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病了呢?
时居不知道,他害怕孤独,但也不愿与人建立关系,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两年前遇到祝郴的那天,他的状态很糟糕。
家教时间刚结束,他就接到母亲的电话,声音还是一样的没有情绪,有时候时居在想,他每次给自己打电话的声音甚至都没有那些机器人客服有感情。
通话时间很短,他们间的谈话好像就没有超过一分钟。
妈妈:“外婆身体这么样?”
时居:“昨天出院了。”
妈妈:“那你照顾好外婆,妈妈等下还有事情,先挂了。”
站在电梯前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长,他早就麻木的心,已经感受不到其他的了。
他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电梯在他面前打开,一眼看到里面的人。
后来在一楼听到他用很凶的语气对着电话里的人说:“祝杭,你再哭我等下就把你丢下去……”
说完对方应该是不哭了,他笑着说了声:“这才听话,等下给你买糖吃。”他的声音渐远,时居停在了原地,看着他坐上路边停着的车,车子后窗全部降了下来,露出一张笑着很甜的一张脸,他对祝郴说着什么,距离太远,时居听不见,单从两人的笑脸上,他知道那是自己幻想过无数次的亲情场面。
也是在这一刻看到了祝郴的脸。
也是在这一刻他也想要这个人的感情。
后来在祝家再见,他才明白那天自己想要的感情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因为祝郴,时居取消了在手机上预约去海边的出租车。
后面他时常会梦到那天,在梦里祝郴从未回过头,有时站在原地,有时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在祝家一楼的那瓶水,浇醒了他的沉沦,冰箱里冷白的光都不及身后那人的目光。
时居看着他,轻轻摇头,“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祝郴看着他眼中的脆弱,心空了一下。
这样的时居让他害怕,怕他会离开自己。
祝郴不敢赌,只能点头。
呼吸很重很重,他觉得呼吸困难,再次抱紧时居,贴着他的侧颈说:“好,我等你。”
“谢谢,谢谢你祝郴。”时居回抱住他,感受着他的温度,冷浸在冰峰中的心慢慢恢复。
冰层融化成水,他活了过来。
天边泛起一层层白光后,他才放下已经在他怀中睡着的时居,一只手揽过他的膝下,一手托着后颈处,轻放到床上后,站在一旁看了很久。
睡着的时居很乖很乖,他很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哭过,眼尾微红。
祝郴弯下身,唇落在了上面。
眼中满是心疼。
无声离开房间,祝郴站在半开的房门前回身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这一眼他看的很深,那个吻压下的情愫此刻浓得像是杯烈酒。
醉人但不醉心。
合上门祝郴离开 ,床上的人睡的也更沉了。
早上八点,曾凯乐带着祝杭下去吃早饭。
他的精神也不是很好,眼下挂着很重的黑眼圈,从坐下后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凯哥,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正往嘴里塞面包的祝杭问道。
曾凯乐面前放着一杯冰咖啡,他不喜欢喝这个,喝了一口就没在端起来,单手托着下巴,拿着吸管搅动着里面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啊,我喂了一个晚上的蚊子。”
祝杭:“蚊子?现在连蚊子都能变成宠物了吗?”
曾凯乐搅动冰块的手停了一下,对着祝杭点头说:“可不,你凯哥是不是很牛?”
“牛!”祝郴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说:“但是它们要吃什么啊?会有专门的蚊粮吗?”
曾凯乐被他噎了一下,张了张嘴,“额…… ”然后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让他看见上面的红点。
“喏,我一般都是以身作粮。”
再反应不过来自己被他给耍了,祝郴就真的会不要他这个弟弟。
“真无聊。”脸颊气鼓鼓地继续吃面前的早饭。
早饭吃到一半,祝杭才想起自己的哥哥还没下来,问:“我哥怎么没有下来吃早饭?”
向周围看了一圈,“时老师和郁蓝姐姐也没有来吃早饭。”
听到他把郁蓝和时居的名字放在一起,曾凯乐不高兴了,坐直身子,一把将祝杭面前的餐盘端了过来。
“别吃了,吃的差不多了。”
“为什么?可是我还没有吃饱啊。”
“就是突然觉得你哥说的对,再吃下去你就成个球了,为了你好,所以啊剩下的这些还是不要吃了。”
他的态度转变太快,等到他把餐盘低放在自己面前,祝杭才想要反抗。
两人就这样在餐厅里打闹了起来。
祝杭打不过他,拿出手机就要给自家哥哥打电话,“我要告诉我哥,让你欺负我。”
手机也被夺了过去,曾凯乐仗着个子高,半抬手看着祝杭,说:“我这是在救你,你哥凌晨六点给我发了消息,他的原话是,上午都安静点,特别是祝杭,不要敲我还有时居的门。”
“你撒谎,我哥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发消息,我相信。”
曾凯乐拿出自己的手机解开,点开和祝郴的聊天界面,“你自己看。”
小郴郴:【知道你还没睡,明天早上帮我和祝杭说一声,不要来敲我的门,还有时居的。】
曾凯乐:【(双手竖着中指的小金毛,还有两个大字,辣鸡。】
看完后,祝杭就蔫吧了。
一屁股坐在身后椅子上,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还是乖一点,不然后面他都不愿意带我出去玩了,郁蓝姐姐也走了,我好无聊……”
刚坐下的人,一瞬间被曾凯乐从椅子上拎了起来,祝杭只剩下脚尖在地上扑腾着,呼吸被衣领限制,他的脸红了起来。
“你刚说什么?”曾凯乐问。
祝杭双手扯着他的手说:“凯哥,你怎么了……先,先放开我,咳咳咳……”
曾凯乐这才反应过来,把人松开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小杭,我刚才不是有意的,凯哥向你道歉。”
这样的他和祝杭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甚至……甚至让他觉得是脆弱的。
“凯哥,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祝杭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问。
有人走了进来,人开始变多,声音有些嘈杂。
曾凯乐站了起来,回到对面位置坐下,“郁蓝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郁蓝姐姐说有朋友找她有事,走的急就只和我说了,她让我等到早上的时候告诉你们。”
“走的急?呵……是真的有事吗?”曾凯乐低下了头,声音很轻。
祝杭没有听清,小人精能感觉的到他情绪不好,没有多问什么,走向前台,很快端了一杯热牛奶走回来,说:“凯哥,你昨天也没休息好,这杯热牛奶你先喝了,然后回去再睡一觉,放心我不会乱跑,我等下也乖乖回房间写作业。”
曾凯乐看向那杯热牛奶,笑了一声,他懂了。
“谢谢。”端着牛奶走了回去。
中午祝郴最先醒来,冲了澡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敲了敲时居的门。
敲了三下后,侧着耳朵贴在门上,试图想要听一下里面的声音,“哥,你这是?”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头也一下撞在门山。
“没干什么,你在这干什么?”他转过身,站直身子直接一个反问。
祝杭侧身指了指自己半开的房门,说:“我写完作业有点饿了,想下去问问有没有水果。”
“哦。”祝郴听完回他一个字,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了一会,祝郴发现身后的人还没有离开,皱眉问:“还有事?”
祝杭摇头,“没事。”
“那还不走?”
祝杭:“?”
毕竟从小是在他压制下奋力长大的,祝杭一下就能看出他眼中的意思,“可以滚了,不要打扰我。”
祝杭撇了一下嘴,转身顺着过道走向电梯,嘀咕着:“那也不是你的门口好不好?那是我时老师的门口。”
中间小心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在他心里被编排了很多遍的臭哥哥,还像个门神一样站在他的时老师的门外。
等电梯的时间,祝杭心想:“我怎么觉得我哥刚才那个样子有点可怜呢?”想想又觉得不对,拍了拍自己的头,摇头否定心里的声音。
时居门外,等人离开后,祝郴再次轻敲着房门,一遍又一遍,之前一直遵循的事不过三准则,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敲了一会,停下休息一会,过了一会再继续。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房门终于打开,站在里面的人带来一身热气,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肩上浸湿一片水迹。
“等很久了吗?”时居问。
祝郴侧着身子溜进房间,从还在充满水汽的卫生间里拿了一个干毛巾,走出来时盖在时居的头上,说:“没多久,想着你也差不多醒了,找你来一起吃饭。”
头上传来他擦拭的动作,很轻柔,更像是在趁机揉自己的头。
擦到半干,祝郴要走进去拿吹风机,手被时居拉住,“还要做什么?”
“拿吹风机给你吹头发。”
时居没有松开他,顺手扯过他另一只手中的毛巾说:“一会就干了,等我换身衣服下去吃饭。”
说完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松开被他握住的手腕,走进去拿了件短袖还有牛仔裤丢在床上。
跟着走进去的祝郴就看到他光着的后背,是真的很瘦,背脊骨凸显着,就算是穿着衣服也能看到痕迹。
等他准备穿裤子时,祝郴咳嗽了一声别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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