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林楠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操场上,耳朵上还挂着耳机,冷眼看着那些嬉笑玩闹的同学,心下有些烦躁。解桉衡被老李抓去补考摸底考去了。
“楠哥,你是心情不好吗?”一个可爱的声音从林楠身后传来。
林楠转身,看到了一个个子娇小,头发卷卷的可爱少年。那是邬陶,林楠在班上为数不多的朋友。说朋友也不太准确,好像一直是邬陶一厢情愿地靠近林楠。
“没有,我在等人。”林楠取下一边的耳机,对邬陶说。
“对了,楠哥,明天的小组活动我们两个可以一组吗?”邬陶见林楠有了回复,兴高采烈地追问。
“不了,明天的活动我要和我同桌一组。”林楠淡淡地拒绝。
“楠哥,你那同桌只和你认识了一天耶,我们都同学一年了……”邬陶可怜兮兮地看着林楠,但林楠已经走远了,只留给他一个瘦削挺拔的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话:“他现在不仅仅是我的同桌,还是舍友。”
晚上上晚修的时候,林楠和解桉衡一块儿翘课了。林楠学习好,不过大部分是靠天赋,所以偶尔翘节课也还是无伤大雅。解桉衡考了摸底考,那成绩和林楠不相上下。所以俩大学霸翘课翘得有恃无恐。
林楠又打开了他的箱子,在里面挑挑拣拣了半天,摸出了几沓符纸塞进包里,又摸了罐朱砂,分了几小瓶扔进包里,拿了几个收魂瓶。然后,他虔诚地伸手,把箱子里卧着的那柄剑捧了出来。
“你这剑叫什么?哪朝物件儿啊?”解桉衡在一旁,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把剑。拿出来后,他更觉着是件好东西。剑鞘上的花纹惟妙惟肖,雕刻的花纹是玄鸟,应该是凤凰之类的,每只鸟的眸子上都镶嵌着一枚泛着幽幽光泽的琉璃琥珀石。
“叫凤曦。一个春秋墓里出来的,不过应该还要早,那墓主人也是个倒斗的。”林楠擦拭干净剑鞘,将其放进布包里,背起来,开门出寝室。
尚城初夏,七点多天就见黑,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在操场上穿行。还在上晚修,操场上很是安静。只能听到裹挟着蝉鸣的风声在校园里肆意地呼啸。
老教学楼建的早,离新宿舍挺远,纵使两人脚程快,也走了五六分钟。自从出事后,这教学楼就不怎么使用了,只剩几间实验室还亮着微弱的灯光,这大晚上,着实瘆得慌。
来到楼下,解桉衡看到楼梯口有几个人影,看身形应该都是高二学生。他回头,带着些许疑惑地望了望林楠。
“自己人。”林楠按下他的手,走过去,给了唐锐然一个脑瓜崩。
“这么张扬,不怕被老李**吗,嗯?”林楠一挑秀眉,语气里带了点调笑的意味。“老顾,你也跟着他们胡闹?”
被喊做老顾的人一耸肩,不置可否。
“楠哥,找乐子居然不喊上我,太不厚道了吧!”一个俏姑娘嚼着泡泡糖,踮起脚尖,点点林楠的肩头。
“给你介绍下,这个,我们班班长唐锐然;这个,文艺委员宁亦;这个,数学课代表顾知尘。也都是我发小,这次的事情我一个人摆不平,叫上他们来帮忙的。”
“介绍一下,这是我舍友,解桉衡。这次这事呢,我就,长话短说吧。”林楠一推金丝边眼睛,开始叙述起这次的事情。
……
“五楼那事儿你们都知道吧?”林楠把那背包打开,把整捆的符纸和小瓶的朱砂给其他四人分了分。“这个是灭魂符,都多拿点,以防万一。阿衡,你多拿点驱邪的和防止鬼上身的,那小鬼刚上过你身,你现在魂魄元神还不太稳。”
听到林楠这略显亲昵的称呼,解桉衡只是挑了挑眉,就乖巧地把符纸接了过去。
“这一沓都是苏老爷子亲自画的符吗?”唐锐然凑过来问。
“对呀,你爹我这把可是大出血诶。”林楠状作无奈地耸肩。
“滚啊,你爹我下次给你带点灵药来。”唐锐然笑骂了一句,就回身收拾东西去了。
五人都准备好后,也已经八点多了。于是,林楠打头,宁亦殿后,他们就进入了学校那疑点重重的废弃教学楼。
第二节
夏天的夜晚很是安静,这废弃的老教学楼里几乎落针可闻,四周发出声音的只有带路的小鬼,聒噪的蝉和时不时被惊动的老鼠。
林楠叼着手电筒,一手抱着剑,一手拿着收魂瓶,时不时还用脚尖踢开操场飘过来的枯叶。
教学楼实在太老了,几人踩在老楼梯的木地板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一路走到五楼,甚至都没有发生什么,平静地有些诡异。五楼是音体美教室,那个学姐,就是死在一个音乐教室的钢琴前的。
“就是这里,他就是在这里抓到我的。”小鬼激动地转了几圈,就打算往前冲。
“喜喜,先别走了。”跟在解桉衡身后的顾知尘罕见地簇着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乱转的罗盘。罗盘在黑暗中泛着点点荧光,好似不怀好意的恶魔,在暗处隐隐窥视。
“怎么转成这样,一路走来没看到生魂也没看到小鬼呀。”宁亦正探头看着顾知尘手里的寻魂盘,这时,站在林楠身后的解桉衡忽然猛地拍了一下林楠的肩:“小楠,身后!”
林楠的出剑速度比他的反应速度还快些,转身前就已经把凤曦拔了出来,借力一挥手中长剑,只见银刃划开空气,朝着那人影劈去。那里站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鬼魂。鬼魂见林楠转身,又见他手执法器,堪堪一躲,停在了离众人五步远的地方。
瘆人的阴气蓦地升腾,几人纵使见惯了大场面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刚安静地落针可闻的楼道里突然传出了无数的啜泣,咒骂和嘶吼。
“万鬼泣血!”顾知尘一皱眉头,从腰上拎出一柄软剑,眼神都犀利了几分。
“没这么严重,顶多是百鬼夜行的程度。”唐锐然一吹口哨,从背后召出了两把短柄镇尸刀,脸上还是挂着几分漫不经心。
“别贫了都,我去对付那个学姐,你们先收拾下那些小鬼,帮我护好阿衡。”林楠挽了个刀花,一步一步走向面前一身血渍,阴气缭绕的女鬼。
当林楠走到了离那女鬼三步之内的地方时,那女鬼忽然张大那张长着獠牙的嘴,疯狂嘶吼,吼声震得林楠耳朵生疼,但林楠也只是微微皱眉。可女鬼见这样林楠都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还要继续抬脚往前走。她伸出细白的右手,猛地朝着林楠抓去。这女鬼的右手五个手指的指甲都是黑色的,又尖又长还冒着阴气。林楠挥剑抵住她的手。指甲与利剑磨出难听的声音,而女鬼趁着林楠空门大开,立马伸出左手打算偷袭。可刚伸出左手,就被林楠扼住手腕,只能徒劳地大声嘶吼。
“学姐?”林楠试探着喊了一句。
面前女鬼的挣扎顿了顿,失焦的眼睛在一瞬间好像有了一个小小的焦点,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林楠见此,也知有戏,于是快速说下去:“学姐,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吧,可是这栋教学楼,从来都没有出过人命,你不想害人,对吧?此次学弟学妹们前来也无意冒犯,只是一个神秘人来五楼抓小鬼放上了一位学弟的身。我们想向学姐打听一下,这位‘神秘人’究竟是谁。”林楠说完,闭了闭眼,他也知道,此次成败,在此一举。
女鬼安静下来,也许是在消化信息,又或许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她才开口。
“祁茗…祁茗……”很长时间没有动用过的喉咙有些干涩嘶哑,连带着发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祁茗是谁?”宁亦一手抓着那条千年旱魃脊骨鞭,一手扶着栏杆喘着粗气,饶有兴致道。随着女鬼停手,周围的小鬼也不再和这几个少年较劲,分分都隐了去,这几人也闲下来,都竖耳朵听着林楠与女鬼交谈。
“祁茗就是当年那个没有找到的学长。”林楠收了剑,揉揉眉心,略显无奈地开口。
“学姐,你是要我们,帮祁茗干什么对吗?”
对面的女鬼点了点头。
“艹,这事麻烦了。当年祁茗都不知道死没死。”唐锐然边往自己身上拍定魂符边无奈道。
“喜儿,查魂。”顾知尘没多说,直接了当地报出了祁茗的生辰八字。
林楠麻利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纸,用沾了朱砂的毛笔工工整整地写下祁茗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又从口袋里摸出几枚山花鬼铜,铺在墨迹未干的黄纸四角上,口中默念寻魂决,翻转两枚铜钱。半晌,才铁青着脸开口道:“十多年了,祁茗也没转世,还一直,在这栋楼里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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