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28,6:35。
顾轻舟在群里发消息。
顾轻舟:啊啊啊啊——我四点半就被我爸爸叫起来了!呜呜呜,山上好冷。你们醒了吗?
顾轻舟:好冷啊——你们还没醒吗?
顾轻舟:谁来陪我聊聊天啊
顾轻舟发了一个火灶台过来,上面架着一个锅。
顾轻舟:看看看!我烤上火了。
桑柔看完消息之后,问:你起那么早干嘛?
顾轻舟秒回:因为我们要爬山啊,然后在山上煮饭做饭。
顾轻舟:哈哈哈哈,其实我是四点半被他们吵醒的。我爸爸叫我二哥起床,然后我浅眠,被弄醒了。我是六点半来的山上。我二哥特地回来接我的。
桑柔:看上去挺好玩的。
顾轻舟:是挺好玩的,就是爬山有点累。我哥哥帮我拿了好多好多东西,我就拿了一台手机和一瓶水。
桑柔:你们上山还要带东西?
顾轻舟:对啊对啊。不是说了吗,我们要在山上煮饭做饭,都是现做的,所以我们需要把需要的东西全部搬上山,东西很多,需要每个人都拿一点。但是我二哥不让我拿。他替我分担了我的东西。
桑柔:你二哥对你挺好的。
顾轻舟:是的呢!
顾轻舟:其实上山的路也不好走,早上露珠重,泥巴是湿的,容易粘鞋。
姜烟:你们人很多吗?
顾轻舟:我太爷爷这一脉下来的人,能在家的都来了。
顾轻舟录了一个视频过来。桑柔点开看,视频上有人在休息,有人在切菜,有人在点香。
顾轻舟: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我们家大人和小孩。像我们哥哥姐姐,没几个在家的。
姜烟:工作了?
顾轻舟:对啊对啊。
顾轻舟听到她哥哥喊了她一声,她大声应了一声“来了”,然后在群里说:有点事,晚上聊。
顾轻舟屁颠屁颠跑到她哥哥旁边,笑着问:“哥哥哥哥,啥事啊?”
顾帆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点好的香烟递给她一小把,说:“去插烟,从下往上插,小心点,别弄伤了手。”
顾轻舟笑道:“好咧!”
乡下如今还盛行土葬,人死后,把棺材埋在土里,然后在棺材上堆土,堆成一个小土坡,然后在上面插香烟。
顾家的坟墓在山上,这里葬着顾轻舟这一脉的先人,往上数,能算到清朝。
顾轻舟插完手上的烟之后,又凑到顾帆面前。她看着顾帆手上那一大把的烟,说:“二哥,你再给我一把呗。”
顾帆分了一小把给她,说:“你去其他坟插,就插在墓碑前就好了。”
顾轻舟兴致勃勃地拿着烟去插。每个墓碑,几个长辈都已经除过草,打扫干净了,墓碑前,几位长辈也已经放了吃食,东西不算多,毕竟今天来上墓碑的是太爷爷的坟。
顾轻舟每个墓碑插三根。
完事之后,顾轻舟躲到一旁清闲。旁边跟着几个堂弟和堂哥堂姐。
远处雾霭沉沉,绿意盎然,山体被层层雾霭包围,若隐若现。
早上的山里还是很冷的。顾轻舟伸出手烧火,忽然,她拿出手机,拍摄远处的风景和这里的忙碌。
顾轻舟拍完之后,发给了自己大哥。
顾轻舟:看看看看,好看吗?
顾航:这是做什么?
顾轻舟小手叭叭打字,迅速给她哥解释了一波。
顾轻舟笑嘻嘻:亲爱的医学生,你完美地错过了一次家庭聚会。
顾航:再拍几张给我看看。
顾轻舟拍了几张风景图过去。
顾航:不是风景。
顾航:家里回来了多少人?
顾轻舟录了个视频过去,镜头缓慢扫过每个人的脸庞。
镜头怼到顾帆这里。顾帆伸出手盖住了顾轻舟的镜头,问:“干嘛呢?”
顾轻舟说:“给大哥录个视频。”
顾帆松开手,冲着屏幕竖了一个中指。
顾轻舟:“……”没事哒没事哒。
顾轻舟:在校的都回来了,家里长辈都在,除了你们读研读博的、工作的没回来。
顾航:还挺多人的。行了,不说了,去查房了。
*
下午上完网课,桑柔去画室画画。
桑柔回想那天冬至,她弹着吉他,秦霄唱着《同桌的你》。
少年清冽低哑的嗓音随着吉他声慢慢响起——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
她的心脏跟着一起跳动。心跳声如雷贯耳。
过去他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她都是他的观众,现在,她也能在他身旁,做他的搭档。
她不差的。她能配得上秦霄。但如果秦霄注定不喜欢她,那她再优秀也没用。所以,她想把这段感情埋葬于心中。偶尔起个念头,却还是被冷冰冰的现实打碎梦想。
桑柔画笔不断划动,一个少年跃然纸上。纸上的少年眉目清秀,笑容灿烂。
桑柔正想着,忽然有人给她打了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桑柔放下画笔,低头找手机。她疑心是叶映给她打的电话。
拿到手机,一看名字——秦霄。
桑柔手不自觉颤了颤,仿佛心事被正主拆穿了一样,心脏怦怦跳,深呼吸,顿了会,她接听电话。
秦霄声音有力,喊道:“桑桑。”
桑柔:“啊,怎,怎么了?”
秦霄说:“你不是想去看雪吗?周六是31号,我们可以坐高铁去昭县看雪。你把你身份证和阿瑾身份证给我,我们订同一辆车。”
桑柔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道:“好。我一会发给你。”
“行,”秦霄顿了顿,又问,“你嗓子怎么了?”
桑柔:“啊?”
“有点鼻音。是感冒了?”
“我回来那天就阳了,发烧,可能嗓子有点哑。”
“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好好吃药,别再像以前一样,偷偷把药藏起来不吃。”
桑柔顿了会,声音嗔怪:“我哪有,那都多久的事情了。”
秦霄愣了一下,语气倒是自然:“没有吗,那是谁每次偷偷藏药的时候,不敢扔家里垃圾桶,拿来给我,让我藏在我房间里的?”
桑柔顿了顿,说:“那是以前,我长大了,不这么干了。而且我这几年又不常生病。”
秦霄轻轻笑了笑,说:“好了,不逗你了,好好养病,注意点身体。”
桑柔:“我知道了。”
秦霄:“嗯,这样了,我一会跟他们约了打球。”
桑柔:“现在外面那么多病菌,你还出门啊?”
秦霄:“没事,就在一中里打。不用担心,我身体好。”
“哦,好吧。”
挂断电话之后,桑柔心里说不上来的空,忽然感觉肚子饿了。她看了那幅画,扯上一块布之后,抓着手机下楼了。
桑柔下楼之后,孟明瑾跑过来了。
桑柔:“怎么过来了?”
孟明瑾凑近餐桌问:“桑桑姐姐吃了?”
桑柔看着桌上的饭菜,点头:“吃了,怎么了?”
“我也要吃,”孟明瑾对着一旁的阿姨说,“阿姨,来碗牛肉面,再加个煎蛋,谢谢。”
阿姨进去了几分钟,出来的端来一碗面。
桑柔问:“阿瑾想去看雪吗?”
孟明瑾眼睛一亮:“去哪看?”
桑柔:“昭县。”
孟明瑾愣了愣:“这是哪?我怎么没听说过。”
桑柔说:“是南城市的一个小县城。”
孟明瑾:“那我们怎么去?”
“坐高铁。”
“不能坐飞机吗?”
“昭县没有飞机场。”
孟明瑾想了想,不死心地问:“就只是为了看雪?”
桑柔点头:“对,只是为了去看雪。”
孟明瑾神情颓废,兴致缺缺地问:“我们和谁去?”
“和秦霄。”
“和哥哥啊——”孟明瑾语气拉长,眼珠子一转,问,“那你和哥哥能不能自己去?”
桑柔筷子一顿,问:“你不想去吗?”
孟明瑾果断回答:“不想去。”
要看雪,哪不能去?哈尔滨,新疆,北京,内蒙古,甚至英国,美国,俄罗斯。偏要去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城玩。要时候交通不便就完了。
桑柔:“那我和秦霄自己去了?”
她还是挺好奇的。
孟明瑾:“嗯嗯嗯,你们自己去吧。”顿了顿,孟明瑾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桑柔说:“31号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了。”
孟明瑾:“哦,那你们记得回来快点哦。我们晚上要烧烤的。”
桑柔一愣:“烧烤?”
孟明瑾:“对啊,不是跨年嘛。沈大律师还买了烟花。”
桑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桑柔心想,这事好像没听沈卉提过。一会问问。
桑柔吃完饭,坐在沙发上,平板放着网课。
孟明瑾打开电视机。
桑柔问沈卉:干妈,我们31号要在家里架烧烤?
沈卉:嗯,怎么了,你要出去玩?
桑柔:我想去看雪。
沈卉:去北方看啊?
桑柔:没有,昭县。
沈卉:那也不远啊。回来早点就不好了,对了,你记得叫上你丽姨和秦霄一起过来。
桑柔:好。
桑柔把自己身份证发给秦霄。而后跟秦霄说了跨年的事情。
秦霄:可以。我回头跟我妈说一声。
桑柔:嗯,那我也去跟丽姨说一声。
秦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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