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23。
桑柔早上回到教室的时候，桌面上摆了好几本书，翻开一看，是寒假作业。
姜烟跟桑柔解释：“昨晚年级部下发了寒假作业。我们明天放假。”
桑柔：“明天放假？放寒假？”
姜烟点头：“嗯。”
“而且我们不用期末考，下学期回来了，开学考当成期末考。”
顾轻舟起晚了，姗姗来迟。
早上放了一部美剧《泰坦尼克号》。其他课自习。
放学的时候，四人一起下楼。到了一楼，顾轻舟忽然躲到桑柔背后。
桑柔疑惑地看着她。
顾轻舟从苏念和桑柔中间探出一个脑袋。过了一会，顾轻舟终于抬起头来。
面对她们的疑惑，顾轻舟说：“我看见了一个讨厌鬼。”
桑柔微微诧异：“讨厌鬼？”
顾轻舟点头：“嗯咧，讨厌鬼。”顿了顿，她又说，“是林若的闺蜜。”
桑柔愣住了。
顾轻舟却说：“她讨厌我，我也理所应当讨厌她。”
苏念问：“她为什么讨厌你？”
顾轻舟撅了撅嘴，说：“因为我跟林若从小一起长大，她嫉妒我。”
苏念：“……”
顾轻舟小声嘀咕：“林若告诉我的。因为胡蝶也不喜欢她闺蜜。林若就好奇，为什么她们相互讨厌。然后她闺蜜跟她说，她觉得林若跟我们关系好，她讨厌我和胡蝶。胡蝶就是纯讨厌林若闺蜜。至于我，我就是她讨厌我，我也要讨厌她。也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想的。”
苏念：“那你为什么要躲她？”
顾轻舟说：“林若最近心情不好，要是一会我跟那个谁吵起来了，林若夹在中间很难做的。我大人有大量，饶过她一回。”
＊
2022.12.24。
桑柔一回到家就病了。
半夜，叶映回来的时候，得知桑柔上楼之后没下来吃饭。她上去敲了敲门，没反应，门没锁，她走了进去。
桑柔睡的很沉，小脸涨红的不正常。
叶映瞳孔收缩，手摸了摸桑柔的额头，对比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桑柔的额头烫的可怕。叶映叫了她几声，桑柔迷迷糊糊回应了她。
叶映把人背起来，带着人去了医院。
桑柔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叶映慌乱紧张的声音，一直喊着她：“桑桑，桑桑……”
她下意识搂住叶映的脖子，像小时候一样，她们还住在公寓里，对门是秦霄和秦丽，她每天都在沙发上等叶映回家。叶映每晚都抱着熟睡的她回房间睡。如果哪天叶映没回家，她就在沙发上睡一晚上。
后来的叶映，十二点之前必然回到家，然后在房间里开会到半夜。
她是叶映最忠诚的崇拜者，同时更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小孩子。叶映明白她的性格，从未怪罪过她。再后来，她想了想，如果叶映勒令她回房睡觉，不让她等她回家睡觉，她会怎么样？她想，她还是会等。她是个犟种，宁愿挨骂，也要见上母亲一面。可是叶映最爱她，不会骂她。所以她持宠而娇。
桑柔在家养了三天病，周二开始上网课的同时，开始补周一的课，看回播。
上完课，桑柔看群里消息。
2022.12.25，21:26。
顾轻舟：［图片］
顾轻舟：早上八点开始上网课，早八早八！我们也是过上大学生的生活了。
苏念：你起的来吗？
顾轻舟：当然！怎么可能起不来，学校里六点三十我都可以起。
姜烟：你记得定闹钟。
顾轻舟：我知道，我开五六个闹钟！我肯定能醒！
顾轻舟：对了，烟烟，你回到家了吗？
姜烟：我刚到我们县城。
顾轻舟：九点半才到？
姜烟：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苏念：那么远？坐的高铁？
姜烟：对，我抢不到早上的票，只有晚上的票了。
……
2022.12.26，8:29。
顾轻舟：卧槽！起晚了！！我闹钟没响！
苏念：问题不大，语文课。我都是开了，扔到一旁放着。
顾轻舟：你真的是个大聪明！我明天也这么干！
姜烟：我也没看直播……
顾轻舟：你睡过头了？
姜烟：没有，家里出了点事，没时间看。
顾轻舟：出什么事了？
姜烟：我外婆家那边有人去世了，我家没人，我得去吃席。我舅一大早就来接我了。
顾轻舟：节哀顺变。
姜烟：不是我外婆家出事了，是外婆家那边的亲戚。
顾轻舟：好吧。
……
2022.12.26，20:54。
顾轻舟:［跪下］［跪下］
顾轻舟：我还是喜欢听阿钟的课。
姜烟：你可能已经熟悉阿钟的课了。
顾轻舟：累了，想睡觉。
姜烟：还有十几分钟，你再坚持坚持吧。
顾轻舟：谁家晚自习上课了。
顾轻舟［已老实求放过］
苏念：你可以自习。
顾轻舟：我没有自学的天赋。
苏念：那就好好听课。
顾轻舟：……
顾轻舟［不听不听］
……
2022.12.27，9:59。
顾轻舟：哈哈哈哈，完美错过第一节课。
姜烟：生物课，也不是很难。你可以自己看。
顾轻舟：嗯咧。
顾轻舟：对了，桑柔呢？怎么不见她冒泡？
……
桑柔花了十几分钟看完她们三个的聊天记录。
桑柔：我回来就阳了，养了三天病。
顾轻舟：！！！
顾轻舟：这么惨？！
桑柔：嗯，发烧了，我妈妈送我去医院。
顾轻舟：那你好好养病。
桑柔：现在好多了。
顾轻舟：哎，林若也是回家就阳了。
＊
2022.12.27。
顾轻舟在群里发了一段视频。
顾轻舟：我回老家了！
桑柔点进去看，视频里是一个窗外的风景，随着车辆的移动开始移动。
桑柔：老家？
顾轻舟：对，我老家在镇上，我们要回去上墓碑。
桑柔：什么墓碑？
苏念：？？
顾轻舟：你们见过墓园里的墓碑吧？就是要在我太爷爷的墓碑上刻上我们小辈的名字。
苏念：刻这个做什么？
顾轻舟：就是像族谱一样，写下后辈的名字而已，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姜烟：你们刻墓碑，会把嫁出去的姑姑，和嫁进来的婶婶，刻上去吗？
顾轻舟：会啊，我们连姑父的名字都会写，但是表弟表妹的名字就不会写了。
姜烟：我们这边没有这种传统。我们是不允许写女孩。
顾轻舟在车上立马坐直了。她切换语音，说：“不是，这都21世纪了，什么封建习俗。对，写墓碑这件事情确实比较传统，但你不写女孩，几个意思，你女儿，孙女，外孙女，不是你血脉是吗？傻逼吧。而且在我们这边，就是是养女，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也得写。为什么？就凭人家上了你家户口！”
姜烟：我以前很喜欢去上我太爷爷的坟，每年都很积极，后来那个坟不写我和我妹的名字之后，我就不去了。
顾轻舟：“就不该去！还有写你们墓碑名字的大人是谁，去他的，以后也别理这个人！他不写你和你妹妹是吗？那就相当于不承认你和你妹妹！以后都别去！去干嘛！上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为了纪念故人，既然不承认你，那就别去！气死我了，什么封建残留分子！”
顾轻舟的声音很愤怒，回荡在客厅里。
叶映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个声音。叶映把外套脱了，擦了擦手，走过来，问：“怎么了？”
桑柔说：“是我们在群里聊天，我朋友发的。”
桑柔把手机递给叶映看，叶映扫了一眼。过了一会，叶映把手机还给桑柔，看着桑柔，问：“想去见你外公外婆吗？”
桑柔惊愕地抬头看着她。
叶映又问了一遍：“想去吗？”
桑柔点头。
叶映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确定桑柔没再发烧了。她说：“等过段时间有空了，我带你去墓园见见。”
桑柔点头。
其实她小时候除了对爸爸有些眷念之外，她对外公外婆并没有什么眷念，只是因为那是叶映的爸爸妈妈，所以她想去见见。
她和秦霄一样。从小没有见过爸爸，也没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
他们同病相怜，相互依偎。
叶映揉了揉她的头，问：“吃饭了没？”
桑柔摇头，说：“在看昨天的回播。”
叶映偏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平板，上面播放着网课。再看看桑柔手上的手机。她什么也没说，只道：“先吃饭吧。”
桑柔暂停了回播，家里阿姨快速上了饭菜，她们开始吃饭。
叶映问：“今天好点了吗？”
桑柔点头：“好多了。”
叶映笑了笑，拿起筷子：“不多休息几天，这么快就听网课了？”
桑柔说：“其实今天还好，精神多了，看点网课消遣一下时间，也可以放松放松。”
叶映笑：“你喜欢就好，适当休息，别太累了，你病刚好。”
桑柔笑道：“我知道的。”
桑柔顿了顿，问：“妈妈上课的时候不是也是一个学霸吗？”
叶映想了想，道：“算是吧。”
桑柔：“妈妈那么谦虚吗，我听老班说，妈妈是全省第七。”
叶映说：“那个属于超常发挥。”
桑柔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叶映失笑：“跟谁学的？”
以前的桑柔可不会说这种话。
桑柔：“跟朋友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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