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这群捕快很快围了过来。
萧同裳与拓跋齐二人都不用出手,闪身躲避的功夫,就将这数名捕快全部踹翻在地。
为首的那名捕头冷眼旁观战局,手掌慢慢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忽然,他拔出佩刀,银白的刀光残影直冲背对着他的拓跋齐而去。
寒光闪在了萧同裳的脸上,她一脚将拓跋齐踢出,闪身,拔出腰间的匕首绕到捕头身后。
捕头神色一凛,反手使刀格挡,与萧同裳目光相接。
看得出来,他并无杀意。
萧同裳道:“你为何非要与我们过不去,明明都是为同一件事而来,我们帮你抓了人,你带回去便是。我们又不是同伙,抓我们作甚?”
那捕头道:“是不是同伙,带回去一审便知。”
“你这人!”
“别跟他讲道理了,打过去就是!”拓跋齐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脚,只能将怒气撒在捕头身上。
“袭刺官差,罪加一等!”捕头抽刀转身,再次疾刺。
这一次,刀身沿着萧同裳的腰身擦过。
雁天在一旁叫到:“小姑娘,这可是金陵名捕凛刀李快,你赤手空拳的,怎么跟他打?要不要哥哥们帮帮你?”
“不必,我应付得来。”萧同裳还有心情回答道。
“你分心了。”李快再次挑刀上前,直冲萧同裳命门。
萧同裳疾向后退,身体向后仰,刀锋贴着她的鼻尖擦过。
“你分明就不想伤我,为何一定要向我拔刀?”萧同裳不解。
李快却道:“你应当问你自己,不在家好好待着,为何一定要多管闲事?”
原来如此。
萧同裳恍然大悟,她微微侧身,鬼魅般的身形再次近到李快身前。这一次,匕首的尖锋直接对准了李快的喉咙,只需要轻轻一挑,就能轻易划破他的喉管。
“李捕头,我现在可以多管闲事了吗?”
萧同裳挟持住李快,示意拓跋齐从他身上拿出绳子,将他的手脚牢牢捆绑住。
除了李快,其余的捕快也一并用一根绳子系住了手腕,连成一串,与他们头儿排排坐到了一起。
萧同裳抱拳道:“李捕头放心,我二人并非有意对抗官府,只想了解此事原委。待我问完话,一定把你们解开。”
李快哼了一声。
春夜寒凉,拓跋齐拾了一堆柴火在屋中间点燃。火焰腾地一下从架起的柴火中央升起,将娘娘庙中的阴寒驱散了许多,那尊观音石像也总算显得面目慈祥了起来。
雁天此时十分地幸灾乐祸,挂着血渍的嘴角咧上了天:“小姑娘,你还真有两下子,交个朋友?”
“谁要跟你交朋友?”萧同裳白了他一眼,反手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刚刚没说完的是什么?接着说!”
雁天看了一眼被绑在身旁的李快,神色有些犹豫。
萧同裳面带威胁地将匕首紧逼上前,锋刃划破了雁天粗糙的皮肤,鲜血流了出来。
“我说我说,别动手!”雁天瞬间大喊道。
萧同裳这才把匕首松了下来。
雁天却出言讥讽到:“你这么喜欢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怎么不去把那狗官的狗命给除了?”
“何出此言?”萧同裳听出了话里的刺味,却仍然耐着性子问道。
“姑娘看上去不像是金陵人,怕是不了解,那狗官看起来人模人样,实际上连地里的蝗虫都不如。”
“且说去年夏天水灾,江边邻近的两个村子被淹了,这个狗官不仅不救济灾民,反而将这两个村子都封了起来,死了好多人。当年秋天发了蝗灾,地里没收成,附近的村民上报给官府,狗官说要开义仓赈灾,结果放出来的都是些陈年红米,又吃死了一堆人。”
萧同裳闻言大吃一惊,她看向一旁的李快,试图求证,却发现对方靠在墙上,竟然将眼睛闭上了。
“没想到你区区一个飞贼,还挺忧国忧民。”拓跋齐不遑多让,也出言讥讽到,“这就是你教唆他人割别人头发的理由吗?”
雁天有些恼怒:“谁说这什么断发巫术不是上天给这个狗官的报应,我们兄弟两无非就是想趁乱发个财。再说,那些能被我们三言两语就教唆去害人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被狗官抓去大牢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你倒是挺嫉恶如仇。”萧同裳忍不住刺了一句,“怎么不见你去官府自首?”
雁天自知理亏,当即就被堵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骗人的时候,也是像今天这样,躲在观音石像后面,假装狐仙显灵?”
雁天点了点头。
“可金陵处处是寺庙古刹,此处如此偏僻破败,怎么会有人求拜到这里来?”
雁天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同裳,冷笑了一句:“你当然不会懂。”
萧同裳皱了皱眉头,她是问了什么很白痴的问题吗?
“汪!汪汪汪!”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好像是牙牙。
萧同裳嘱咐拓跋齐看好灰雁双子,起身出去查看。
果然,夜幕中,牙牙瘸着后腿跑进了娘娘庙。月辉洒落下来,将牙牙一身黄色的皮毛照得发白,后腿上缠着的绷带被勾掉了,拖在脚上沾满了泥土,伤口又渗出了鲜血,显得尤为凄惨。
萧同裳道:“你这孽畜,怎么总是不听话,不是让你在家里待好吗?”
“汪!汪汪汪汪!”
小心!后面有人来了!
“什么?”
萧同裳见小狗一副急切的样子,将它拎了起来抱在怀里。
裴竹月一路尾随到这里,这具小狗的身体已经是筋疲力尽,只能大口喘着粗气。他只好把头扭向后面,不停地扭动身躯,试图吸引萧同裳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后面有人?”
“嗷呜~”
萧同裳轻手轻脚地去到残破的院墙边张望,果然,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有踩压青草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大哥,这里真的能有用吗?”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问道。
“不知道,先进去。”为首的男人说。
一行三人进了娘娘庙,庙里无人,但中间有柴火燃烧的余烬。刀疤男人上前踢了两脚,“大哥,还是热的。”
“这里有人来过?”
此时,萧同裳一行人躲在观音石像后,她和拓跋齐分别看住雁天和雁地。石像后有一道小门通往庙外,原是方便僧人收拾扫洒只用,李快带着手下从这道门出去,潜藏在庙外。
为首的男人起了疑心,正要往观音石像后面探望。
“来者何人,为何扰我清修?”
萧同裳再次亮出匕首,伸到雁大颈间。
“观音娘娘显灵了!”一行三人就地跪了下来,磕头参拜。
为首的男人对着观音石像抱拳说到:“观音娘娘,求您救一救临溪村的村民,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说罢,哐哐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萧同裳和拓跋齐对视一眼,萧同裳紧了紧手中的匕首,雁大继续说到:“临溪村发生了何事?”
男人一听,大喜过望,连忙道:“去年,临溪村里接连发生水灾和蝗灾,大半人都死了。今年眼看又到了播种的季节,村里别说播地的种子,连吃的粮食都没有。一村老小再这样下去就没有活路了,求娘娘显灵,救救我们吧!”
萧同裳一惊,雁天所言不虚,但苦主竟也跑到这里来了。她悄悄探头往外看了看,一看又吃了一大惊。
竟然是白天追过小桃雪的那位虬髯大汉!
“你们应当去找官府救济,求我做什么?”
虬髯大汉神情忿忿,“官府的人现在还在村口守着不让村民出入,摆明了就是要饿死我们,又怎会救济?”
雁天又道:“我不是观音,我是碰巧来到此地修行的狐仙。金陵遍地寺庙,哪一处不比这里灵验?此地久无香火供奉,我已有心无力,你去别处吧。”
虬髯大汉又重重磕了一头,道:“金陵遍地寺庙不假,但哪一家不是贴金带银的,穷苦人家连门槛钱都捐不起,进去也是冲撞了贵人。求狐仙娘娘显灵,我一定每日前来供奉。”
那雁天拧过头来,得意地看了萧同裳一眼,冷哼了一声。
“是谁?谁在后面!”
虬髯大汉觉察不对,原本哀求的面色瞬间收了起来,握住刀把轻步靠近白石观音像,抽刀向后探去。
观音像后空无一人。
“嗷呜~”一只受伤的幼犬跑了出来。
虬髯大汉心头一动,默默收回腰间的佩刀。他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把幼犬捡了起来。
幼犬模样凄惨至极,潦草的毛发上沾满了泥土,后腿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它不安地在虬髯大汉手里扭动着。
牙牙!
萧同裳心头一紧。
雁天道:“你且回去吧,三日后会有人来解此难。”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三人又跪下来磕了一通头。
临走之前,虬髯大汉特意将这只幼犬也一并抱走,幼犬在他怀里挣扎,试图挣脱出去。
虬髯大汉的神情却柔软了下来,他摸了摸牙牙的头,道:“好狗儿,你受苦了。我们在庙里相遇也算有缘,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且跟我回去罢!”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嗷呜~”裴竹月表情惊恐。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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