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方越的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下边不知该如何定夺，还请您给个指示。”秘书站在院长办公室的办公桌前，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谨慎，心里却在暗骂那群老狐狸把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推到自己身上。
方行知靠在椅背上，身体背对着办公桌，手指摩挲着一个绿色小巧的木块，目光依旧落在监视器上不知在想什么，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方越这次犯的错给研究院造成的损失不小。”
秘书心头一动，没敢出声。
方行知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年轻人难免有疏漏，与其关着他，不如让他冷静冷静，想想怎么改过。”
秘书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心里却有些拿不准院长的心思，这番话看似网开一面，实则内含深意，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掺和的，于是他将这话如实告诉了下面的人。
对方则是松了一口气，只当是院长默许他们放松对方越的监视，不出一会儿，方越的抑制手铐被取下，没人再限制他的行动。
院长办公室的门却再次被敲响，三声，不疾不徐，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进。”
院长头也没抬，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门被推开，赵凯宁缓步而入，一身作战服还是前几天任务的装扮，胸前异能局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的脸色并不算好，这次任务也着实让他费了不少力气。
他走到书桌前三步远的位置停下，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尽管衣着有些狼狈，身形依旧可以看出来人良好的教养。
“院长，您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好，特来向您复命。”赵凯宁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方行知：“还差一个。”
赵凯宁面色不变：“那人是今年入队的新人，一同处理的话不仅会引人怀疑，而且……”赵凯宁语气微顿，看着方行知不动的身影，才继续道：“也会给方队留下麻烦。”
方行知终于抬头，目光淡淡地扫过赵凯宁的礼貌而疏离的脸，没有追究，“还有一件事交代你去办。”说着将手中一直把玩的绿色木块推到赵凯宁面前，“把这个放到林夏身上，做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听见这个名字，赵凯宁心头一沉，在接触到方行知目光的时候又是一凛，却没有急着拿起木块，而是出言试探道：“那院长答应我的事……”
方行知不悦的皱皱眉，“你要是像杜荣活着，就按我说的办。”
赵凯宁强压着心头涌起的怒火，不再多言，拿起木块转身就走。
看见他出来，秘书犹豫着上前叫住他：“赵先生。”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也多少知道院长交代他办了一些事。这个秘书刚上任不久，上一任秘书不知因为犯了什么错，被辞退了，原本他们的关系很好，可是自从被辞退后，秘书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原本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现在他也被迫卷进这个漩涡。
赵凯宁脸色黑得吓人，手里不知道攥着什么，手臂的青筋都爆出来，听到人叫他，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凶狠看他。
秘书见状连忙解释：“这是房间号还有地下一层的门禁卡，可以自由通行道各个房间。”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上。
赵凯宁拿过两样东西，打开纸条一看，两个房间号赫然出现，赵凯宁瞬间明白，方行知仍然不满他放过了郑欣，林夏的任务是给他的警告。
赵凯宁盯着纸条上的字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裹着凉意，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秘书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只盼着眼前的人能尽快离开。
索性赵凯宁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这里，留下秘书独自在原地，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研究院的规矩向来严苛，非必要不得在公共区域都流，方越脚步平稳地穿梭在走廊中，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两侧紧闭的房门和镶嵌在墙内的监控探头。偶尔有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院匆匆走过，都是低着头快步前行，眼神紧盯着手中的屏幕，连余光都未曾分给旁人，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压抑的规则。
一路行来，竟没遇到半个阻拦的人，严苛的限制在今天竟形同虚设，方越知道这事危险潜伏在暗处的预兆。他却没有放慢脚步，他是来找赵岚的，不仅是为了询问关于方行知项目的进展，也是为了上次林夏为自己收纳粒子后，方越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一进门，赵岚回头看见是方越，顿时喜上眉梢，连周身的疲惫都散了几分。
“小越你回来了！”赵岚将方越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听说你这次任务不顺，还遇上了异能者组织的那帮人，真是吓死我了，你没受伤吧？”赵岚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这次来是想问您上次的事有进展了吗？”时间紧迫，方越走到仪器前坐下，撸起衣袖，任由赵岚将针头扎进血管，鲜红的血液顺着针管流入背后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方越看不懂的数据。
“总算有些眉目了。”赵岚调试着仪器参数，“那个项目是方行知一手操办的，太细节的东西我查不到，但是——”
她顿了顿，原本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眼底泛起难以掩饰的亮色。她抬眼看向方越，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欣喜：“你的粒子回收率上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殊异能？”
方越正要开口，话到嘴边猛地顿住。他不能暴露林夏的异能，更不想岚姨卷入这场危机。于是他迅速收敛神色，语气平淡地掩饰：“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段时间找到一些不同的训练方法。”
这个理由显然有些牵强，赵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追问。她太了解方越的性子，他不想说的事，再问也不会有结果。
随后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泛黄的实验初稿交给方越，“这份文件是我从方行知的一个学生那里拿到的，她延毕了几年，最后退学了。当年就是她和另外几个学生写了这份初稿。”
方越翻开文件，《实验体WSL空间传送异能专项实验报告》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不宜察觉的颤抖，缓缓翻开内页。纸张因存放太久边缘已经发黄，正下方的审批签字栏里，“方行知”三个字的签名力透纸背。
“邬书柳？”方越看向赵岚向她求证。
赵岚点点头，“没错，这份就是建院以来第一个异能移植案例，也是第一个异能物品——传输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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