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30，晚。
上网课的时候，顾轻舟忽然拨打了群视频。
桑柔疑惑地点开。
四个人的脸同时出现在屏幕上。苏念疑惑地看着屏幕，顾轻舟一脸兴奋，姜烟有些茫然。
顾轻舟问：“你们元旦有什么安排吗？”
桑柔说：“在家跨年。”
苏念：“躺着。”
姜烟：“我可能会上县城去看电影。”
顾轻舟说：“我听说市区里，在古城有花灯会。”
桑柔：“什么意思？”
顾轻舟：“意思是，三十一号晚上古城会有花灯会，花灯满城的那种，我们可以去放孔明灯，也可以去湖里放莲花灯。我朋友给我发了照片，古城现在在布置。”
姜烟疑惑：“不是疫情复阳了吗？怎么还搞得了活动？”
顾轻舟：“不不不不，你这就不懂了吧？在学校病的要死要活，出了校门，病好一半。而且，出去玩，拖着病体，我都会去的。”
苏念表情淡淡，顺势躺到自己家的沙发上。
桑柔眼眸若有所思。
顾轻舟问：“你们要去嘛？”
姜烟：“我去不了。”
桑柔摇头，说：“我晚上要家庭聚会，一起烧烤，去不了。”
顾轻舟说：“可以早上去啊！我们可以放莲花灯，虽然可能没有晚上好看。”
桑柔：“我早上约了秦霄去昭县看雪。”
姜烟顿了一下，问：“你要来昭县看雪？玉峰山吗？”
桑柔点头：“对。”
姜烟说：“玉峰山离高铁站有点远哎。”
桑柔：“很远吗？”
姜烟：“有段距离，你们可以选择共享电车，也可以选择出租车去，或者跟旅游团的大巴去也可以，只要有空位。应该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顾轻舟兴致勃勃：“那昭县除了那个什么山，还有别的风景区吗？”
姜烟：“有个岩洞，听说里面的水都是泉水。”
顾轻舟：“听说？你没去过啊？”
姜烟摇头：“我没去过。太远了。但是我们这经常有旅游团来，估计挺好看的。不过最近几年那边好像被污染了，没什么好看的。而且去的话，你只能坐客车，或者大巴。”
顾轻舟：“好吧好吧，我还想着抽个时间去你们那边看看呢。”
姜烟说：“我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别来了吧。”
顾轻舟脱口而出：“我就是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姜烟愣了几秒，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顾轻舟笑嘻嘻，说：“你不是经常跟我提起昭县吗，所以我就想去看看。”
＊
2022.12.31。
桑柔让小陈叔叔送到高铁站。
秦霄找到桑柔的时候，桑柔坐在二楼的候车室，外面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搭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围着一个白色的围巾，脚下穿着小白鞋，手里抓着手机，眼睛看着屏幕上的列车时刻表。
可爱极了。
秦霄脚步顿了顿，走过去。
桑柔看见他，立马起身，眼睛一亮，她刚想过去，秦霄冲着她摇了摇头。
秦霄走到她面前，靠在一旁的墙上。
桑柔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候厅室已经很多人了，没有多余的座位。
桑柔问：“秦霄，你要不要坐我的位置？”
秦霄摇头：“不用。”
秦霄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桑柔抬起一双水眸，轻眨：“你干嘛？”
秦霄轻轻咳了两声，尴尬地收回手。他别过头，不自然地说：“没有，你头发炸了，帮你顺顺。”
桑柔疑惑地看着他，另一边抬手压了压自己头顶的头发。
秦霄余光瞧见了，手按了按眉骨掩饰，嘴角压不住笑意，最后憋笑憋得咳嗽起来。桑柔担心地立马起身。
秦霄摆摆手，说：“我没事。”
若不是害怕桑柔生气，他指定能大笑出来。
桑柔古怪地看了看他，最后板着脸，总结道：“你在笑话我。”
听到这话，秦霄又咳了几声。他握紧拳头，掩了掩嘴角的笑意。
“没有没有。”
“解释就是肯定。”
“……”
下一列车检票的时候，一大波人起身去检票。桑柔旁边的座位空了，秦霄坐到桑柔旁边。
秦霄问：“带身份证了吗？”
桑柔打开自己的挎包，拿出身份证给他看。
秦霄：“嗯，一会你把身份证直接放到检票机上，然后扫脸就可以了。或者你跟在我后面也行。”
桑柔点头：“好。”
秦霄顿了会，又问：“坐过高铁吗？”
桑柔点头：“嗯，坐过，我去北京的时候坐过。”
秦霄：“你去北京干嘛？”
桑柔抿了抿嘴，心想，去找你啊。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在南城一中。
秦霄忽然反应过来：“你去北京玩啊？”
叶映喜欢带着桑柔出去玩，去见世面，见世界风景。哪怕自己忙，她也会找助理带桑柔去玩。
桑柔闷声说：“嗯。”
秦霄：“和映姨？”
“没有。”
“自己去啊？”
“嗯。”
“怎么不和映姨？”
“妈妈不去北京，”桑柔说，“干妈说，妈妈从回南城市之后就没有去过北京了。”
秦霄疑惑：“为什么？”
桑柔说：“我问过妈妈，妈妈没有回答。但是干妈说，妈妈跟一个朋友闹掰了，不想再踏足那块伤心的地方。”
秦霄若有所思，看着桑柔毫无察觉的样子，他还是选择闭嘴。
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叶映那么一个坦荡自由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闹掰就避而不见？
上了高铁之后，他们开始按着车票找位置。
桑柔是02，16A。秦霄是02，16C。
找到位置的时候，16B坐着一个男生。秦霄顿了一下，拿着两台手机给男生看，跟男生交流：“哥们，换个座位呗。”
男生看着秦霄和秦霄身后的桑柔，干脆利落地起身，坐到外面的16C。
桑柔坐到靠窗的位置，秦霄坐在中间。
秦霄把手机没开的水递给男生，说：“哥们，谢谢你。”
男生推托不要，秦霄硬塞。男生最后收下，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开始闭眼睡觉。
＊
昭县。
出了高铁站，一阵冷风吹来。秦霄回头看着桑柔，看见她单薄的穿着，皱了皱眉：“冷吗？”
桑柔摇头：“我不冷。”
秦霄皱着眉，不相信地说：“穿那么少，怎么可能不冷。”
桑柔说：“我真的不冷。”她撩起裙摆，露出一截肉色的丝袜，又说，“你看，我穿了丝袜。而且我穿了内衬，里面贴了暖宝宝。”
她好不容易搭的衣服，既不想穿的太多，又不想冷着，所以搭出了这么一身。
秦霄打了滴滴。
两人到了玉峰山脚下，桑柔抬头眺望，玉峰山巍峨耸立，山体被雪层覆盖，一片白茫茫。山峰和山谷分岔，山顶有几座凉亭，台阶上有不少人往上攀爬。
听附近商家说，这里只有每年冬季才会覆盖雪。
它说不上高大，也说不上精美。但胜在新颖。
桑柔看着秦霄，说：“秦霄，我们去买瓶水，然后爬上去吧？”
山不算高，还能望见山顶。
两人买完水。忽然一个奶奶碰了碰桑柔的手，笑道：“小姑娘，你可以给我们拍个照吗？”
桑柔一顿，看向奶奶身后的老人。他们笑眼弯弯，眉目慈祥温和。
秦霄低声说：“应该是来旅游的。”
这几年老人旅游团盛行，不算稀奇事。
桑柔接过奶奶递过来的手机，立马应道：“好。”
几位老年人站在一起，端端正正的。桑柔拍了几张，拍完之后，奶奶走过来，道：“小姑娘，谢谢你们。”
桑柔笑着说：“奶奶客气了。”
奶奶笑着问：“你和你男朋友是要爬山？”
桑柔一顿，连忙摆手否决：“他不是我男朋友。”
奶奶：“这样啊，那你们是要爬山？小心点哦，上面有点滑。”
桑柔：“好，谢谢奶奶。”
秦霄在一旁，笑道：“我们知道了，奶奶是来旅游的？”
奶奶说：“对。”
秦霄声音清楚，字字清晰，笑着说：“奶奶，祝你们旅游愉快。”
老人家肉眼可见的愉快：“谢谢你，你也是！”
道别老人家之后，两人走上玉峰山。他们越过一条小桥，小桥旁边有个凉亭，接着就是台阶。台阶两侧的树，树顶覆盖了厚厚的雪。
温度有点低，桑柔感受到手指发凉。
桑柔一路走，一路看。她怀着一颗好奇心，全身心投入这次攀爬。
秦霄后退两步，紧跟其后。
桑柔回头的时候，看见秦霄在拿着手机在拍她。
桑柔一愣。
秦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她，笑道：“给你拍几张照片。”
他记得徐彦说过，顾轻舟那姑娘喜欢拍照留影，见过的风景，吃过的美食，自己的照片等等，留着以后纪念。一中不少女生都带着相机去学校拍照留影。
但桑柔，她并不乐忠于拍照留影。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看着她的背景，少女脸庞清秀干净，眼眸清澈好奇。他神使鬼差想拍下来，为她记录。
桑柔愣怔片刻。她移开目光，看着山顶，说：“我们上去吧。”
秦霄点头。
两人走上山顶，山顶上也有一个凉亭，还有围栏。
桑柔爬到山顶之后，不断喘气，余光瞥向秦霄。秦霄气息平稳，走到围栏边，手伸出围栏，敞开双臂，感受着风和自由。
桑柔看了一眼四周，山顶上有不少人，围栏边上也有一些人。男女老少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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