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彻底翻脸

余玖回到琉椛阁时,脑袋如一团浆糊一片混沌。她佯称早早睡了,实则躺在诺大的床上干瞪着眼,盯着纱帐出神。

这鲁王,莫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也许可以利用起来……但岂不是很无耻……

可恶,若不是江微尘,也没那么多事!

啊!凌王怎么能那么闲啊!!!

——————

狩猎的日子如期而至。

李奶爹大清早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余玖磕着碰着了,千言万语在看到余玖利索而潇洒的上马动作后,统统咽回肚子里去。

春草一个劲儿地双手放在胸前崇拜地夸她:“殿下!您的英姿不输鲁王女!您若是女子,春草怕是要沦陷了。”

余玖心里小小骄傲一会子,表面冷淡:“春草,又胡说了,我怎么可能是女子呢。”

狩猎地为渊都与南城之间的舟山,舟山下有密集的树林,枝叶茂盛的树一棵棵紧挨着,尚未入林便能看到些许动物的身影。

早已搭好的帐篷如小包子一个个立在狩猎场边,皇君身着华服坐在中部华丽顶棚的台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余玖嫌弃一头长发不利于活动,便将头发梳起,干净飒爽的模样。一身玄色的短衫长裤,让人不禁感叹这长岭长皇子,许在狩猎方面亦有点造化。

“你就是沈乐清?”

俏皮软糯的声音。

余玖低下头,便见一个十岁上下小男孩站在她的马旁,双手插着腰十分没好气地吃力仰头望着她。

他小脸红扑扑的瓷娃娃一般,倒有几分阿辰的模样。一身粉粉的小裙子着实可爱,但就是那张脸表情臭极了。

“殿下,要叫长皇子殿下才妥。”立在他身旁为他扇风遮光的宫人提醒道。

他任性忽视,将小手举得老高:“请你下来!我这样和你说话,脖子生疼!压力很大!”

小小的人儿脾气倒不小。

余玖漫不经心下了马,身高上毫无压力碾压他,俯视他问:“你是?”

小人儿插着腰道:“哼,本殿乃是皇子!座上便是本殿生父!”

补习过海国皇室关系的余玖脑内匹配到一幅画像,海国女帝仅有三个儿女,凌王、鲁王,其后便是这个叫江萧康的小殿下:“哦,原来是小殿下。”

“‘哦’?哼!”他气得直跺脚,双手在小脑袋前挥舞着,“我不喜欢你!你离我的微尘姐姐远点!”

江微尘?但凡听见这个名字就很不爽。

只见她勾出一抹狡黠的笑,眼神忽地阴险起来:“你放心,我定会离她远远的。”

如刀一般的眼神刺穿他小小的身体,吓得江萧康一句话也说不出,小手放在下巴下瑟瑟发抖,胡乱抓着身边宫人的衣襟。

怎么办,好像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呜呜呜,父君,康儿怕怕……

“乐清越来越真我了。”萧芸骑着一匹白马,湛蓝色的长袍衬地她肤色白皙,她骑马的样子竟也温柔极了,引得一众男眷频频侧目,“早前听闻长岭女帝亦喜狩猎,殊不知乐清也善于骑马。”

“以前经常骑着玩罢了,狩猎倒是没怎么参与过。”余玖试探道,“萧芸一会子要往哪里去呢?”

“猎场西南方常有鹿群,今日想去碰碰运气。”

西南方……

余玖笑了:“如此我便祝萧芸满载而归。”

“哈哈哈,”她无奈摇头,“我已经四年没拿过头名了。”

“此话怎讲?”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舒朗的光下,火红的骏马上坐着一身白衣的凌王女,清透的面庞逆着光,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他低头对着江萧康说着什么,清冷幽静。

一种莫名的情感浮上心头,是稍纵即逝,还是绵绵不绝,那一刻余玖不得而知。

只是每每望向他,他那张脸总翻出她心中的迢迢思念,如涟漪一般潋滟开来,但他本身,又让她出奇地排斥。

余玖望了许久,待对方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她方收了:“看来,凌王女是狩猎的能手。”

今次的彩头,乃大漠明珠一对。自从大月残余入了大漠与三国隔离后,便几乎无人得以前往,这大漠明珠便是罕见的珍宝。除了白天黑夜常亮外,其周身散发出暖暖的气,极利于男儿暖体。

这玩意儿当初任霓煌疯狂追求余玖的时候“丢”了她两三个,但都挺小,一个被冷冥随身带着冬天当汤婆子用,另外俩则在她老爹家里当台灯使。如今这一对仿佛一雌一雄,碗一般又大又圆。

要了也没用,放那儿落灰,还要每日擦拭。

余玖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皇君官方说了几句话,狩猎便开始了,众人骑着马朝着猎场里奔去,扬起片片尘土。

余玖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想尽快脱离众人视线。却不料凌王鲁王一左一右,二人竟把她夹在中间闲聊了起来。

“今年亦是我第一没错了。”

“那阿尘还不快去?”

“我只是好奇萧芸怎么不快些行动起来,怕是已失了斗志?”

“只是我见乐清对那大漠明珠,无甚兴趣。”

“哦?是吗?”

话头抛给余玖,二人纷纷将目光投过来。她眉毛一挑,苹果肌被二人烦得抽了抽:“我可感兴趣了,甚是欢喜呢~”

江微尘勾起的唇角莫名甜蜜,他抓着缰绳的手紧紧一拉:“对不住了萧芸,今年我又要赢了。”

“那可不一定,场上见!”

二人如风一般策马奔腾而去,各自向一方冲开。须臾,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余玖紧握着缰绳,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将马儿停放在那儿。

轻功跃上一棵大树,用念力移动枝丫隐藏自己的行踪,在斑驳的日影天光中,朝着江萧芸的方向而去。

狩猎,才刚刚开始。

果然如她所说,江萧芸此时正在西南侧的林中,对一只鹿果断射去一箭,完美命中。

余玖静静待在树上,眺望周围确认并无她人后,隐于蓊郁的树叶中。

她盯着萧芸片刻,伸出一只手,作出掐人的姿势。

心如烈火,滚滚力道状若疯魔般汹涌而上,诺大的林场仿佛瞬间逼仄起来。

江萧芸登时从马上摔下,前些日子内伤尚未痊愈,如今抵抗这强大的念力,完全失了挣扎的力气。

余玖犹豫了片刻。

记忆中的鲁王无论如何无法和眼前的人重合。但一想到阿辰在她眼皮子底下逝去的场景,她便无法原谅江萧芸。

无论你有何苦衷,我今日,都要将你解决!

一朝念动,冲破对方的内力防护,余玖仿佛隔空捏到了她跳动的心脏,脖子上的青筋延伸到耳后,眼睛红得吓人。

再见了,江萧芸。

“呃啊!”

从背后被人一把捞过脖子,被打断的意念疯狂回涌。她愤怒地回过头,那人一手将她扯下,轻功带着她远离因念力而瞬间荒芜的区域。

“放手!”

余玖因确实没什么深厚武功,故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靠近,彼时她生生将对方弹开,独自落在草地上,再回过头,已与鲁王相距甚远,触摸不到了。

“江,微,尘!”

气急败坏的她几乎是嘶吼出他的名字,生生用念力与之搏斗。江微尘硬吃了一招冒险突破上前,一把从后扶住余玖的后颈,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其牢牢抵在树上。

他将她娇小的脸死死压在肩膀处,手从后摁住她的后颈固执地不愿不松开,即便内力防身,却仍是吃了她三下重击。

“啪嗒,啪嗒。”

鲜血滴在余玖玄色的衣上,洇了进去,温温热热。他猛地咳嗽一声,血珠飞窜,沾到她的耳后。

“别……杀她。”

怒火中烧的她一念将其撂倒在地,坐压住他,双手愤恨掐住他细长的颈脖,眼泪汩汩流下,滴落在他面上。

她声音颤抖,手因大脑的痛楚而疯狂颤栗:“……你想死么,你是不是想死?!我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杀她,我誓不罢休!你三番五次阻拦我,既如此,我便在这先杀了你,送你们一道上西天!”

“咳咳!”

余玖恨极了,她望着江微尘这张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对方紧握住她的手,眼角竟被逼出一滴泪:“四年前,鲁王参与……衡王之变……仅是,仅是为了给在那唯一的亲人……夏辰……一个解脱……”

“解脱……解脱?我们本要逃出去了!”

江微尘凝望着她的眼,一句话呼之欲出,却又不得不烂在心底。

大事未成……他……

阿玖,我要何时才能与你相认啊……

“衡王之变时……宫里所有出口包括狗洞,均有人把手……你们就算逃脱,也会在外被生生斩杀……”

我不信,我不信……

“你一面之辞,竟以为能蒙骗我?!”

“多日相处……你还看不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看不明白!”面对江微尘,不曾想她竟能如此失态,“这么多年,自打我来到这世上,我便没能看明白这世间人性!你锦衣玉食,在这宫中享受大把年华……可是……可是阿辰他,他从未……”从未过上一个皇子该有的生活。

她的每一句话如刀一道道划开他的心。江微尘望着天,那里似乎曾有他无尽的向往,然泱泱海国,他又怎能弃之不顾。

“若执意要想杀鲁王,便先杀了我吧……只要有我在,你便杀不了她。”他几乎是绝望地说道,手心的温度是那么的令他眷恋,那么的暖。

是记忆中,为他盖被子的那双手啊……

她不能杀他……

她下不了手……

余玖安慰自己,她没有放弃,只是暂时需要平复心情,平复脑内因用意念的痛楚。日常使用超能力完全不曾有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旦对撞上内力,她的头便开始作痛,对撞越激烈,便越头痛欲裂。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痛。

罢了,罢了……

老天总是喜欢这样戏弄她。

看来,鲁王暂时命不该绝。

“呵呵哈哈哈哈……”

她笑着,绝望而又痛苦。手放下的那一刻,江微尘眼角咸涩的泪,方滑过耳畔。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沈乐清了?你又如何知道衡王之变的事?”

“……因为我们一直在关注平夏,我们对夏辰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你们为何不救他。”

“我们救了。”他无奈道,“我们解放了他。”

余玖不能接受这样的解放,若是可以,她当场便能“赏”他一巴掌。

去你的关注,去你的解放。

狩猎因鲁王与凌王纷纷出了意外而暂停,凌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二人的受伤原因,便踉跄着回去养伤了。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的身份的,因为,我也有事要拜托你。”

临走前,他如是说,究竟是什么事,也没说明。

余玖望着他蹒跚的背影,不由地“嘁”了一声。

江微尘……

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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