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看出来了?没事。这种事常有,主要是姐夫有时候就是欠抽,二姐又是个不爱说好话的。”金竹说着,语气随意,“二姐的事,从来都不会让大姐和我插手,她也不许我们插手,我们看着就好。”
金佑安微微点头,他记得,上辈子抄了薛家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金雪兰,听闻那时候的薛正峰已经和离多年,孤身一人。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是,我二姐那脾气啊,也就我二姐夫能够受得了,所以,该插手的时候,我们也得插手。”金竹说着,无奈摇头。
——毕竟,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开着这么一个起风居的,又不干预妻子做事的,也就他二姐夫了。
金佑安侧头看着金竹,插手?他……要怎么做?
待出了房间,走上竹林回廊,迎面走来一千娇百媚的女子,这女子身着粉色纱裙,慢步而来,带着几分清纯,又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柔媚。
“三郎~”女子上前一步,盈盈做礼,“可是要回去了?”
“嗯,若娘,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六郎,金佑安,佑安,这是若娘,也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瓜瓜。”
瓜瓜?金佑安抬眼看向眼前的柔媚的眉眼却带着一层迷蒙的女子,微微拱手,“姑娘安好。”
若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转头便对金竹嗔笑着,“真的是好好看的小郎君哦,难怪三郎你为了他,都开了论道大会呢,哎呀,真是嫉妒哦。”虽然说着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但眼前的若娘神态语气却是似嗔似怨的,更加动人了。
金佑安微微眯眼,看着这若娘似乎上前一步,想要靠在身侧的金竹身上,但金竹却似乎有所预料,灵巧的避开,同时翻了一个白眼,“你够了哈!每次看见我,你都要这样逗我,真是。我和佑安走了,二姐在里头,你进去吧。”
金竹说完,就拉着金佑安快步的越过若娘离开。
若娘嘟嘴,看着金竹远去的背影,才慢慢的收起脸上故作的委屈,神色带着一层深思的看向被金竹拉着的金佑安,恰好,那金佑安在转角处转头看来,那漆黑色的暗沉浓浓的眼眸,让若娘无端端的背脊发寒了,待那金佑安又转回头去,若娘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背脊,随即柔婉一笑,轻轻扬眉,不知道老板发现了没有,她的弟弟可是养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呢~
*****
待出了起风居,金竹没有带着金佑安回去,反而绕了一圈,去了城北的一家小酒馆。
金佑安抬头看着酒馆的牌匾——酒肆
这么简单的名字,好像,也就是身侧的这个人才起得出来。
而这里的位置很好,小巷很干净,很安静,这酒肆很小,一个长长的柜台,旁侧有个小矮柜正在熬煮着酒,酒味香浓。此时,酒肆也就那么几人,都在安静的喝酒。
“这是我开的酒馆,姐夫每次和姐姐吵架就会来这里喝酒。”金竹边说边带着金佑安走了进去。
正在柜台算账的掌柜一看金竹和金佑安,忙走出去,躬身做礼,“郎君,您来了。”
“我姐夫呢?”
“薛郎君正在后头喝酒呢。”掌柜忙说着。
金竹点点头,“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们。”
金竹说完,就带着金佑安直接进了后院,后院就是一个小院子,一间厢房,一个厨房,一个堂屋,没了,而薛正峰正在堂屋里,一杯一杯的喝酒。
“哇哦,姐夫,我这刚刚酿好的桂花酒,你怎么就给喝上啦?我还想等着我二姐肚子里的这个出来了后再给大家喝呢。”金竹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的走进堂屋。
薛正峰放下酒杯,看了眼金竹,眼眶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什么,泛红的,哑声开口问着,“你二姐呢?”
“起风居呀。”金竹拿过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见金佑安看着酒杯,便笑道,“佑安你还小,你不能喝,来,吃蚕豆。”
金佑安默默的看着摆放在他面前的蚕豆。
“姐夫,你喝那么多酒,我二姐可要生气了。”金竹拦住又想倒酒的薛正峰,皱眉说着。
“你二姐,二姐就记得你,你们金家,哪里还记得我!”薛正峰放下酒杯,语气酸楚的说着。
“哎,姐夫,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我二姐哪里不记得你了?她可是为你生了两个!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金竹比划了一下手指!“三!看见没!三!我二姐那么爱美的女人!为了给你生儿育女的,她脂粉都不敢擦,胭脂都不敢抹了!这都胖成什么样了!我二姐可是以前的潍城第一美人哎!”
薛正峰闷闷的不开口。
“再说了,我二姐记得我,记得我金家哪里不对啦!我和金家可是她的后盾呢!”金竹骄傲的挺胸。
金佑安默默的捡起一颗蚕豆,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
薛正峰瞪眼,“我是她的郎君,我才是她的后盾!”
“得了吧姐夫!你现在喜欢我二姐,你都受不了我二姐一句话,赌气就跑,放我二姐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独自拉着两个孩子回娘家!要是将来你再遇上那个比我二姐更好看的,你还会记得我二姐吗?”金竹翻了个白眼说着。
薛正峰张了张嘴,又闷闷的闭上嘴。
“姐夫,说真的,你当初喜欢我二姐,非要求娶我二姐姐,我爹我娘还有我,都跟你说了,我二姐脾气不好,她懒,不爱说话不爱解释,她就是那种你被她气得要死,她还是能够慢悠悠喝茶的那种人,在我二姐看来,这个世界里,女人不是必须有一个男人的,她压根就不在意嫁不嫁的,当初我大姐嫁人了,遇到一个人渣后,我二姐就说了,她不嫁,她要陪着我大姐姐,可是你出现了,你看中她了,你非得要死要活的娶我二姐。”金竹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我二姐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我大姐说了一句话,她说,我们和金家永远都是我二姐的后盾,她说,人心易变,你喜欢我二姐的时候,你看她百般好,可有一天,当你的这份喜欢淡了,你看她就是百般挑剔了。所以,二姐夫,说真的,要不,你和我二姐先写一份和离协议如何?”金竹一脸严肃。
薛正峰呆了呆,和,和离?
碰!薛正峰猛地站起,砸了酒杯,怒吼,“和离?我和她不和离!想都别想!”
正在默默吃着蚕豆的金佑安抬手护住他跟前的蚕豆碟子,要砸桌子了?
下一秒,薛正峰猛地砸了一下桌子,怒瞪一脸闲闲的金竹,“她嫁给我了!她就是我的!你们别想把她带走!”
吼完,薛正峰如同旋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金竹托腮,看着他那二姐夫旋风一样冲出去的时候还撞倒了门槛边上的放着桂花的篮子,金竹叹气,喃喃说着,“当初二姐怎么就嫁了?”
金佑安捡起蚕豆默默的嚼着,薛正峰其实很精明的,人情世故也很精通,八面玲珑的一个人,大概是遇到了身侧的这个人的姐姐,就有点晕了。
金佑安瞥了眼背对着他还面对着外头感慨的金竹,默默伸出手,摸来桌上剩下的唯一的干净的杯子,刚想喝——
“佑安!你不能喝!”
金佑安看了眼被金竹拿走的杯子,垂眼,不过是这酒的确很香,他想试一试而已。
“等你再大点呢会给你喝的。走啦,回家。”
走在青石板的小巷上,左侧人家的桂花树偷偷的伸出了枝丫,犹如天上碎碎星星点点的花瓣洒落下来,乘着风,悄悄的落在了金佑安的肩膀上,头上。
金竹看见了,便笑着抬手拂去金佑安肩膀和头上的花瓣。
“在金陵,不会有任何一户官宦人家会这般说话。”金佑安仰头看着比他年长六岁,但眉眼间看着却像是一个稚童般干净又顽皮的金竹。
“啊?”
“他们不会说签什么和离书,也不会说什么八抬大轿把出嫁女接回家的话。”金佑安自顾自的说着,“若是嫡妻不受宠,他们也不会让他们和离,他们最多就是让嫡妻掌家,给嫡妻脸面。”
——比如说他的娘亲,他好几次见娘亲在唐家,在他的外祖父外祖母前哭诉着委屈。在赵家,在他的记忆里,赵霖几乎从不踏入娘亲的院落。
“哦……”金竹摸着下巴,看着神色间透着淡淡的金佑安,“那你是觉得我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吗?”金佑安反问。
——与世俗的规则礼法截然不同,难道,不是做错了吗?
“我没有做错。爱护自己的兄弟姐妹,这是我金竹的规则礼法。”金竹半蹲下,看着金佑安,眯眼一笑,“你要知道,金家,是独一无二的金家,我金竹,是独一无二的金竹。”
金佑安静静的看着金竹好久,才低声说道,“我……羡慕大姐二姐。”
“傻瓜,你现在也是我金竹的兄弟啊。你是六郎,我是三郎,你也是被我爱护的呀。”金竹说着,直起身,揉了揉金佑安的头发,这孩子是傻了吗?
金佑安怔了一下,随即眉眼温和了下来,这人……真的是有趣奇妙。
*****
而当金竹和金佑安回家后。老神仙古城就来给金佑安把脉问诊了。
金竹看着金佑安喝了药,那老神仙古城又给金佑安扎针,见金佑安似乎沉沉入睡的样子,金竹便和老神仙古城去了外头说话。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金竹低声问道。
“嗯,不错,他恢复得挺好的。”古城很满意,金佑安实在是个极为聪慧的人,他只是给金佑安简单讲解了一下要怎么去感知,去控制,那金佑安很快就领悟了,目前他体内的蛊已经能够很好控制了,余下的毒素再好好清理就成了。
“那他的睡眠呢,能想办法给他改善一下嘛?”金竹问着,有些烦恼。现在如果不是他和佑安一起睡,佑安就会睡不着,然后半夜爬起来坐在院子里看天发呆。
——要不是林叔偷偷的私下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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