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嚣脸色大变，以为自己刚才操作失误，他极速又发出了一遍相同的指令，依旧没有反应。
他烦躁地冲旁边的几个学生喊：“怎么回事？你们动了手脚？”
学生们紧张得一齐摇头。
古嚣气急败坏地冲向电梯，直接来到了一楼大楼外，岁沉和楼顶上的人也全跟着古嚣来到楼下。
他要亲眼、近距离看看这些人现在是什么状态。
古嚣走近了，皱着眉来回打量面前几个被控制的人，他们依然目光呆滞，犹如僵尸。
看起来还是在控制状态。
古嚣不信邪，再次对着人群疯狂发出指令，依旧没反应。
他七窃生烟！暴躁地挥起手关掉静电通讯器：“TMD这玩意儿也不好使啊，央往搞的什么东西！我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本事，真是垃圾！”
岁沉长舒了一口气，昂头去看光里，嘴角一抹不经意的笑。
突然间，这些人群一个个全都活动起来，不到十秒，竟然全部自动恢复了正常，人们争相询问：
【我怎么在这？】
【这是哪啊？】
【发生什么事？】
【天哪！我上衣呢？】
一个女人惊叫起来，接着，女人们全发现自己少了一件衣服，有的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一件内衣，于是抱|胸的抱|胸，找衣服的找衣服，现场立刻乱成一团。
也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喊了声：“是芪芥的古嚣操控了你们！”
所有人反应过来，马上有人带头冲向还愣在原地看热闹的古嚣，很快，广场上所有人蜂拥而至，扬拳的扬拳，踹脚的踹脚，一场壮观的群殴事件立刻上演，没等到古嚣和他的助手反应过来，他已经淹没在人群中。
惨绝人寰的嘶叫声贯彻大地。
岁沉隐着笑，没等看到他的结局，转身进了去往楼顶的电梯。
他昂头看着光里，给央往发了条信息：“甩件翼装下来。”
目光左移，他看见一架直升机悄然驶离，像是看了很久的热闹。
翼装很快落在他面前，岁沉重返光里。
“你到底是给他的程序里动手脚了？”岁沉问。
“没有啊。”央往一脸无辜，随后冲岁沉一笑：“我只是给他设置了操控权限，我才是主控者。”
岁沉憋住笑，也就说，古嚣操控这些人做一些普通的动作或者事情可以，如果涉及到伤害他人或者伤害自己的事，怕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小丫头，真是太鬼了。
央往撇了撇嘴：“我的程序，我能全权给他吗？想得还挺美！”
那天央往一看到服务器和磷基液，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她从太空带回来的，捣鼓了几天发现了它有能植入静电通讯器以实现控制人类的属性，原本想拿来整蛊人，后来搁置了，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编写了这个程序，但相信自己是绝对不会拿来害人的。
“你还是把这程序粉碎了吧，留着是个祸害。”岁沉道。
央往想了想，一耸肩，无所谓似的点点头。
岁沉突然一顿：“这些曾经被控制的人怎么办？”
“我刚才已经把这些被操控的人全从程序里删除了。”央往道，“他们现在自由了。”
岁沉若有所思：“这么说，他们身上的标记也没有了？”
央往点头：“那当然了！”
岁沉又想起那个晚上，自己身体里的变异虫无故消失，他坚定是认为是央往利用磷基程序救了他，但却始终没在自己身上找到印迹。
如此一来，真相大白了。
他盯着央往失神，而央往却终究是有点好奇，又问：“对了，我到底为什么要开发这个程序？”
岁沉看了她半天：“以后讲给你听。”
他输入坐标，两人回到了科技厅外，看着央往进去之前，突然又问：“刚才有辆直升机也在芪芥的楼顶，你看见了吗？”
央往回头：“看见了啊，那不是节天选么？”
岁沉点头，心想，看来真是他，只是，他也来看热闹？
至于他和古嚣到底是搞什么交易，在古嚣出了事之后，是否会不了了之？
*
次日，央往请了假，打算为自己那天大胆的想法作个求证。
刚出了科技厅的门，一推门，度况际和岁沉站在她面前。
“小妹！我终于堵到你了！”度况际一把拉住央往的手，“回趟家吧，爸妈想你了！”
回家？度千幕家？央往惊恐！
不要！
我不认识！
我连我自己老爸都不想回去解释！
她看着岁沉，岁沉却只无辜地耸了下肩膀：“我们在门口遇到的。”
言下之意，你看着办吧，我搞不定他。
“小妹？”度况际看着她，“发什么呆呢？叫你跟我回趟家！”
“我、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晚、晚几天，行吗？”央往语无伦次了。
“不行！你都在外面晃这么久了，还不回去？太不像话了！”度况际训斥道。
央往看着岁沉求助，岁沉却扬着嘴角想笑。
央往瞪了他一眼：只会看热闹！
“你看他干什么？走走走！今天你必须跟我回趟家！”
“大哥——我——”央往想哭，“我、我可以不回家吗？！”
“不回家？爸妈说了，哪有女儿不回家的？除非结了婚的！”
.......行。
央往一个激灵，她迅速拉过岁沉：“行！带他回去，我跟他结！”
岁沉正看热闹呢，顿时怔住了，度况际也莫名其妙。
“小妹？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奇奇怪怪的？昨天还跟节天选谈恋爱呢，今天就要跟岁沉先生结婚？”度况际张大了嘴。
“那你不是说节天选人品不好么，我换了！”央往说得风轻云淡，度况际听得雨暴雷炸。
这种事，是说换就能换？你当买卖商品呢？
“你、你现在怎么这样呢？虽然我不喜欢节天选，我也希望你跟岁沉先生在一起，但是！做人要有廉耻心！你觉得岁沉先生能看得上你？你说结婚就结婚，你以为你是谁啊？”度况际被气得脸上都有了正气。
“我愿意。”岁沉还没等度况际再接着往下说，就立刻接了话。
央往睁大了眼睛，度况际更愣怔了。
央往本是随口一说，只想为不回家找个借口，没想到岁沉竟这么爽快？
行吧，也算有回默契，配合得不错。
度况际惊喜得结结巴巴：“你、你说真的？我、我可把你的话记心里了啊！”
他的偶像愿意娶他妹！这是荣耀啊！祖上积德了！
岁沉笑着点了点头，央往也跟着摆出一脸假笑。
度况际像中了头奖，立刻拉着央往和岁沉就往车上走：“来来来，一起回家，报次喜就行，以后，你想回就回，不想回，有哥替你顶着！”
他乐开了花花花花花！哈哈哈哈！
于是乎，央往跟着度况际和岁沉，结结实实去度家当了回背景板，一整天看他们眉开眼笑，听他们谈笑风生，渐渐地，竟也觉得挺有趣，把节天选的事情甩到了天边。
一番寒暄完，一家人又吃了一顿度家太太亲手做的晚餐，这才散了去。
央往依旧坚持回科技厅住，岁沉便送了她回去。
“没想到呀，今天你还挺有默契的嘛！”临分别前，央往一脸满意地看着岁沉。
岁沉看着央往，嘴角隐隐带着笑：“只是有默契吗？”
央往一愣，笑了：“演技也不错。”
岁沉收了笑，俯身，将他唇贴上了央往带着笑意的唇。
央往滞住了，浑然不知所措。
片刻，岁沉收了回来，用近乎滚烫的语气说：“你以前说过，将来要嫁给我的。”
央往是不太信的，但种种迹象表明，没备份的那些记忆里，有她和岁沉的一些事。
该死，怎么就不记得时刻备份呢。
“你会不会是欺负我不记得，来讹我的吧？”央往看着岁沉缱绻迷恋的眼神，眨着眼，一副不可信的样子。
话音刚落，岁沉却直接伸手过去，大手将央往的头从后面揽过来，再次吻了上去。
如果说第一次的吻是蜻蜓点水，那么这一次就犹如鱼贯雁行，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央往绝没想到平时看似温吞吞的岁沉，竟然会有如此热烈的一面。他不肯放开她，一步步深入，直到感觉到她终于气若游丝，才缓慢退了出来：“忘了没关系，这一次，我定让你印象深刻。”
他的眼底像极了央往见过的太空，央往身在其中，只觉得自己怎么也出不来。她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见过茫茫宇宙浩瀚世面的人，却因为岁沉一个迷恋炽烈的吻慌了神，端着火烫的脸飞快跑进了科技厅。
冰至楠还没睡，听到门的动静，跑出来一看，正好看见央往一脸红润：“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喝酒了？”
央往还没彻底清醒：“啊？怎么了？”
“怎么了？！我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喝酒了！”
央往顿了一下，跑到冰至楠身边拉着他坐下：“冰至楠同学，上次我让你跟我讲我没备份的那些记忆，你好像没说我和岁沉之间的事？”
冰至楠愣了一下：“你想知道？”
央往不住地点头，冰至楠想了一下，又问：“那如果，知道了会不开心，你还会想知道吗？”
央往想了想，又问：“不开心？怎么个不开心法？”
冰至楠道：“反正是我从没见过的那种不开心。”
他想起央往一个人坐在闪空里要死要活的样子。
央往突然沉默了，冰至楠接着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是当事人，我怕我说的有偏颇，所以，有些事，还是需要自己慢慢体会，如果你实在好奇，那我就把我见到的尽量客观地说给你听——”
央往突然伸手制止了他：“算了，既然是不开心的事，不记得也就算了，幸好是我没备份，不是失忆症，那么这些不好的记忆，会永远消失。”
冰至楠问：“你会不会有遗憾？”
会不会有遗憾央往不知道，她只知道，人应该往前看，既然现在是开心的，那揪着以前的不开心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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