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皂双手背起克鲁斯，微微偏头，轻生安抚道：“会没事的，注意安全，那块晶石太大了搬不出来，我带他进去，看看能不能吸收掉他身上的伤口污染。”
唐曌目送宋皂背着人走进黑雾里面，眉眼微垂，撇了一眼屏幕，挥手将屏幕扯下去。
手中的卡牌被收进袖口当中，只露出一角红色的1。
抬起头叹出一口气，食指和中指充裤兜将手机夹出来，微微用力往上一扬，手掌接住翻转过来的手机，点开地址。
看着被系统自动识别的密密麻麻的白色小球，黑色小球在绿色，黑色等不同的区域活动。
而他们所在区域是医院里散发的却是微弱的红色光芒。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唐曌眼底，红色区域像块凝固的血斑，死死钉在医院的位置。
他指尖划过屏幕边缘，冰凉的触感让思绪清明了些——红色代表危险，可里面藏着晶石，藏着宋皂和克鲁斯，根本退不得。
渡边雄太在一旁捂着胳膊上的伤，声音发紧：“唐曌，刚才克鲁斯那样……是不是意味着里面的那些医护人员也身体里早已被黑雾所侵害，但按照宋皂的说法，他们保持着日常工作的状态，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我们碰见的黑雾都是激起别人内心中的**，难道他们的**是上班吗？”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光秃秃的地面，连风都带着股压抑的滞感，“这里连只活虫，活草都没有，太不对劲了。”
唐曌微微瞥他一眼，抿唇，当他听**是上班的时候，他仿佛在渡边雄太的脑子里看见了大西洋。
唐曌没接话，把目光转会回去，盯着屏幕上缓慢移动的黑白小球。白色小球大多绕着红色区域外围走，像是在忌惮什么；黑色小球却敢往里面探，只是进去后没多久，光点就会变得黯淡。
“嗡——”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上的红色区域猛地扩大了一圈，紧接着，一道微弱的绿色光点从医院内部闪了闪，很快又消失了。
唐曌心里一紧，那是宋皂的信号——他之前给每个人的手机都设了定位标记，绿色代表安全，现在这一闪，更像是在求救。
而绿色背后黑白交融的光点却越来越亮，两个颜色互相打架互相争夺彼此的地盘领域。
“走，进去看看。”唐曌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看向医院门口的黑雾。这次他没贸然迈步，而是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剩下的不同类型的透明碎片，攥住那块圆润的在手里。
碎片传来淡淡的暖意，像是在驱散周围的阴冷。
渡边雄太愣了愣，下意识想跟上，却被唐曌抬手拦住：“你也受伤了留在外面。”唐曌将碎片塞给其他没有受伤的人“要是看见黑色小球靠近，就用碎片烧它们——碎片遇魔气会燃，能挡一阵。”
他把一些碎片塞到对方手里，“我很快回来。有棱角的对付白色，圆润的对付黑色。”
说完，唐曌攥着碎片，一步步走进黑雾里。和上次不同，这次碎片的暖意像层保护膜，黑色气体碰到他的衣角，都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但在下一秒又冲过来飞蛾扑火，在黑雾外面的队友眼里就是唐曌进去后一路带着闪电和火花。
唐曌睁着眼，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医院大厅里一片狼藉，输液架倒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僵在原地，眼睛被黑雾蒙住，手里还机械地抓着注射器，手上青筋暴起却是乌黑的，手上隐隐约约有些尸斑。
“宋皂？”唐曌压低声音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他顺着楼梯往地下室走，越往下，黑雾越浓，润圆的碎片的暖意也越明显但同时碎片的大小在手里也慢慢变小。
走到地下室门口时，他听见里面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灼烧。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宋皂半跪在地上，怀里护着克鲁斯，两人周围萦绕着黑色雾气，而不远处的墙角，一块半人高的晶石正散发着淡蓝色的光，雾气一碰到蓝光，就会被吸进去，发出“滋滋”的声响。
可宋皂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他身上的黑雾比之前更浓，甚至有几道黑气正往他的手腕上缠。克鲁斯倒是安静了些，伤口处的黑雾淡了不少，只是还没醒。
“你怎么进来了？”宋皂听见动静，抬头看他，声音有些虚弱，“这里的魔气比我想的……更凶。”
他想抬手，却发现手腕被黑气缠得发僵，“晶石能吸魔气，但它好像在排斥我，每次吸完，都有魔气反冲回来。而且他甚至会吸收我身体里的魔气，我不太能靠近他。”
唐曌快步走过去，把手里的有棱角的透明碎片按在宋皂的手腕上。碎片一碰到黑气，立刻燃了起来，淡金色的火焰顺着黑气蔓延，很快把缠在宋皂手上的黑气烧得干干净净。
宋皂闷哼一声，脸色稍微好了点而唐曌手里的棱角碎片却像是吃饱一样变得有手掌一样大，摸起来却更尖锐更锋利。
唐曌捏了捏手里变大的棱角碎片，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碎片边缘的锋利感，像是淬了层看不见的锋芒。他看向宋皂腕上残留的黑气痕迹，又瞥了眼不远处的晶石：“这碎片能吸收魔气，或许能帮你稳住身体里的黑气，别硬扛。”
唐曌声音顿了一瞬，认真的看着宋皂：“但也有可能直接把你这个魔头燃烧殆尽。”
宋皂点点头，扶着克鲁斯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晶石散发的蓝光范围。他刚坐稳，就看见唐曌握着碎片朝晶石走过去。
淡蓝色的光碰到碎片时，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原本温顺吸收魔气的晶石，竟隐隐透出股抗拒的意味，表面甚至泛起一层黑色纹路。
“小心！它好像在排斥碎片！”宋皂急声提醒。
话音刚落，晶石突然释放出一道黑色冲击波，直奔唐曌而去。唐曌反应极快，侧身躲开的同时，将手里的锋利碎片往前一递。
碎片瞬间燃起点点金光，与黑色冲击波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冲击波被打散，碎片却也黯淡了几分，边缘的锋利感弱了些。
唐曌摩挲着碎片，觉得自己猜测的不错，魔气直接也是谁也瞧不上谁的，容易打起架来，难怪小说里总是将魔气归纳为坏人的一批，还是灵气更温和容易让人去修行。
唐曌退了两步，看着晶石表面不断游走的黑色纹路，黑色纹路反倒慢慢要侵蚀掉表面的光芒，唐曌看着像心脏一起起伏呼吸，变大的晶石，突然明白过来：“这晶石不是天然能吸魔气，是被魔气污染后，才反过来吸收同类，它现在更像个装满魔气的容器，吸得越多，反噬越重。”
“又或者说，他伪装成可以吸收安抚魔气的晶石，却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这么点玩意都有自己的意识了吗？”
唐曌有些不可思议的发出疑问，但看着晶石也不得不去逐步认证自己的猜测。
他转头看向宋皂，又看了眼昏迷的克鲁斯：“克鲁斯身上的魔气还没清干净，要是晶石突然失控，我们都得被困在这。
而且克鲁斯处理好伤口之后还有渡边雄太，他伤得虽然不如克鲁斯严重，但也需要解决一下隐患。”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块圆润碎片，“你帮我稳住克鲁斯，我试试用两块碎片配合，把晶石里的魔气引出来。”
“太极讲究阴阳，这两块碎片一锐一圆、一刚一柔，说不定能像阴阳鱼一样，把晶石里的魔气缠出来。”
唐曌将圆润碎片抛给宋皂，指尖还残留着棱角碎片的凉意，“你按住克鲁斯的后心，用圆润碎片稳住他的气息，别让他被晶石的魔气波及；我用棱角碎片破晶石的防御，咱们同步动手。”
宋皂接住碎片，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他立刻将碎片按在克鲁斯后心，碎片贴上去的瞬间，一道淡白的光纹顺着克鲁斯的脊椎蔓延，将他体内残存的魔气暂时压了下去。克鲁斯闷哼一声，眉头却舒展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
唐曌见时机成熟，握着棱角碎片一步步靠近晶石。
此时晶石表面的黑色纹路已经爬满了大半，淡蓝色的光芒缩成了一个小点，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他深吸一口气，将棱角碎片对准晶石最显眼的一道黑纹，猛地刺了下去！
“滋啦——”
碎片刺入的瞬间，金光迸发，黑色纹路像是被烫到的蛇，疯狂扭动起来。
晶石剧烈震颤，里面传来沉闷的“轰隆”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撞。唐曌死死攥着碎片，指节泛白：“宋皂！动手！”
宋皂立刻催动圆润碎片的力量，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克鲁斯丹田升起，圆润的碎片在治疗克鲁斯的身体的时候也被宋皂体内的魔气推着打着蔓延出去。
顺着地面蜿蜒流向晶石，像一条白色的丝带，缠上了晶石表面。白光与金光一触，立刻形成一个旋转的光涡，将晶石里的魔气一点点拽了出来，黑色的雾气被光涡裹着，再也无法钻回晶石，只能化作一缕缕黑烟，在光涡中慢慢消散。
可就在这时，晶石突然猛地收缩，表面的黑色纹路瞬间暴涨，竟挣脱了光涡的束缚，朝着唐曌的手腕缠去！
唐曌下意识想躲，却发现碎片已经和晶石嵌在了一起，根本拔不出来。黑色纹路顺着碎片爬上手背，他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有无数根冰针在扎进皮肤。
“唐曌！”宋皂见状，立刻想冲过来，却被克鲁斯突然抬起的手拽住——克鲁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瞳孔里蒙着一层黑雾，嘴角勾起诡异的笑，竟朝着宋皂的手腕咬了下去！
宋皂被迫后退，手里的圆润碎片光芒骤减。光涡失去了白光的支撑，瞬间变得不稳定，里面的魔气开始反扑，朝着唐曌的方向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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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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