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讲述中,哪怕秦则讲得再好,覃满却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秦则也发现了对方的异常,问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跟导演请个假。”
覃满:“没关系,你先走吧,我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好,谢谢你。”
秦则识趣地下了房车,他前脚刚离开,覃满就拿起人物小传看了起来。
在剧本创作中,为了更加生动地刻画人物,也为了帮助演员能够更好的理解人物,编剧通常都会为重要角色编一份人物小传。
简单的小传只是人物的性格特点、人生中的重大经历等;详细的小传甚至能从这个角色的出生写到生命终结。
陈书源是后者。
覃满拿起属于“荆苇”的小传看了起来。
从出生一直到生命终结,看完之后,覃满总有一种在照镜子的感觉,各种经历都太相似了,相似到他甚至有些怀疑陈书源是不是认识自己。
不过他没有太多时间纠结这件事情,刚放下那个小册子小金就上来了:“哥,马上开工了,化妆师喊你过去做造型。”
“好。”
因为之前忙于工作,覃满并没有像其他的演员早早就拍了定妆照,此前也没有试过妆,现在给他做造型的工作人员还有些紧张。
原因则是不仅导演冯乐在一旁盯着,就连陈书源都抽时间过来探班了。
陈书源在造型师准备好的三套服装中扫视了一圈,拿起一件说道:“就这件吧。”
简约的白色长袖和黑色长裤,没有一丝多余的装束。
陈书源看着换好衣服出来的覃满,十分满意,“不错,是我理想中荆苇的样子。”
造型师也不多想了,直接问到:“陈编,你看他的发型怎么弄?脸上用不用上妆?”
陈书源凑近看了看覃满的那张脸,说道:“眉毛修一下,修的稍微细一点,再整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让整个人的气质稍微温和一点,其他的就不用了。”
“至于头发......”陈书源竟然直接上手摸了摸覃满的头。
覃满吓了一跳,不过还没等他发作陈书源就收回了手,“发质挺好的,就是太硬了。”
后半句是对造型师说的:“你们想想办法,把他的头发弄得柔顺一点,不要这样支棱着硬邦邦的,长度不要变,现在的长度刚好。”
作为一个男爱豆,覃满的头发可发挥地方相当多,尤其是拍摄、表演的时候,随便编啊染啊烫啊的都能呈现出完美的效果。
得亏他本人发质好,无论怎么折腾发际线也依然硬挺,头顶也依旧丰茂。
等造型师按照陈书源的要求做好整体造型,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看着面前陡然变换了一种气质的覃满,陈书源很满意:“完美!你觉得怎么样?”
冯乐:“完美!”赞美过后又忍不住担忧:“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不过他们在看到覃满的造型之后,心中都隐隐有了预感,就算覃满的演技拉胯到地心,光是这无比契合的外形,也能把他从地心拉回到平地上。
刚刚修了眉毛,覃满在镜子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整个人的气质柔和了一圈,暂时还有些不适应。
但是听到冯乐的担心还是道:“冯导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么有信心?”
“嗯,中午的时候看了人物小传,”覃满的语气有些自嘲,“荆苇在某些方面和我本人还是挺像的。”
冯乐稍稍放了心,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进行调度,陈书源站在一处空地上静静地看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工作。
这一场戏是荆苇在收到画作后十分满意,便打听到了画家阿度的住址登门拜访: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饶是已经在女佣的允许下来到了阿度先生的画室门口,荆苇还是有些紧张。
他情不自禁地捏着衣服的下摆,微微咬唇,再三犹豫过后终于敲响了那间紧闭的房门。
“进。”房间内传来了主人沙哑的嗓音,荆苇转动门把手,缓步走了进去。
画室的主人背对着他,面前的画板上有一只振翅的飞鸟,但是那只飞鸟却有着不寻常的深蓝色羽毛。
“阿...阿度先生你好,我是...我是......”
结结巴巴的声音引得画家回头,看着面前拘谨的年轻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右手一抬,面前的画作上多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荆苇觉得可惜,这样一副即将完美的作品,就这样被毁了。
画家站起身,缓步来到年轻人面前,用画笔挑起了他的下巴,鲜红的颜料在年轻人的下巴上留下了一个显眼的痕迹。
这一抹红成为了整个房间内为数不多的亮色。
“咔!”
导演一声令下,覃满瞬间就放松了,后退两步同秦则拉开距离,下意识地看向冯乐。
冯乐脸上带着笑容,不远处传来的鼓掌的声音,是陈书源。
陈书源第一个上前道:“太棒了!没想到你第一次演戏就能完成得这么出色,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转行,我给你量身定制本子。”
覃满受宠若惊,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不禁思考难道自己还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
冯乐屁股都没有挪一下:“这条很好,再补一个正对小满的镜头,秦则可以下去了,陈大编剧先不要激动了,2号就位。”
两人迅速退场,覃满迎着怼脸的摄像头,回忆着此时人物的情绪,适时地露出了一个不知所措的表情,就连瞳孔都在轻微的颤动。
不得不说,覃满的这张脸实在是得天独厚,冯乐在显示器中看着就觉得这个电影上线后一定会有人为覃满的脸买单。
“OK,咔,准备下一场。”
第二场戏仍是他们两人:
对于阿度先生的举动,荆苇很意外,但是当目光触及到那双漆黑的瞳孔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荆苇的喉咙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问道:“阿度先生,您......”
阿度用画笔的笔端抵住了荆苇的嘴唇,轻声道:“你喜欢我的画?”
笔端压在嘴唇上的力度并不重,只要他稍稍后移就能避免触碰,但是荆苇却一动不动,张口说话的时候嘴唇摩擦着笔端:“是,我很喜欢,希望您可以为我画一幅画。”
“咔!过!休息十分钟。”
覃满的下巴上沾着红色的颜料,这是工作人员特地调制的,对皮肤没什么伤害,覃满虽然没什么不适,但却总有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
覃满象征性的去看了一下监控器的回放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金崇拜道:“哥!你真厉害!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拍戏!说不定能拿奖!”
陈书源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我刚刚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转行?”
覃满:“顺其自然吧,我现在的工作其实蛮好的。”
陈书源也没有强迫的意思,纯属是觉得覃满像一个尚未被发掘的璞玉,她想要做那个伯乐而已。
“好啊,以后如果改变想法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说着,就将写有自己私人电话的名片递给了覃满。
覃满接过后转交给小金示意他帮自己保管好,一个没忍住就问了那个自己十分好奇的问题。
“陈编剧,我想问,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创作出荆苇这个人物的?真的只是因为看了我跳舞的视频?”
陈书源推了推眼睛:“是啊。”
覃满自觉自己没有跳过丧丧的舞蹈,很不明白艺术家为什么会根据他的舞蹈创作出荆苇这样一个带有悲剧色彩的人物。
陈书源老神在在,犹如世外高人一般说道:“人到了一定的年纪,看过的人和事多了,就能看懂很多其他的东西。”说完还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覃满:“......”他现在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位业内鼎鼎有名的陈大编剧其实有点中二的特征呢?
没多久,休息时间就结束了,覃满继续化身荆苇与秦则对戏。
也许是开场过于顺利,这一场戏ng了两次还是没有达到冯乐想要的效果。
不过好在覃满前两场的表现足够优秀,冯乐也就没有发作。
可是,当这第三场戏第十二次ng之后,冯乐终于忍不住了:“咔!全场休息二十分钟,覃满!过来!”
覃满悻悻的,看来这是真的忍不住了,都连名带姓地叫了。
覃满来着监视器前,冯乐卷了剧本当教鞭,指着监视器道:“这场戏就是顺着第二场的剧情往后走的,人物的情绪是递进的。看在你是新人,我特地这样安排的。就是为了你能更好的代入。”
“你是来请他给你画像的,但是这个画家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乎你的预料,前两场的情绪都很到位,拘谨、意外、惊吓都把控得很好。”
“这里他问你是不是喜欢他的画,你需要回忆起第一次看到他的画时的惊艳,对画作的惊艳转成对画家的崇拜,崇拜懂吗?”
“你开演唱会,在台上光芒万丈的,想想台下的小姑娘都是怎么看你的?或者想想你有没有很崇拜的人,圈里的,圈外的,甚至是你爸你妈都可以。”
原本覃满只是乖乖听训,可是当冯乐提到他的父母是就有些忍不住了,一张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不过冯乐讲戏讲得认真,一时并没有察觉,远处一个摄像机架了很久,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按下快门,记录下了这一幕。
冯乐说完后看到覃满的表情还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怎么着?对我不满意?我是在给你讲戏!”
覃满压下那股烦躁:“不好意思啊冯导,我不是冲您。再来一条吧。”
第十三次,冯乐终于满意,笑眯眯的和刚才那个大声训斥覃满的似乎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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