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尾巴

女孩从少年怀里爬了出来,少年卸了力气般倒在了地上,女孩见哥哥满身是血,浑身不住颤抖,眼泪大滴大滴砸落在地上,“哥哥……哥哥你醒醒。”女孩跪坐在地上,伸手轻轻摇晃少年的身体,她不敢用力,怕弄疼了他,更怕他再也醒不过来,“哥哥你也不要瑶儿了吗?”

少年艰难撑开双目,“瑶儿不哭,哥哥没事……”伸出一只手,轻轻擦去女孩眼角的泪水,“哥哥怎么会不要瑶儿呢。”沙哑干涩的声音却那样温柔,渐渐抚平了女孩的悲伤。

她搀扶起少年,正要离开,一只握着剑的手挡住了他们,她抬头见一鹅黄衣裙的少女挡在他们面前,少女容貌姣好,眉眼微微上扬,带着些倨傲,开口道:“你们还不能走,我师姐有话要对你们说,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女孩听罢以为又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伸手挡在少年身前,大声吼道:“你们这群坏人,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再欺负我哥哥了。”她很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愤怒。

少女被吼得忘记了反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敢吼我……”她指着女孩,恼意上头,“从来没有人敢吼我,你是第一个……”正准备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乞丐,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像山间清泉般悦耳,细腻而又温柔,“乐曦,不得胡闹。”

少女狠狠瞪了一眼女孩,转身快步走向那人。

女孩见鹅黄少女离开,松了口气,方才是真的害怕她会动手。

少年将女孩拉到了他身后,眼神紧紧盯着前面二人。

女子一身月白罗裙,手中执剑,头戴轻纱斗笠遮住了面容,“怎能这般无礼,还不去给两位小友道歉。”

鹅黄少女有些气愤,撇着嘴不愿意去,又对上了藏在斗笠下的那双淡墨色眼瞳,只好不情不愿得转身向那二人走去,向他们敷衍行了一礼,“对不起。”语气毫无诚意可言。

女子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她上前给二人行了一礼,“我师妹鲁莽,冲撞了两位小友,我给二位赔个不是了,还望二位见谅。”

少年并未搭理她的话,拉住妹妹的手便离开。

“二位请等一下。”女子拦住了他们,少年早已不耐烦,本虚弱苍白的脸此刻满是愤怒,“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女子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子,递到了少年面前,“钱不多,你拿着吧若还有困难,便来万安客栈找我,我叫魏宁雪。”

少年没有接过,而是从中取了一个,“一个足以,谢谢。”他有些踉跄得行了个礼,身后的女孩也跟着行了一礼,“我会还给你的。”言罢拉着妹妹走了。

鹅黄少女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屑道:“愚蠢至极,这么大袋子钱不要,就要一个。”

女子用手戳了戳少女脑袋,“你呀你呀,少给师姐我惹事,方才若我没来得及赶到,你是不是打算动手了。”

“当然不会,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而已。”少女道,“不过是凡人而已,我若出手了,他们还能在这个世上吗?”又想起刚才被那小姑娘吼了,开始向女子抱怨。

声音渐渐遥远,最后再也听不见。

面具男子起身准备离开了,走到门前,忽又转身,看了眼窗边男子,男子总是弯着眉眼,让人想要撕下他这张面皮,看看这假面之下是何等模样。

“少主还有什么事吗?”江迟年问道。

“想来还是得跟你说一声的。”面具底下那一双墨色眼睛微微眯起,“自己引来的尾巴,要记得处理干净。”他嘴角挑起一个弧度,似乎心情挺好。“不过看在你帮了本少主的份上,本少主可以帮你,把他们……都杀掉。”

言罢未等他回答,便离开了此处。

门关上的那一刻,江迟年原本带笑的眼睛彻底冷了下来,他望向窗外,叹了口气,“还真是……不讲一点情面呢。”

晚间,柳霁禾到书房找柳涔。

她停在书房门前,敲了敲门,“爹爹,你在书房吗?”

房内柳涔听见声音,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随后对门外说道,“进来吧。”

柳霁禾推开门走了进去,见柳涔坐在案几前,手中拿着卷宗。

柳涔放下卷宗,抬眼看向柳霁禾,见她穿的单薄,蹙了蹙眉,起身拿起挂着的大氅,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大氅披在她身上,“夜里凉,你这刚恢复,若是受了凉,免不得又受一番苦。”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柳霁禾去那坐着,后又吩咐人去熬滋补的汤药,被柳霁禾拦了下来。

“爹爹阿禾没那么弱不禁风,若是真被风吹吹就倒了,怕是从小就抱着药罐子长大了。”柳霁禾连忙阻止柳涔,将他拉到椅子上坐着,“爹爹,阿禾是有事来找您。”

“何事啊。”柳涔问道。

柳霁禾坐在另一边,“爹爹您给我说说那裴渊吧。”

“裴渊?”柳涔有些疑惑,“问他作甚。”

“我有些好奇,爹爹您可知他今日去领罚的事。”柳涔点了点头,他听说了,“裴渊是本王在蛮阳遇见的,当时他浑身是血得倒在了军营里,下面的人来通报此事,本王便叫大夫去给他瞧了瞧。二天后他才醒来,他与本王讲述他了的伤是野狼所致,还请求收留他在这军营里,本王没同意,他便离开了。”

柳霁禾给柳涔倒了杯茶,“然后呢?”

柳涔接过茶一饮而尽,“又过了几日,军营外竟来了群野狼,将士杀了那群野狼,又来了一群,好似永远杀不完般,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本王也身负重伤。就是这个时候裴渊不知从哪出来的,救了本王一命,还与将士一起将狼群全部斩杀,本王也就把他留在了身边。”他又叹了口气,“裴渊与你和阿姝一般,本王看得出这孩子之前过得很苦,才养成了现在的安静内敛,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模样。”

“那您知道他之前的事吗?”柳涔摇了摇头,“不知,本王之前问过,他只是说家道中落,逃亡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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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唤君归
连载中珠光摇素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