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华丽剧目开场,在绝对空间的领域下,在场异能者见证了异能的顶峰战力,压倒性力量让他们面露惧色。

对常人来说不容反抗的异种,在此刻的舒宸面前,是不值一提的杂兵。月影剑下斩尽无数诡域,天灾尽头的亡魂如泣如诉,共同合奏了一首盛大的安魂曲。

“这真的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

“他的异能是无穷无尽的?这么长时间,竟然还能坚持?”

“上级的指令呢,老大,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吗?”

破晓的异能者们面面相觑,本以为是最危险的前线阵地,没想到因为舒宸的存在,却意外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预料中的生死存亡并没有发生,众人反而被舒宸华丽的攻击所震撼。

舒宸的异能澄澈又蓬勃,深渊的黑雾没有沾染异能的亮光,数以万计的灵魂悲鸣加持下,舒宸爆发出了无穷的力量。

诡域的异种各自张开领域,舒宸只是划手轻点,还在扩张的诡域就瑟缩着封闭,它们在畏惧规则。

在绝对空间的异能范围里,舒宸就是规则本身。

月影剑一次又一次落下,既然斯克尔城墙化为碎土,那就让诡域里的异种也无法长存。

“主教,您终于来了,这是什么情况?”秋芙感应到主教的气息,看到主教疲惫的神色后不满地撇嘴。

“什么情况?我还想问你!秋芙,你不是说锚点绝对没有差错?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

“boss他显然失控了,我们要阻止他吗,主教?”冬望跃跃欲试,“容器下的异能涉及空间规则类吧,我可以把它抢过来……”

“闭嘴!boss现在处于矛盾的混合态,容器与boss的适配性上出现了割裂,我们……”主教沉默片刻,“静观其变。”

异能治安局局长齐冠成来到暴乱最严重的现场说,见到的便是这样的违和画面:人类精锐都集结在此地,可却无人能插手舒宸和异种军团的战斗。

他们只能充当节目的观众,见证最后的结局。

“还没有结束吗……”下属感慨,“这纯粹是单方面的屠戮啊。局长,我们还要袖手旁观?”

齐局长也左右为难,舒宸……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答案的走向发生偏差,凭微薄的力量又怎能逆转庞大命运的洪流?

“不,没有人在旁观,我们在铭记。”齐局长意味深长,“我们的任务就是铭记。”

重复的桥段中,时间在无限延长。

舒宸一人的作秀表演,在单方面的碾压中尽显漫长。由最初的震惊兴奋,再到现在的麻木和释然,众人快要习惯了舒宸暴力的作战方式,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都有闲心欣赏舒宸的身姿和技巧了。

战场嘈杂的声音逐渐小了,喧哗不再,混乱的风暴停歇了。

血色浸染大地,在沁着逝者的城墙上,唯有一人赫然挺立。

黑雾弥漫笼起,舒宸站在风暴中央,月影剑上浮出淡淡的碎痕,舒宸环顾异能空间内的死寂,耳边响起密密麻麻的低语,亿万灵魂在此归一。

熟悉的场景尽显陌生,在舒宸的认知里,存在的一切都变得迷蒙又空泛。

他快要跨过虚无的边界,到达诡域尽头的终端,抑或是初始。

头好痛。

他又是在哪里呢。

嗡——

巨型能量场横跨天际,穿梭轨道的波动粒子震动摇晃,在默契的寂静下,发出爆炸般的声响!

穿梭轨道?

破晓的异能者对其再熟悉不过。他们眼见着破晓的异能队长高效利用它,完成了迟到早退的光荣事迹。

是郁队?

宣告过死亡的郁灼撕裂天空,横跨空间束缚,重现在破晓异能队伍面前时,即便今天遭受的冲击已经足够炸裂,还是给异能者们造成了不小的惊吓。

“郁队?您……您不是死了吗。”分队长颤颤巍巍道。

“谁死了?”郁灼抬手指向自己,一副睁眼看看你在说什么胡话的样子,“我吗?”

郁灼忽略了周遭的异样,他在回归后,齐冠成只给他发了条孤零零的坐标,对舒宸的状况是避口不谈。

问就是已读不回,自己来坐标点看。

郁灼只好问起破晓的分队长:“我的爱人呢?他在我离开的时间有没有受欺负?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离开我可怎么活?”

“你知道的,他喜欢宁静的生活,有没有人打扰他?我送给他的截止有他有没有戴?听说诡域异种暴动了,他没受伤吧?还有……”

郁灼面对属下抛出了一连串的疑问,分队长一时槽多无口,不知自家队长是不是哪里的程序有bug,认知上出现天大的误差。

“郁队,您要不要回头看看呢?”分队长意有所指,鼓起此生最大勇气粉碎了郁灼的幻想,“您的爱人,他都快把天灾解决了……”

郁灼闻言错愕回首,只是一个对视,他整个智械像炸毛一样跳起,面对舒宸浩瀚如汪洋的异能场,郁灼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恐惧!

他知道了。

郁灼的谎言败露,前所未有的恐惧情绪包围了他,检测程序哔哔爆响显示突破最高值,他如同即将判刑的囚徒,就算借着胆量都不敢面对舒宸。

他全都想起来了吗?

舒宸的注意力转到穿梭轨道蔚蓝色的能量场上,在安详的死寂中,智械的到来是当下最显眼的存在。

头还是痛。

郁灼心惊胆战,他竟不敢向前,明明是名义上最亲密的伴侣,郁灼觉得此刻他和舒宸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

齐局长上前,拍拍郁灼震愕的肩膀,“他的状态不对,你也感受到了吧。他的异能还在源源不断地外放,很矛盾,他失控了。”

澄澈的能量以舒宸为中心萦绕在每一处,一时竟让人难以靠近。

“你疯了?”齐局长拽住郁灼向前靠近的动作,“回来,我们只能等!!”

“等?!”郁灼没理齐局长,挣开他的压制,“等什么?还要等?!”

“等他再次消失在我的眼前吗?他没有下一次能消耗了,你们还要等?!”

郁灼逆着风暴,穿过诡域和异种的包围,催化移植到他身上的穿梭轨道这时就发挥了作用,与舒宸同源的淡蓝色光辉闪耀,郁灼踏过诡域尸体,想要握住那寸碎光。

舒宸斜眼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意识在两极中撕裂拉扯,借着独特的智械身形,他还是认出了郁灼的身份。

他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诡异的笑容:

“坦白从宽,说吧,还有什么在骗我?”

郁灼被这笑容晃眼到发麻,谎言泄露,恐惧感入侵四肢百骸,他一时沉默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舒宸收敛好自己的长剑,意识却猛地坠落下陷,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不受控制,收好的月影剑出鞘,凛冽的空间割裂,剑锋刺向郁灼!

很奇怪,他好像是剧目舞台上用丝线牵制的傀儡,这一刻,丝线断裂,物理存在的空间内失去最高控制权限,舒宸成为了不可控的因素本身。

丝线操控下的傀儡尚能登台演出,而当控制的权柄碎裂,傀儡只能应声倒地,成为无力挣扎的旁观者。

意识尽头,伴随着无边的诡域延伸到边界,异种嘶哑的怒吼声权作伴奏,月影剑在长时间的消耗下疲惫不堪,耀眼光芒迸发出惊人的能量,划出的剑锋一百八十度转向,在距郁灼毫厘之时,冲向了舒宸自己!!

模糊间,舒宸听到金发青年的嗤笑:

“容器的使命是boss的降临,若容器直接消失呢?哥哥,就像你对我做过的一样。”

黑色雾气由内而生,覆盖住舒宸的面容,与此同时,黑雾自发地席卷过附近所有的诡域生物,在绝对的等级压制下,它们在空间里碎裂成了一块一块的拼图残片。

在风暴中央最近的郁灼想要伸手拽住舒宸,他触及到淡蓝色光芒的边界,更大的阻力却把它退回到原点。

郁灼快疯了,月影剑遗留的异能痕迹笼成一个围罩,把郁灼限制在光痕中央。他激发全身武器,用最大频率轰击着透明围罩,光影散尽,护佑郁灼的围罩没有产生任何划痕。

还是晚了。

异能的暴动下,黑雾肆意翻涌,所及之处再无活物。

“快,安排我们的人撤退!”齐局长下达命令,“掩护人员退往破晓第三基地!!蔓延到这里之前,速度要快!!”

“是!局长!破晓异能队收到!”

“主教!”远处的秋芙见状,焦虑道,“我们是不是也要暂避锋芒?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与boss最佳契合的容器吗?怎么会不兼容?!”

主教的面容更加苍老,“不,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属于什么东西了,我们也离开这里!”

冬望边施展异能边骂骂咧咧,“你不是说我们的召回的是诡域主宰,会获得最崇高的力量吗!!现在仓皇逃命是几个意思?”

“那你可以带待在原地等死!”

舒宸整个人都被黑雾吞噬,在残破的斯克尔城墙最高点处,郁灼眼看着舒宸在他面前失控。

可他却无能为力。

淡蓝色光点环绕着郁灼,让郁灼的栖身之地成为了唯一风平浪静的地点。然而对郁灼来言,旁人羡慕的保护庇所是他此时最大的囚笼。

他想要触碰舒宸。

他想要解释的:

是,他狼子野心又自私自利,只是想把舒宸规训在安全的平和下,让舒宸不像现在一样,被注定的命运所困厄,他……他有错吗?

虚假,但能够长存,有什么不好?

他只想一直、一直握紧丢失过的碎光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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