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救护车!”
裴祈年忽地情绪激动起来,扶着墙爬起来想去开门,刚迈一步便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
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告诉楼弃要关心一下裴祈年,谁料刚走到浴室门口便听到砰地一声巨响,瞬间了然浴室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迅速按下门把手冲进去,裴祈年整个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小腿的伤口还绑着脏衣服。
然而此时楼弃无暇欣赏也无力吐槽这人处理伤口的暴力方式,扯过浴巾将他盖住迅速抱出了浴室。
先前这人喊着不愿去医院,想来也是,他身上这伤可是枪弄的,还随身携带手枪,倘若不是混…那么身份自然是…楼弃想到先前看到的通缉令,心里大抵有了猜测。
思来想去发了个信息给助理,让他将旧城区所有外来的通告信息全部封锁,几分钟后收到已办妥的回复才安心地将手机收起。
……
闯进家里的小土匪昏迷后一直没醒,夜里发了烧,整个脸蛋儿红扑扑的,嘴里不断嘟哝着难受,但只有楼弃知道这人快要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过今晚。
几乎毫不犹豫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谁啊大半夜的,有事明天再说。”
电话那头传来不满的声音,鼻音很重,看样子是被扰了清梦。
“来我家一趟。”
“……”
“哥?您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正梦见和美女约会呢!还没抱上呢!”电话那头的人听出楼弃的声音瞬间清醒了几分,控诉着不满。
楼弃及时打断他的牢骚,严肃道,“别废话况野,带上你的医疗箱二十分钟之内赶到!”
“你受伤了?哥你挺住!我这就来救你!”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况野迅速起身下床,倒也不是他过于紧张,实在是因为他这个好兄弟隔三差五就给自己弄一身伤,好几次险些丧命,况野也是被吓怕了,以为楼弃又受了伤便急忙往他家里赶。
“你怎么样了?伤哪了?谁伤的?!”
门堪堪开了条缝,况野便灵活地迅速挤进门,拽着楼弃前后左右检查了一番。
无明显外伤,再看他挺拔地站在那,根本就不像一个病号儿,反应过来后开口大骂,“你大爷,楼弃你耍我?你这不是好好的没受伤吗?”
楼弃皱眉用食指扣了扣耳朵,这人嗓门儿实在大,吵的耳朵疼,“我有说我受伤吗?受伤的是别人不是我。”
未等他发出疑问就被楼弃拽进了卧室,厚厚的被子里裹着一个瘦小虚弱的人,额头放着毛巾,摸着已经温热,此刻用奄奄一息来形容这人也不为过。
“他受了枪伤还着了凉,伤口一直在流血,现在高烧不退。”楼弃言简意赅。
所谓医者圣人心,的确如此,身为一名精通医术的半吊子医生,况野此刻已经冲上前去开始检查裴祈年的状况,眉头不自觉紧锁,逐渐加深。
“情况不太乐观,送医院吧。”
毕竟他这没有什么医疗设备,只有些简单的工具,似乎也派不上多大用场。
“不去医院…救救我…我还不能死,不去医院…”
裴祈年在意识游离中扯住了一个衣袖,努力睁开双眼想看清面前的人,最终还是昏睡过去,彻底昏迷前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
“好,不去医院,也不会让你死。”
那声音极赋安全感,让裴祈年紧张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陷入沉睡。
此刻心里不舒坦的只有况野,这人哪冒出来的?居然能让楼弃听他的话甚至主动救他?认识他多年,深切知道这厮可不是一个随便相信陌生人的人。
“我说,他伤得太重了得去医院才行。”
“我信你的医术。”
“……”
不得不说这种话还是第一次从楼弃嘴里听到,看他依然坚持况野也便作罢,打开医疗箱开始救人。
……
忙活完已至凌晨,两个人脸上多少沾了些疲态,楼弃选择用尼古丁来提神。
“我说,这人哪来的?受的还是枪伤,感觉身份不简单啊,莫不是什么亡命之徒?”
况野瘫坐在床边,也就是这地方小只有一张床,否则他肯定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每每这时都在心里暗暗吐槽,楼弃这人可不缺钱,怎么就对这种小破地儿情有独钟,甚至还一心想要振兴旧城区。
“捡来的。”
“?你在逗我吗?”
楼弃吐了口烟圈儿摇头,透过烟圈儿况野似乎看到了他与以往不同的情绪变化。
这让况野来了兴致,挺直腰板儿挑眉八卦,“看上了?”
“嗯,挺感兴趣。”楼弃看向此刻睡得安稳的裴祈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实在太感兴趣了,对于他的真实身份,他的遭遇,他的一切都感兴趣。
没想到他会大方承认,况野惊讶不已,“不是吧,你认真的?”
他知道楼弃的取向,身边也不缺乏形形色色的“伴侣”,但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对谁感兴趣。
不过对于楼弃这种游走于刀尖上的人来说,当真会有真感情?莫名觉得躺在床上的这家伙要倒大霉了。
楼弃张了张口,“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你心里没数吗,认识你的人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冷漠怪,那些想接近你的哪个没被你明里暗里讽刺过。”
**裸的调侃得来的是楼弃的一记爆锤,“别没大没小的,怎么跟我说话呢?”
况野呼痛一声揉了揉受伤的脑壳,发出哀怨,“你还知道你是哥?有下手这么狠的吗?你这叫为老不尊。”
前者放弃与他贫嘴,掐灭烟蒂丢进烟灰缸发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凭借我这双妙手回春的手,不出意外,三五天就可以醒了。”说着不忘自恋地低头看看自己那双手。
“这么久?”楼弃眉宇之间出现两道沟壑,“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吧?”
况野不禁咂舌,“堂堂楼会长居然也会关心人了?我怎么觉得你才更需要医治,不过我可警告你,这人来历不明还是要小心为妙,摸清身份才行。”
管他什么身份,楼弃感兴趣但丝毫不在乎,嫌况野墨迹不是一天两天了,起身将收拾好的医疗箱扔他怀里,推着他往外走。
“这没你什么事了。”
这股卸磨杀驴的劲儿倒是没变,纵使百般不情愿还是被赶出了门,况野站在门口愤愤不平骂了几句才潇洒离开。
……
眼前是无尽的漆黑,裴祈年伸手向前摸索,却沾了一手黏糊糊的液体,头顶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凑近才发现沾了一手的鲜血,继而摸到的是一具千疮百孔的冰冷的尸体。
已然辨不清容貌,被太多血凝住,但裴祈年以及在场的所有警察,对那具尸体的主人心知肚明,是刑警队长秦风。
因追击凶手勿入万龙会的领地被报复牺牲。
“队长…队长你起来啊…”
裴祈年泣不成声,难以置信地不断摇晃他的身体,但昔日总会给予他热烈回应的人,如今一动不动,再也无法唤他一句小年,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看看他了…
“秦风…”
梦里呢喃出声,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在枕边,没一会儿便被温柔拭去,是一只体温高于他的手,将他从梦里拉回现实。
长长的睫毛轻颤,继而轻轻掀起眼皮,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不知道守了他多久的楼弃。
“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意识逐渐清醒,忆起昏迷前自己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偷偷潜入一个人家中,虽然这个人目前没有做任何伤害他的事,但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好像喊了队长…这个人应该没听见吧?
裴祈年伸手去摸腰间的枪却发现已经不见了,并且自己也已经换了新衣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枪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但他不能等死,至少现在绝对不可以死。
“那个东西太危险了,我怕你总想着要我命,所以替你收起来了,我可是救了你,你不会还想着要杀我吧?”
楼弃一脸担忧地望着他。裴祈年坐起来靠上床板伸出右手,“少废话,还我。”
沉默片刻,楼弃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那把黑黢黢的枪递到苍白纤细的手上,动作特意放大了些,摸到他冰凉的手指尖。
裴祈年重新迅速将手枪放至腰间,然后翻身下床,“多谢。”
简单的两个字说完就起身要走,奈何左腿刚一吃力便是一阵直达头顶的疼痛,缓了缓又自顾自往外走。
“你要走?”
显然是不喜欢楼弃如此多事,皱眉看了他一眼没做回答。
“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然而裴祈年才不管那些,他本就是一位不爱听别人唠叨的主。
看样子是留不住他了。
“小瘸子,你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关你屁事。”裴祈年冷冷地瞥了楼弃一眼便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身影,后者不自觉笑出声,“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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