太大厚望，他不想让他失望，点点头：“我会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他蓦然想起沈清澜说的那句“不要出门”，怕是这次真的严重：“公司真的……”
沈清溦笑冷下来，一刹那王一看到了和沈清澜八分像的狠厉，却很快被隐藏。
“假的，蛀虫保不住自己，想拉着沈氏一起下水，搞了点不入流的小动作，经不住查的，按经验也就几天的事。”
王一松了口气：“那就好。”
沈清溦一笑，意味深长道：“王一，你真的很不一样。”
“嗯？”王一不解。
“没什么。”沈清溦对他摆摆手，“走了，记得盯着我哥吃饭，让他少喝咖啡，尽量别熬夜。”
王一应声好，目送着电梯下行，一转身，面对空寂的走廊和尽头的办公室，心里压着块石头似的沉重。
沈清澜啊沈清澜，真拿你没办法……
电梯里，秦云俯身问道：“清溦，你说那句话什么意思？”
沈清溦往前一凑，眨眨明亮的眼睛：“你吃醋了？”
“乱说。”秦云抵着他的额头推回去，“不说算了……”
“诶诶！”沈清溦格外吃他欲擒故纵这一套，拉着他的手晃晃，“我说我说。”
他回想着王一最后庆幸的表情道：“公司出了乱子，外面的人等着看笑话，员工生怕没了工作，独独王一不一样——”
“我能看出来，他担心的是我哥。”
秦云一咂摸，赞同得点点头：“他心思单纯，表里如一，确实难得。”
“更难得的是他竟然改变了我哥坚持十几年的习惯，而且我哥竟然也没发脾气，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或许……”
沈清溦一顿，心里有个不得了的想法滋生，惊讶地“啊”了声……
秦云见他表情不对，好奇问道：“或许什么？”
沈清溦释然一笑：“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不可能的，他哥怎么会对个傻愣愣助理有好感……
*
王一倒好杯热茶，深吸一口气敲敲办公室门。
得了准许后，他刚探出个脑袋，沈清澜不留情面的声音丢过来：“没事就出去。”
王一：“……”渴死他算了！
他扯出个笑，心底滚过几遍“忍字诀”：想想小沈总的大恩大德，别和Bking一般计较，拿他当三岁小孩……
他快走几步，放下茶盏：“沈总，喝……”
沈清澜头也没抬，只闻味道道：“换成咖啡。”
“不行！”王一下意识否决，“你胃……”
他猛地顿住，发誓说再也不伺候他Bking脾气的，幸好刹得快。
他端了茶往外走，又是一顿，回身把茶又放下：“小沈总不让你喝咖啡，不喝蜂蜜柚子茶我给你换别的。”
沈清澜不悦抬头，这人胆子也太大了些。
下一秒他听到更胆大包天的一句：“白开水行吗？”
他瞳孔微微放大，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理直气壮要给他喝白水，哪怕里面放点蜂蜜呢？
王一假笑快绷不住，迅速道：“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飞速出去，倒了一杯白开水，60℃正好的热水，放得离沈清澜手稍远一点：“……多喝热水。”
他硬生生咬着舌头咽下快脱口而出的“小心烫”，都怪他太善良了才对Bking心软。
不过还好，忍住——
下一秒他就见沈清澜看文件看得入迷，端起杯子就往嘴边送去！
他一个健步上前控住杯子：“诶诶！吹吹再喝，小心烫！”
杯子一晃荡，几滴热水溅到他手背，疼得他轻微“嘶”一声，松了手。
他可没沈清澜那般细皮嫩肉，一看连色差都没有，就是肉又疼又痒的，一会儿去冲个凉水应该没事了。
沈清澜看着文件上的几点水痕，怒气已经在脸上浮现，瞥见王一甩了几下手，眉目一松。
关心的话临出口，传来个重要消息，他所有心神顷刻转移过去：“出去吧。”
王一假笑，阴阳怪气拉满：“遵命，总裁大人。”
一出门，他笑一垮，白眼翻到天上去。
傻逼Bking，他救了他的舌头和嘴没句感谢不说，还这种态度，跟他欠他似的！
他再也再也再也……不要多管闲事！
*
凌晨三点，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沈清澜在大量信息中抽丝剥茧，终于找到突破点，整理后一条清晰的证据链形成，明天一早沈氏运转就可以恢复正常。
绷紧一天的神经陡然一松，一口气没舒到底，一直忽略的胃疼瞬间反扑。
“呃……”他一把控制桌角，另只手狠狠压住胃，缓过一阵尖锐的刺痛。
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忙起来糖也忘了吃，这次疼起来比之前还糟糕。
打印机结束运转，他抄起纸张，来不及装订就快步往外走去。
“王……”他就要敲下助理休息室门，一顿。
算了，太晚了，还是不打扰王一了。
没走几步，胃疼抽走他全部气力，腿也使不上劲，眼前黑白交织的斑点晃来晃去。
王一一开门就看到沈清澜摇摇晃晃要倒，他一把扶住人手臂：“沈清澜？”
沈清澜顺着他的力道倒，撞上个温热的怀抱，他突然感觉好累好累，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鼻尖似乎碰到了王一的皮肤，熟悉的味道让他微微清醒些，强打起精神把文件往人怀里一塞。
“王一，送到税务，要快……”
王一揽着人，可人一个劲往下滑，他不得不箍紧他腰锁在怀里，甩开碍事的几张纸：“我送你去医院……”
沈清澜按在他前胸上的手劲加大，撑开眼皮毋庸置疑道：“不行，你必须……”
“我先送你去医院，你很不好。”
王一强势要把人抱起，沈清澜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猛地将他一推，自己反被推得不住后退，撞上墙壁。
“呃……”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面，胃此时跟着狠狠一抽，沈清澜疼得发出一声闷哼。
他扶住墙，腰却是直不起来，掐在胃上的手因用力过猛而指节泛白。
“沈清澜！你别犟了，工作哪有身体重要！”王一一个健步冲上来控制他肩膀，急得两眼通红。
怎么有人能比驴犟，比猪蠢，还听不懂人话！
沈清澜被吼得一愣，混浊不清的意识破开条缝隙，王一那张着急担忧的脸闯进视网膜。
他在担忧什么？
他眯着眼想再多看点，眼前重新聚起浓雾，胃此时爆发前所未有的疼，喉间涌上腥甜。
“沈清澜！”
王一惊慌看着沈清澜喷出的血，还有几滴溅到他的脸上，那块皮像是要被烫掉，疼得厉害。
三十七度的血，怎么能比六十度的水还烫……
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把软倒的人揽在怀里，打横抱起，快步冲出去。
一垂头，沈清澜那张惨白的脸上沾上艳红的血，吓得他步子越来越快，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来。
“沈清澜……”
*
沈清澜不知道他睡了多久，身体疲乏得厉害，睁眼力气都要攒好久。
映入眼帘的先是纯白的天花板，一偏头，是输液架和各种滴滴作响仪器。
他在医院。
“呦，沈总可总算愿意醒了，太虚幻境好玩吗？”
这么贱的声音，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不耐烦地又闭上眼睛。
突然想起他昏倒前的重要证据，他睁眼盯着赵明。
“问沈氏？”赵明道，“没问题了，舆论大转向，现在你可是全城名媛最想嫁的top1，要挑挑看吗？”
沈清澜挑着听，放下了心，重新合上眼。
赵明笑呵呵接着演：“这么不想见我啊，小心心好疼，沈总不给人家点补偿吗，小钱钱就行。”
沈清澜很像给他一拳，可惜没力气，嘴唇翕动发出个气音：“滚。”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恢复的不错，那我就不忍着了……”
赵明语气急转，生气又无语，指着空气骂：“你真有本事哈，拿医嘱当耳旁风，胃疼不吃饭还熬大夜，非得胃出血后悔是吧，你是真有病！”
气没喘匀，他又补上一句：“纯贱！”
沈清澜不想听他废话，做了好几个“滚”的口型，可这人瞎了似的，还越说越起劲。
他猛地睁眼，却发现赵明背着他，指着空气骂。
……怂。
赵明气出够了，换上行业标准假笑，转过身来：“怎么着，被公主抱滋味怎么样，有没有小鹿乱撞？”
沈清澜面上出现短暂空白，他被什么了？
赵明笑道：“昨晚上那弟弟抱你来的，急得眼睛快喷火了，全急诊都看见了，需要我帮你调监控吗？”
他贱兮兮一挑眉：“嗯？沈哥哥？”
王一前一秒：再管你我就不是男人！
下一秒：小～心～烫～
打脸不要太快太快哦，还公～主～抱～
撒娇求个收藏呀，小甜饼制造机需要点动力，存稿到某人意识到动心啦，单方面追求开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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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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