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岑煦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他知道苏木达的意思,这份邀请里藏着试探,像一张无形的网,让他有些无处可逃,笑着说道:“领主一番好意,小住几日无妨。但本王是大祯亲王,是大祯皇帝唯一的弟弟,不能离京太久,否则不合礼法。”
“那是自然。”苏木达笑着应下,目光却仍在他的纱帽上打转,“本王这就让人准备最好的住处,帐子会用三层锦帘遮严,绝不让阳光惊扰了殿下。明日一早,本王带您去看粮仓,让您放心。”
当晚,萧岑煦住在靠海的偏帐里。帐内果然挂了三层暗纹锦帘,地上铺着柔软的蕉叶床垫,侍从还为他备了掺了缠丝露的安神汤。他躺在床垫上,听着帐外海浪拍岸的声音,竟想起那时曲锡怀也是这样,在他的王府偏院,为他煮了安神茶,只是那时的茶没有缠丝露的苦涩,只有淡淡的暖意。
他抬手摸了摸纱帽的银线,指尖传来硌得慌的触感。苏木达炽热的目光像南海的烈日,虽被纱帐隔绝,却仍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他怕自己这副脆弱的模样,会让大祯皇室蒙羞,更怕苏木达的兴趣,会变成另一种枷锁,可一想到皇兄在宫中的处境,想到许家满门的性命,他又只能握紧拳头,告诉自己:为了萧家的江山,他只能这么做。
第二日清晨,苏木达果然准时来探望。他带来了一顶绣着凤凰花的遮阳帷帐,亲自为萧岑煦撑着,指尖偶尔碰到萧岑煦的肩,见他避让,便笑着收回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殿下别怕,这帷帐能挡住九成阳光,不会让您头晕。”
两人沿着海边的小路往粮仓走,凤凰花落在帷帐上,像撒了把碎红。苏木达边走边说:“听闻京中贵人爱饮清淡佳酿,殿下若喜欢,我让人给您酿些椰汁酒,清甜不烈,比传闻中京里的青梅酒更爽口些。”
“多谢领主费心,不必了。”他轻声道,“还是先看粮仓吧,京中情况紧急,粮草越早运走越好。” 苏木达见他不愿多谈京城旧事,也不勉强,只是笑着引他进了粮仓。粮仓里堆着满满的稻米,散着新鲜的米香,苏木达伸手抓起一把米,递到萧岑煦面前:“殿下看,这是今年的新米,颗粒饱满,熬粥煮饭都好。十万石粮,我让部落的人分三批运走,明日就能启运第一批。”
萧岑煦看着那把米,悬了多日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他刚要道谢,却见苏木达突然靠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殿下,传闻说您生得冠绝京中,这纱帐后的容颜,是不是比商客们形容的还要好看?”
萧岑煦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他猛地后退一步,避开苏木达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慌乱:“苏木达!”
苏木达见状,哈哈一笑,收回手,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坦荡:“殿下莫怪,本王只是好奇,毕竟能让四海商客都称赞的美人,藏在纱帐后,总觉得可惜。”
他虽这么说,眼底的兴趣却更浓了,这副又羞又恼的模样,比传闻中清冷矜贵的形容更动人,像带刺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些。
萧岑煦没有再说话,只是快步走到粮仓另一侧,指尖紧紧攥着帷帐的流苏。南海的风从粮仓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米香和凤凰花的甜香,可他却只觉得脸颊发烫,连指尖都又开始微微发颤。他知道,这趟巴雅岛之行,借粮只是开始,苏木达那毫不掩饰的兴趣,像南海的潮水,不知还会掀起多少让他措手不及的波澜。
夜色再次降临时,萧岑煦坐在帐中,尝了一口侍从端来的冰镇椰汁,很甜,也很爽口,竟然将心中的烦闷驱散了一些。
不远处的领主大帐里,苏木达正对着部落长老吩咐:“第一批粮草明日务必启运,派最可靠的人护送。另外,再准备些岛上的特产,比如椰子糖、珍珠膏,都送到允亲王的帐中,记得,珍珠膏要最细腻的那种,说是给殿下敷手的。”
长老有些不解:“领主,你就这么轻易把粮借出去了,这大祯明摆着是在耍美人计啊!”
苏木达望着窗外的月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一个皇帝能用自己的亲弟弟来耍美人计,那我苏达木也心甘情愿了。”他的目光落在远处萧岑煦帐中的灯火上,像望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眼底满是藏不住的倾慕,从听闻传闻时的好奇,到亲眼所见后的惊艳,这份心意,早已在他心里扎了根。
南海的风,一夜未停。萧岑煦在帐中辗转难眠,他不知道焕京的局势究竟如何了,更担心远在西南前线的曲锡怀……
巴雅岛的午后,海风裹着椰香钻进主营帐,却吹不散帐内凝滞的气氛。萧岑煦斜倚在铺着蕉叶软垫的坐榻上,素白纱帽的银线滚边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细弱的光,帐子已挂了三层锦帘,可他仍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缩,指尖攥着袖中掺了缠丝露的安神茶盏。
苏木达坐在对面,上半身几乎是**的,下身穿了兽皮锦裤,手中摩挲着贝壳权杖,目光落在萧岑煦身上
“殿下,”苏木达先开了口,声音沉稳,“大祯借粮十万石的事,本王与长老们议过了。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岑煦紧绷的脊背,“部落的粮草是族人生计根本,若大祯国库亏空,需立字据赊欠,此事需要说清楚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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