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人,周国公子来访。”采桑在门外说。
“谁呀?”江灼正睡的迷迷糊糊。
采桑:“禀贞人,是周国公子。”
江灼有些不耐烦:“那是谁呀半夜不睡觉,他来访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你们殿下不招待吗?”
采桑:“殿下正在招待呢,但周公子说有重要东西要亲手转交给贞人,所以殿下命采桑来请贞人。”
重要东西!江灼一下子清醒了。
难道是周邑和周单?重要东西难道是?
“我去,马上就去。”
江灼快速跳下床,捋顺了头发,结果悲催地发现晚上衣服鞋子洗了,没干,而她身上只裹了一条床单。
她开门让采桑进来,摇了摇头,借采桑的衣服显然不合适,号码太小。再看看身上,这床单?凑合穿吧,反正是现代人,没那么多礼数。
她把素色麻布床单紧紧裹到胸之上,又翻箱倒柜找到一条靛蓝长布汗巾,系在腰上打了个结。肩臂露在了外面,只能用那一头黑长直遮挡了。晚上用皂角洗过头,现在周身都拥着好闻的药香,有美妙的安神作用。她没那么躁动不安了。
“这一身合适吗?”穿搭完毕后她问采桑。
采桑半张着嘴,脸一红,说:“贞人甚美,像画布上的女娲!只是……”
江灼:“只是什么?”
采桑:“只是不适合见宾主。”
江灼:“哦?那你有见宾主的衣服吗?”
采桑:“采桑没有。”
江灼:“那只能这样了。”
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裹在天然麻料里的模样,那是天然的本真模样,仿佛从来不属于她的形象,又仿佛她本来就应该那样,有一股原始的诱人味道。
上学的时候,闺蜜小芸常说,她披起黑长直是刘天仙,扎起丸子头是林黛玉,气质七分清高三分怜悯,不食人间烟火,一句话:生人勿近。
每次听到她这样说,江灼就吐槽:好家伙,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
江灼:“小芸,那后半句可以不用说的。”
小芸笑着去搀她:“哎呀你看,这就计较上了?”
江灼迅速弹开:“生人勿近!”
小芸:“我怎么能算生人呢?话我还没说完呢。”
江灼提防着瞪她:“你还想说什么?”
小芸:“我还想说,要是谁和你混熟了呀,就只想和你贴贴了。”说着小芸就贴贴上去了……
采桑发现江灼在莫名其妙地笑,就提醒她周国公子还在等着呢。
“哦。”
江灼摸摸比麻袋稍微柔软一点的床单抹胸长群,就算当真穿了麻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什么不合礼数……
都是好看的。
江灼不再多想,朝门外走去。
“贞人,鞋!”采桑追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双草鞋。江灼本打算赤脚出门的,有鞋可太好了!不过这草鞋太大,只能用来当拖鞋。
大殿亮着油灯,殿外台阶上站着一个身躯挺拔的人,影子铺在殿前大道上,随烛光晃动。发现这边有脚步声,那人转头看过来。
江灼从阴影里走到烛光下,那人却不动。她看到了他的脸,是周单。
他的脸硬朗而坚毅,镀了一层暖色烛光,如昨日的夕阳,冲淡他身上的冷傲。同时,那光映得他双眸炯炯,在见到她那一刻,眸更亮了。
江灼看不懂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看人太过大胆,甚至冒犯。因为此刻,他的视线正从上而下,将她的头发,肩,胸,腰,腿……所有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都看在了眼里。
最后他看向地面,抿嘴而笑。
他看到她脚上的大号草鞋。
他笑这个?
江灼下意识地勾了勾脚趾,转过身,抱臂而立。他的笑意更明显了,她听到了他嗓子里的轻哼声。
看够了没有?没见过女人吗?
江灼腹诽,白了他一眼,嘟嘟嘴。
周单走近一步,觉得不够,又走近一步,最后,几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第五次了。”
江灼被突然逼近的男人气息逼退一步,猛地对上他的脸,她瞪圆了眼睛。
那么清晰的脸,就在眼前,是铸成不久的青铜器,刚刚染上岁月的颜色,那五官的线条,是利刃刻在青铜上的痕迹,古典,雅致,庄重。
美得无与伦比。
不行!江灼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把这个人和博物馆里的国宝青铜器产生关联!
这么想也太没出息了!
江灼有一些泄气,于是她努力找他的缺点,既然他的脸没缺点,那就是他的语言有缺点。
他的语气她不喜欢!
他轻飘飘的语气有训诫的意味,仿佛她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江灼:“什么第五次了?”
周单:“你白我第五次了。”
江灼:……
真有这么多吗?我算算。
好像真有,不是,你这么记仇吗?
夜风阵阵,穿廊绕柱,化作寒气——江灼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下午落水,半夜又吹风,五月的夜很凉的,会不会感冒啊?感冒了有没有医生和药物啊?我要是感冒了那得全怪你啊,谁深更半夜不睡觉往别人家里跑还把别人从睡梦中叫起来吹风的?
她抱紧自己,开始思考这些事关生命健康的重大问题……
周单想脱掉身上的披风罩住她,却在她未着片缕的肩臂前犹豫了。
“你还好吗?”他的动作只化成一句关切。
“我好得很。”江灼吸了吸鼻子,低垂眼睫,瞥见了他的裤腿上,好像有水渍?
“都到齐了?灼,公子单,速速进殿。”子渔从偏殿走出,远远地朝他们喊。
“江女,请。”周单望见子渔,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为她指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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