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好友抿了抿嘴,实在没忍心告诉他现在距离将人送过去,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也就是说对方可能已经…

好在商薄言已经反应过来了。

商薄言扯了扯嘴角,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默了一会,最终选择了自欺欺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问道,“你说他会不会已经…”

不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指节上,扎满了晶莹的玻璃碎片,淋漓的鲜血,已经将周遭的一小块羊毛地毯彻底打湿,汇聚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

室内一片死寂,在一旁好友除了沉默,还是难言的沉默。

先前他便不赞同对方的做法,谁看不出来他对那位的在意呢?不,与其说是在意,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爱恨交加更贴切一点,那位对他这个名义上的童养夫,除了信重与依赖,并没有更多的情愫,或许,这才是好友行事越来越偏激,逐渐变得疯魔的真正原因。

也只有商薄言自己一意孤行的以为,自己能够真正狠得下心,殊不知强求往往适得其反,最多也就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因为那位对他,从来就没有爱啊,一个人的独角戏能有什么好下场,骤然越线过后,只会连最后拥有的那点念想,也尽数失去,但事到如今,他这个局外人能做的,也只有袖手旁观罢了。

商薄言却好像感受不到痛一般,反手一拳一拳地砸在白墙上,任由鲜血四溅开来,一如他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一直等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密集响起后,方才垂着眼眸,看向佩在胸口那枚小巧精致的蓝宝石胸针,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是了,我该知道的,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大仇得报,我应该感到痛快才对,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好友便是在这个时候大惊失色的上前阻拦的,“你疯了?手不打算要了吗?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说着,就要过来扶他。

却被人一拳打到了墙角,商薄言大声怒吼,“你少管我!滚!都给我滚!”

对方指缝间残留的玻璃碎片划过了他的脸,带出一道狭长的伤口,好友冷嘶了一声,伸手去抹,果不其然,看见了一抹刺眼的猩红血迹。

他忍无可忍的起身回敬,直打得人偏过头去,方道,“商薄言,你清醒一点,上次他公开男朋友,你酗酒喝去医院躺了一个礼拜,这次又自残,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他白曦结婚,摆满月酒呢,你要做什么?去跳海还是跳楼,不要命了吗?”

商薄言不知道被他话中哪个关键词触动,发疯的举动瞬间戛然而止,好友甚至听见了他缓慢抬头时,脖颈间发出的咯咯脆响,但奇异的,他脸上歇斯底里的疯狂竟然褪去了,眼里露出了惊人的亮光来,似乎是名为期待的某种情绪,“曦曦要结婚了?和谁?是和我吗?”

说着,他便握着他的手,迫不及待的迎上前来,用脸蹭了蹭,又因为余光瞥见了镜子里的狼狈,破天荒地表现出些许不知所措来,他忙低头理了理行装,任由手上的血在整洁的衬衫上蹭的到处都是。

他却浑然不觉,结结巴巴地道,“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所以答应我的结婚吧,求求你了,嗯?”

又在好友短暂的沉默里,迅速变得歇斯底里,“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和我结婚吗!你为什么看不到我,为什么…我明明…我明明才是最爱你的人啊…”

“……”

他抬手抚上了眼前人模糊不清的面容,用温柔扭曲的语气,轻声道,“但是也不要紧,你喜欢那个贝斯手是不是?我把他杀了好不好啊,五马分尸冲进大海里,这样你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是不是…就会更多一些了?”

好友:???

也就是这个时候,好友这才发现他的逻辑是混乱的,眼神迷离的厉害,面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等他伸手去触对方额头时,更是摸到了惊人的热度,好友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去看,果不其然,在一旁的角落里,看见了几个被倒的空空如也的酒瓶,胡乱被堆放在一起的空酒瓶。

好友瞬间感觉自己太阳穴旁的青筋直冒,他用力攥着这人的肩膀,死命摇了摇,“你他妈的给我清醒一点啊混蛋!姓白的到底有什么好?”

然后他就被打了。

商薄言冷着脸,“你没资格这么说,也不配。”

好友:……你他妈有病吧你。

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发出的声音堪称惊天动地,听得管家在楼下不停的走来走去,面上焦虑可见一般。

一直等到五分钟后,满身狼狈的助理才半揽着另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一瘸一拐的下楼,鲜血从他们的手上,裤腿上绵延成线,不住往下滴落,在身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长串的星星点点的密集血迹。

等在楼梯口的阿姨,上前时就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她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天呐,我这就去叫车送少爷去医院。”

而被最后两个字刺激到的男人,又开始剧烈挣动起来,“滚…滚开!我不去…不去医院!”

同样浑身是伤的男人被他肘击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半揽着人下楼,低声哄劝,“我们不去医院,不去昂,我带你去找白曦,好不好?”

见人冷静下来,这才转头对循着声响赶来的管家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备车!”

但对有些人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就譬如,那位潜规则不成,反倒遭遇撕票的沈总,等他因为饥饿,从半空中被热醒的时候。

就看见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外罩着一件驼色开衫的美丽青年,抱着房内自带的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上查资料,从电脑屏幕上起伏的曲线图来看,应该是在看纪氏财团的今日大盘走势。

而与美景形成鲜明反比的是,是耳边无时无刻响起的水滴声,然后对方就在他骤然放大的瞳孔里,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打了声招呼,“啊,你醒了…正好,我改主意了。”

“什…什么?”

白曦支着腮,“我构思了一个还算有趣的反击计划,你会帮我的,对吗?”

说着,他朝人晃了晃手边那个对方应当万分熟悉的便携式dvd,“毕竟,像你这样的公众人物,如果因为艳照门而上社会新闻头条的话,不管是你,还是你的高官父亲,都应该会感到很困扰吧?”

被绑在吊灯上的男人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头看向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自己被红绳牢牢捆住动弹不得的狼狈倒影,眼里多少带着点自暴自弃。

再抬头看向白曦的时候,眼神中不由充满了怨念。那样子仿佛就像是在说,你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吗?活爹?

你别说,他现在真挺绝望的,虽然本来就没抱着太大的期望,门外养得那群饭桶能管用,但是等他人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吊在半空中,疑似被割开了手腕挂在吊灯上放血。

沈总依然心态大崩,尤其是在看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明显是好好收拾休整过了,穿得人模狗样的坐在沙发上,虽然依旧脸色白的跟鬼一样,但手腕上的伤口一看就是好好上过药包扎过了。

状态相比之前,不要好太多,他仍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真就一群饭桶!

别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还能从哪里来的,肯定是从外面送进来的呗,指不定还是被底下人毕恭毕敬,高高兴兴的送进来的,这一群人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吗?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在房里放过备用衣服,就算是有,也顶多是那种带着**意味的衣服。

男人越想越觉得自己得躺平认栽,开玩笑,先前负面buff叠满了,他都打不过人家,现在对方回血又回蓝,他拿什么跟人家打?

左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毕竟钱还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不是。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能屈能伸,最怕的就是这种一言不合就撕票,鱼死网破型的狼灭,但一想到接下来有人甚至会比他过得更惨,男人又破天荒地生出些许快意来。

白曦可不管他心里正在打什么小九九,他合上电脑,低头看了眼表,便慢斯条理地下达了最后通牒,“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考虑。”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一味忍气吞声的懦夫。

商薄言给他下药,拿他四处当筹码换取利益,还想全身而退?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更何况,他向来讨厌一些自作主张的投机者,更厌恶别人在他身上打标记圈地盘的越界行为。

这个场子他必然要找回来。

白曦想起方才泡冰块澡时,在身上看到的东西,周身气压骤然变低了两秒。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四点刚过,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就将迎来宝贵的剧情真空期,他可没打算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这个要是不同意,他就换一个。

因为心情不愉,他也没了再和人唠嗑的兴致,白曦从沙发上起身,反问道,“最近和白氏深度利益纠葛的人,有哪些?”

这便是准备换人了。

同时还不忘在心里默默将另一个人的标签从自私自利的投机者修改成不知死活,需要教训的野狗。

男人一听急了,连忙出声喊停,“等等…您等等!我同意了,我同意了!”

开玩笑,真要让人就这么走了,他还能活吗?

话音刚落,耳边便划过一道锐利风声,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飞了过去。

下一秒,挂着他的那根粗壮红绳,便被齐根截断,他整个人庞大的身躯,随着地心引力的吸引,狠狠地摔落在地,发出咚地一声沉闷响声。

男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听见了一声脆响,应该是哪里又断了,但还好答应的够快,要不然,也不知道过两分钟后,他还有没有命在。

他看着地上那块薄如蝉翼的玻璃碎片,以及快有半个手腕粗,但仍旧被割得整整齐齐地红绳截断面,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心有余悸。

妈的,杀神,绝对是个活杀神。

再开口时,连语气都变得真心实意许多,他迫不及待的连连点头,“您说,您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我一定竭尽所能。”

下一瞬间,他便感觉自己低着的头,被什么东西半托着抬起来了,男人垂下眼眸,只看见了哑光的黑色皮鞋面料上,被灯光折射出的斑斓光影。

有着异色鸳鸯瞳的少年,居高临下的俯下身来,用翘起的脚尖迫使他抬起头来,声音如同昆仑玉碎,带着清冷的寒意,又莫名有些挑剔,“能替我做事的除了同伴,就只有听话的狗,前者你不够格…那么,你是选后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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