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卉余走到门外准备进去,回头,崔恒依旧站在原地没走.
蒋卉余路过客厅时,蒋程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应该没看到崔恒在门外,她长呼口,走过去“父亲.”
蒋程抬眼望过去.“嗯，你过来.”
“好.”
蒋卉余应下，乖巧地坐在他身边，主动交代：“我刚去外面透气了.”
蒋程收起手机：“今天学校给我打电话了，说有个男生出面帮你说的话，你们关系很好？”
蒋卉余捏着卫衣的手紧了紧，她不敢和父亲提与崔恒的种种行为,他已经很辛苦了,不愿父亲再为自己操心：“没怎么说过话只是普通同学.”
她因为紧张没注意到蒋程脸上表情中微妙的变化,见他伸手去握住她的，话中夹着很多情绪：“冉冉,你母亲走的时候你和姐姐都还小,现在长大了很多事不方便和我讲,你们姐妹可以多交心.”
蒋卉余回握他：“知道的,父亲.”
蒋程松手后拍拍她肩膀,轻叹气“上楼吧,早点睡.”
蒋卉余站起身,对他笑笑：“您也是,早点回房休息.”
然后轻手轻脚上了楼,蒋卉楠房门没关紧,里面的光照到外面过道上,出现一条淡黄色的光路,蒋卉余突然缓过神,都四月分了呢?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蒋卉余敲开门,蒋卉楠头都没抬，以为是蒋程来催她睡觉,便出声,“我会早点睡的最后剩两道物理题,别管我了”“咳,姐是我.”
蒋卉余手里着杯热牛奶放她书桌上,只是站着,不打算打扰她太久。
蒋卉楠闻声抬头,桌上的台灯在她脸上渡了一层薄薄的光，衬得肤更白.蒋卉楠长得也很好看，特别那双深褐色的凤眼，纯纯的北方冷美人模样,总有着生人勿近的气质却又勾人心，脾气好的不得了.
蒋卉余常想,姐姐铁定有不少人喜欢的,可她乎对早恋不感兴趣,从没听她提过除学习之外的太多事,成绩一直非常拔尖。
反而小着一岁半的自己,从小身体不好总生病,到初高中之后还好,父母大部心思都在她身上,蒋卉楠打断她的思绪,“你回来了啊,刚找你不在.”
“嗯,我和同学约了去市中心散散心,呀!忘给你带好吃的啦”
蒋卉余明显心情好了很多,唇角有笑：“看来病情有好转,是那个男生吧.”
蒋卉余也不瞒着她点了点头“啊,我就…去了一小会儿.”
蒋卉楠又不回家吃午饭,在学校的事她肯定知道了,她脑子里过一遍对崔恒的印象,不咸不淡开口.“你喜欢他吗?”
蒋卉余摇摇脑袋”我不知道,没往那边想过”
“他的关心或许假不了,但是冉冉,我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其他都不重要.”
“嗯,”
蒋卉余没再久待,拿起书桌上吃剩的水果盘离开“你快做题吧,加油!”
“好.”
这晚或许是受崔恒最后一句“晚安.”的影响,睡得一觉到天亮,醒来后喉咙干疼,四肢酸痛,最后挣扎着出被子下楼时,家里只剩下刚请来的保姆张姨,随便吃几口早餐,再咽不下东西,从药箱中找感冒药吞下,端杯温开水窝沙发里看电视,连睡衣都懒得去换.
见她昏昏欲睡,张姨忙拿来小毛毯帮她盖身上,蒋卉余小声道谢,张姨又转身去忙自己的事,蒋卉余动动身子本来没打算睡的,因为药物作用,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再醒过来,电视机被人关掉,房子里飘着细微的菜香,突然来了食欲,不适度褪去很多，所以也没跟蒋程在饭桌上提,太阳刚落下,又开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原本还在看书的蒋卉余,越来越难受.
时间不早不晚,司机得去接蒋卉楠放学,保姆晚餐结束会离开别墅,蒋卉余只好自己去医院挂号,她换好衣服,往斜跨包里塞些纸巾、口罩、手机等东西,打车去市医院.
刚放学在小卖部买了包烟出来,崔恒兜里的手机开始响,他接完电话跟谢司宴几人打完招呼，匆匆忙忙地往愠大去了。
十点半，崔恒替叶黎举着吊瓶，两人并肩进了急诊的吊水休息区,看了一圈,床位已经全部被占满,只能坐在长椅上.
叶黎最近在准备考研,吃饭睡觉的作息规律不定，之前的胃病犯了,晚上痛得缓不过来才和学校请假出来吊水,这会她虚脱地靠着椅背,脸色很差,额头上还挂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看她没什么力气说话，崔恒便闷声去窗口拿药。
从公共饮水机接完热水回来时候,朝叶黎的位置望去,大部分人都在床位上躺着,而几排长椅上的人也零零散散地东坐一个西坐一个.
转过视角,看到叶黎斜后方有一熟悉的身影,蒋卉余手臂撑在椅子扶手,托着脑袋，头微微下垂，看样子是睡着了，她依旧穿昨天那身.
因为大半脸被口罩挡住,额上又贴着退热贴，所以刚才压根没发现角落里的她，崔恒先是回到叶黎身边把温水放在旁边的位置上,叶黎见他不坐,从身体里抽出一口气“你坐下,休息会儿.”
崔恒拒绝,眉头皱了皱，视线再次落到蒋卉余身上：“小姑,我看到有人也来医院了.”
叶黎这会儿难受得好奇心都被浇灭了：“谁?”
崔恒顿了一瞬,不要脸道“我未来女朋友.”
叶黎这才动了动身子,往他望的方向看过去,很快回过头：“啊!就是她啊,我昨天见你带她来店里,一进门我就猜到了.”
“嗯，然后你一直盯着人家看.”
叶黎瞧他一眼不说话，崔恒拔脚准备那边走：“我去看看她怎么了,你有事喊我.”
叶黎有些生气：“哎,刚怎么没见你紧张我.”
“那不得多关心关心她，都说是女朋友,你能比吗?”
蒋卉余将脑袋藏进卫衣帽中,遮住头顶尖眼的灯光,没多久,困意再次侵占意识,在护士姐姐答应帮忙看针水之后,撑着脑袋睡着了.
因为头痛,全程半睡半醒状态,突然身上压下来的重量,蒋卉余先是闻到一股不知名洗衣液夹带着烟草味.
她睁开眼,大半身体盖着一件外套,动了动脑袋抬眸,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眼皮上没有多余的肉肉,第一次怎么近距离观察,嘴巴呡紧,他皱起的眉心舒展不开,好像很担心,愣了足足有五秒,她才缓过神,很久没说话,哑哑着音：“崔恒?”
“嗯,愣那么久,烧傻了呀?”
蒋卉余坐正身子,崔恒的外套从她肩头滑落,崔恒接住衣服,坐到她旁边,还望着她这副病态：“你怎么了？”
蒋卉余避开他视线,脑袋往后躲“昨晚吹风,着凉.”
见她躲,崔恒又往前凑,蒋卉余忙伸手推开他:“我感冒,会传染的,离远一点,崔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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