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听到这声音时,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就跟失去了魂魄一样,本来还算冷静的她,眼底蔓延出极致的疯狂,她拿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石头,拼命地砸着镜子,砸着镜子里那张看不清的脸,发出骇人的尖叫。
别人怎么说我,我都可以假装没听到,可是……你是我妈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楚惜砸完镜子后,抱着碎成渣的镜子,崩溃地大哭着,嘶喊着,想与那道声音讨个说法,结果,她只听到了一句,“你是我生的,就得任凭我处置!”仿佛躲在暗处,讥笑着她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轻描淡写的、坚决的一句话,是滔天的绝望,她跪倒在这一片绝望中,逐渐湮灭自我。
整个梦境开始蛛网状地破裂,随即轰然破碎,楚惜跌入了另一个梦境,天空黑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雨来,楚惜拿着手机,慢悠悠地、精疲力尽地走在通往宿舍的绿荫小路上。
严碧玲在电话里道:“宝贝啊,我给你的饭卡充了钱,想吃什么就吃啊,不用太省!”
那是他们吵架后不知道第几天,严碧玲变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快,上一秒还恨不得把你抽皮剥骨,下一秒就对你嘘寒问暖。
楚惜的神情仿徨而迷茫,兀地生出惊喜,甚至觉得有些冰冷的身子开始回暖了一些,她说:“我会的。”
其实楚惜每次都不敢找严碧玲要钱,心里会有负罪感,同时,每次吃饭前总要掂量好自己的钱,吃贵了会心会滴血,买什么东西都会挑便宜的买。
可听到严碧玲的那句不用太省时,她还是很难受,很想哭,她的妈妈只是一个平庸的中年妇女,封建迷信,古板现实,她只能接受妈妈的平庸。
在睡梦中的楚惜,眼角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湿润,随后再次跌入下一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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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开学没多久,大家的交友热情高涨,小团体也还没完全形成,男生都在讨论哪个女生好看,女生也在观察着男生。
楚惜受到好几个男生的搭讪和殷切的讨好,但她没怎么搭理,全身心地投入书海中,时间久了,也就没人理她,楚惜得了一个高冷,不好相处的评价。
这样过了一两个月,班里已经有了三四对情侣,还有的和别班的在一起,当时楚惜的后面坐着一对情侣,楚惜偶尔闲暇时就能看到他们低着头说话,在书桌底下牵着手,男生会给女生带吃的,会哄女生,记得女生的生日,会给她买礼物,这上心的程度连楚惜都羡慕。
于是她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丝渴望,大概也想这么被人在意着。
楚惜没有谈过恋爱,哪怕她效仿着,也效仿得很蹩脚,大部分人都觉得她渣,觉得她疯了。
楚惜谈着一场又一场的恋爱,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觉,内心依然很空虚,最后只觉得他们还不如手里的课本来的有吸引力。
楚惜做了很久的梦,又杂又乱,就好像把整个高中的记忆都浓缩在一起,梦醒后,是一身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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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回来后一切都回复了原样,没有多余的活动,只有大大小小的考试,刘雉告诉他们,一月十几号的时候要合格性考试,虽然不是很难而且平时都有做练习,但还是要放在心上,如果合格性考试没过的话,到时候还要补考,比较麻烦。
合格性考试关系着能否拿到高中毕业证。
楚惜倒是不担心,因为该背的都背了,最近几次的模拟考也都过了,所以她游刃有余。反观刘上添和温洛,两人嗨太久了,临到考试,疯狂背知识点,生怕自己不过。刘上添差点留下两滴清泪,“怎么还有那么多,幸好我不选政治!!”
温洛已经无力吐槽了,她左手还拿着个饼,右手拿着支笔,边啃边背道:“窝果僵次移任明……(我国坚持以人民为中心)”
刘上添:”温洛,你背那么快?!”
“泥撒啊。”温洛将饼咽了下去,“你不会跳着背吗?挑简单的背啊!”
楚惜有点佩服温洛,边吃饼边背,边做题,甚至还能跟刘上添扯皮,这多业务的能力,在这里真是屈才了。
温洛边写边吐槽:“a项没错,但没有c项符合,什么东西啊这是!”
“很正常。”刘上添说:“我上次看一道题目解析,那解析就是把材料重复了一遍,我到最后都不知道那题为什么选c。”
“我看看!”温洛擦了擦嘴,对刘上添所说的题目非常好奇。
刘上添将练习册拿了出来,翻了半天翻到了那道题,温洛看着答案的解析陷入了沉思。刘上添挑衅道:“是吧?!你也看不懂。”
事实证明刘上添很会作死,一下子就点燃了温洛的火气,温洛将练习册拍在桌子上,“我会像你这么猪脑子吗?我看懂了,姑奶奶这就告诉你为什么选c!”
“参差不齐就选c懂吗?”温洛冷笑着。
刘上添顿时如同鹌鹑般缩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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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晚自习的时候,楚惜去了趟梯形教室,话剧社的社长给有到场的每个人都发了鸡腿和奶茶,温洛虽然没有报名,但她在后勤帮了不少忙,又和话剧社的大部人都熟,便不请自来了。
社长讲了几句话,没过多久就陆陆续续有人走了,还有不少人留下来聊天,吃东西,大屏幕上还播着音乐。
徐嘉明坐在楚惜的前面,温洛坐在楚惜旁边,边啃鸡腿边咯咯地笑。
楚惜侧眼看向她,温洛炫耀地拿着鸡腿在楚惜面前晃,“学长给的哦,学长给的,我有两个鸡腿了!”鸡腿是话剧社去大学附近的店里定的,外皮炸得十分香脆,还加了独特的酱粉,里面的肉又香又嫩,咬了一口,那汁水的美味在味蕾上绽开。
楚惜啃完了鸡腿,嘬了一下手,意犹未尽道:“确实挺好吃的。”她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炸鸡腿。
就在这时,徐嘉明转了过来,他递上了他的鸡腿,看着楚惜说:“我的这份给你吧。”
不仅楚惜愣住了,温洛也愣住了。
“不好吧。”楚惜说。
徐嘉明:“我没什么胃口,这鸡腿有点油,帮我吃了吧。”
楚惜盯着近在眼前的鸡腿,咽了咽口水,前一个鸡腿的香味还没有从嘴里散去,而眼前的鸡腿在灯光的笼罩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在勾引着她继续“犯罪”,楚惜的眸子里润了光泽,还没挣扎一会儿,就丢盔弃甲,她不争气地点了点头。
温洛这时候反应了过来,调侃道:“徐嘉明,想给咱惜宝吃就直说,找什么借口啊,怎么不给我吃呢?”
咱惜宝……这三个字无声地在徐嘉明的唇齿中辗转着,徐嘉明心道:不是咱,是我的。
他表面却不动声色道:“你已经有两个了,再多一个也不怕吃不下。”
楚惜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啃着鸡腿,露出餍足的神情,徐嘉明看了几眼,将头转了过去,压了压嘴角。
刘上添这时候注意到了楚惜:“楚惜,你这鸡腿怎么吃到现在还在吃啊,我都吃完了!”
楚惜还没说话,温洛就替她说了:“人家吃的是第二个。”
“第二个?哪来的第二个?”刘上添一时没反应过来,温洛不停朝他使眼色,刘上添恍然大悟,“哦——”
“楚惜,徐嘉明对你这么好,你心动了没,有复合的打算吗?”刘上添心里向来憋不住话,脑子还一根筋,上次徐嘉明和楚惜谁也不理谁,刘上添一腔“为兄弟插刀”的血气毫无用武之地,这次干脆打个了直球。
温洛一副天打雷劈的表情,她完全想不到刘上添这个猪脑子是怎么敢直接问出来的。
楚惜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笑了笑:“我发现,你很八卦诶,我复不复合管你啥事?”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不然这时候就不会回刘上添的话了。
“楚惜,你这可就一点也不厚道了。”刘上添道:“都是朋友,告诉我又何妨?”
“我嘛,考虑考虑,毕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楚惜眨了眨眼睛,开玩笑似的语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徐嘉明一直在关注楚惜这边的情况,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的心脏重重地跳了几下。
刘上添:“行……还有!我哪八卦了?我八卦能有那low文作者八卦,我之前私信它让删了,它居然不回我,气死我了!”刘上添的周围散发着深深的怨气,仿佛要实质化。
楚惜看着刘上添那咬牙切齿的神情,默默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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