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自与厅上众人谈说,廉孤飞也不再理会卿柒静三人,厅中只朱婆婆不时向卿柒静夫妇瞅去,卿柒静倒乐得无人扰自己顺匀内息。司马宁同竺守忠却暗暗担忧往后处境,不住盯着厅上各人动静,只等有什么不妥便好动手。
廉群玉问道:“柳少侠,贵庄的龙首刀怎生个模样?”
柳惜见眼眸微转,说道:“惊风断骨,素月流天。”
各人都是听得不大明白,廉群玉道:“此作何解?”
柳惜见微微昂首,道:“龙首刀惊起的风,能把人骨头也震断的。其刀之辉……”
她还未说完,朱懿便撇嘴道:“世上哪有这等物事。”
柳惜见笑说道:“你没见过的,便没有吗?”
廉群玉道:“并非咱们不信,只是……,姑娘说的,也太离奇。”
柳惜见道:“若是不奇,怎惹得人人觊觎呢。”
廉群玉这一下倒无了言语对答,司马宁虽与柳惜见一道的,心中却也不信柳惜见所说,那龙首刀掀风便能断人的骨头。
朱迅道:“柳姑娘,那龙尾剑又有怎样的风神呢?”
柳惜见转目向他瞧去,道:“公子既想要知道,再过不多时,可上万古山庄来,到时我再同你说过。”
朱婆婆挑眉说道:“迅儿你要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金门的人,毕竟,那剑是在他们手上的。”
柳惜见知这话是暗讽万古山庄的宝剑被人所夺,她沉吟片刻,说道:“那可要记住,把功夫练好了再去,不然,以朱公子如今的武功,怕是难从金门回来。”
朱婆婆沉下脸来,柳惜见笑道:“我与金门弟子几次交手,方才也与朱公子过了招,依我所见,金门里面强过朱公子的大有人在,金门的人,又是把咱们的龙尾剑看做命一样的,公子去探问,招呼你的定是刀剑拳脚,若无真本领,只怕要躺着出来。”
朱迅被她当众说武功不济,大失颜面,怒道:“小爷原来是没使出真本事呢,有本事咱们再比过!瞧我是输给金门里的人没有!”其实柳惜见所说金门弟子强过朱迅云云多有夸大,只是朱迅对适才输于柳惜见之事大是羞愧,此刻便沉不住气,说出再与柳惜见比试等语。
朱家庄余人听了朱迅所言,都是暗怪他性急心浮,朱懿忍不住先道:“金门弟子在咱们眼中那也不过是二三流,柳姑娘觉他们好手不少,哼……,只怕,你功夫与金门的人也差不多吧。”
柳惜见道:“江湖高手众多,能居得二三流,那也是不错。不过,方才,姑娘与我动手,似乎比我这二三流之人还差了些。”说着,向朱懿走近了去,道:“既同为末流,那往后你我不免要勤加习练,争得早日脱胎换骨。”
朱婆婆看自己两个孙儿不住被柳惜见讥嘲,护犊之心难以按捺,道:“柳大姑娘的功夫,要说还是嘴上最高,遇见有真功夫的,嘴上功夫那便不管用了。”
柳惜见道:“可见,有真功夫的未必能教出真功夫。”
廉群玉听他几人斗口总是说武功,而早先听说柳惜见武功不逊于己,眼下柳惜见又总以武功笑话朱懿朱迅二人,不由得争高之心大盛,便说道:“什么叫有真功夫的未必能教得出真功夫?”
柳惜见道:“我瞧朱姑娘、朱公子的武功乃是朱婆婆传授,婆婆武功自是奇强的,朱姑娘与朱公子却不像她,可不是有真功夫的未必能教出真功夫吗?”
廉孤飞冷笑道:“那你师父的武功,和我这徒弟比,如何呢?”
柳惜见道:“前辈是说,和朱婆婆比吗?”
司马宁插口道:“这位老婆婆已长了常庄主一辈,这么和小辈比试,岂不是欺侮人了。”
廉孤飞笑道:“你是说,方才老夫与卿山主动手,是欺侮卿山主了?”
司马宁道:“难道不是么?”
朱婆婆道:“那卿夫人与卿山主还有竺大侠,三人合斗我师父,岂不也是以多欺少吗?”
司马宁一时寻不出话来辩驳,卿柒静坐在椅上,便道:“咱们两家因有恩怨方动的手,若今日只我一人,你们便不会向我出手了么?”
朱婆婆自想:“我儿死于你手,管你是多少人,只要师父不拦阻,朱灵定要取你性命!”她有了此想,便也认下卿柒静的话,不再多口。
廉孤飞道:“有能者,哪里管对手是长辈晚辈,武功是强是弱,只要你有能耐,谁,你也能应付!老夫从不管什么长辈小辈,敢来与我动手,那我也会朝他动手。”
朱婆婆道:“师父说的极是。”
廉群玉道:“柳少侠,我老听他们说起你的武功厉害,倒很想见一见。”
竺守忠、卿柒静夫妇一听这话,知廉群玉想要与柳惜见比试,廉群玉初见他三人时便显露出一手好轻功,卿柒静夫妇与竺守忠又看这年轻人谈吐有致,心机深沉,再兼他祖父武功已是出神入化,世所罕见,那廉群玉是他血脉后代,几人只怕廉群玉亦是个神魔般的人物,恐柳惜见对付不下,均自怀忧。
廉群玉又道:“柳少侠,在下素来敬仰万古山庄的功夫,早想一见,不知姑娘,可否赐教。”
柳惜见微微含笑,道:“既是早想一见,那何以今日方来瞧我万古山庄的武功怎样。”
廉群玉顿得片刻,回道:“万古山庄威名太盛,不敢相近。”
柳惜见道:“这么说,阻你见我派功夫的,还是咱们自己了。”
廉群玉正想开口相答,朱懿便道:“咱们想要见见贵派武功的厉害,柳姑娘却扯东扯西,总不和我廉师兄比试,难道人家说的,万古山庄武功厉害那些话,都是假的?”
廉群玉想要柳惜见比试,知朱懿是激柳惜见,正合自己意,当下也不言语,只听柳惜见道:“人家?哪个人家?想知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自个儿去问不就是了。”
朱懿与柳惜见早先已动了手,结了怨仇,此刻她与柳惜见斗口,好似也占不到便宜,心下愤恨,定定瞧了柳惜见,只觉越瞧越气,便道:“柳姑娘的胆小也像常庄主,真不愧是师徒呀。”
柳惜见听她辱及师父,怒目视去,道:“如姑娘这般信口开河便是胆大吗?那惜见也会的,只是门中规矩,不得妄言轻狂,我既为万古山庄的弟子,那也不敢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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