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里的女主角说:“下雪了,我好想你啊。”
宣州很少下雪,每年在过年前后会下一点,但不多,远没有北方的大雪看起来壮观浪漫。
满知突然在想,今年会下大雪吗。
想着想着,他把头转向一侧,发现他的同桌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有电影画面发出的淡淡的光打在谷觉周的头上,看不分明。
运动会让大家放松了几天,现在又开始进入常规的学习,但第二天,谷觉周没来。
老师说谷觉周请假了,满知打开微信给他发了消息。
——ManZ:怎么没来上课?
等了一会儿才收到回复。
——觉:【图片】
——觉:没事,就是有点烧,我一个人可以。
满知点开图片,是一根温度计,上面的温度显示到了40度。
——ManZ:你这叫有点烧?都他妈四十度了,再烧脑子都烧坏了。
——ManZ:在哪儿,是以前的谷宅吗。
——觉:没,那栋房子被抵押了。
——觉:【位置】
——觉:现在在这儿,你别来了,路有点远。
满知知道这地方,比起谷宅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但还算过得去。
下午一放学,满知就叫司机给他送过去了。
——ManZ:几楼?
——觉:404
——ManZ:Not Found
——觉:我下来接你。
——ManZ:……开玩笑的,你没看过那种网页吗。
——ManZ:不用下来,我知道在哪儿。
谷觉周没回。
满知在下面等电梯,看着一层一层跳跃的数字,到1的时候,电梯门打开,谷觉周就在里面,靠着电梯里的镜子,脸烧得通红,电梯到了也没发现。
满知赶紧进去按了四楼,走到谷觉周旁边,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手被烫的一缩。
谷觉周睁开眼睛,睫毛很长,扑闪扑闪的。
“小满哥……”
“快别喊了,你这破锣嗓子。”
四楼到了,404的门开着,满知把他扶进去,这烧糊涂的走的时候连门都忘记关了。
谷觉周把头埋在他肩膀上,额头上的汗滴下来,粘粘糊糊的,满知感觉要被他烫出一个洞来。
满知看了下谷觉周住的地方,简直是一眼就能看完。
一个房间一个厕所一个厨房,逼仄得满知觉得呼吸都困难,也不知道怎么谷觉周怎么住下去的。
满知把谷觉周放在床上,谷觉周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
满知拿出从家里带的汤,问他:“喝不喝?”
“你熬的?”谷觉周抬眼看了一眼。
满知嗤笑一声:“本少爷长到十七岁就没自己做过一次饭,你觉得可能是我熬的吗?”
“舒姨熬的。”满知给他喂了一口。
谷觉周喝了,说:“真甜。”
满知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比平常高了一个度:“你他妈烧得味觉都没有了,这汤咸口的!”
谷觉周笑了,这笑还带着病态,脆弱得很:“可能吧。”
满知给他喂完,又拿出冰袋来:“来,还是冰的,快躺下,把冰袋用上。”
谷觉周乖乖躺下让满知把冰袋放在他额头上。
“怎么发烧了?”满知问。
“上次的感冒没好彻底……”
“怪不得这几天你脸上都是红的,合着一直烧着呢?!”满知突然想一拳砸谷觉周身上,这该死的。
是了,谷觉周这几天恹恹的,一直没啥精神,脸还红得不正常,满知还以为是跑步跑的。
不过也不怪他,在众人心里,谷觉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给人一种成熟健壮的错觉,和真正的高中生之间有壁。
谷觉周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拍了拍满知的手,安慰道:“前面都是低烧,没事。”
满知又被他一烫,赶紧把手给他塞了进去,他懒得听这人一直没事没事的,不耐烦地说:“烧死活该。”
……然后起身撕开一包感冒药泡上了。
放在床头柜上等药凉了一会儿,满知就□□上的病号喝了下去。
之前的冰袋开始融化,不管用了,满知就拿下来放到一边,随便扯了两张抽纸给谷觉周把脑袋上的水和汗胡乱擦了。
谷觉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卧室的灯关着,满知人已经不在了。
谷觉周轻轻笑了下,身上还有点难受,肚子也开始饿起来,但他不想管了,就想躺在床上不分白天黑夜地睡下去,但又想起了什么,认命地打开灯下床。
在卧室的角落里舀了碗猫粮,就算他饿,也不能让满知的猫饿着。
谷觉周打开门,嘴里喊着:“咪咪,吃——”
话还没说完,谷觉周就看见客厅里开着暖黄色的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那只小狸花,不是满知又是谁。
原来他没走。
谷觉周突然觉得身上的力气回来了一点。
满知笑着,嘴里却嫌弃地说:“你给它取的名字?”
“没。”谷觉周走过去和他坐在一起,把猫粮放在地上,小狸花就从满知身上下来去吃饭了。
“你之前没取名字,我不知道该叫它什么,就干脆用所有猫的通用名了。”
满知看着猫,谷觉周看着满知,心里一股暖流涌上。
爸妈去美国后,他搬到这个屋子里,从来都只把这里当成一个吃饭睡觉的容器,但现在这一幕太美好,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你要取吗?”谷觉周问。
满知瘪了瘪嘴:“先不取吧,我还没想好。”
“嗯……你怎么没回去?”谷觉周开口,声音很轻。
“我回去了你烧死在家里怎么办,再说了,这猫怎么办,你要是烧糊涂了都没人给他喂饭。”满知说,“我已经给爸妈说了,今晚不回去。”
“我不是起来给他喂饭了吗?”谷觉周反问,但却没有该有的语气,甚至还带上了点微不可查的委屈,“你的猫,我养得可好了。”
满知看着之前还是一个瘦弱小团子的狸花,再看现在还已经长大不少的咪咪,确信谷觉周没有说谎,他确实把它养得很好。
“那我拜托你也好好养养自己行吗?”满知无奈地说,“发烧几天了也不知道去看医生。”
谷觉周没说话,满知说:“算了,你想吃什么?”
“你做吗?”
满知:“……”
“我再说一遍,本少爷长了快十七年就没自己做过饭,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那……都行。”谷觉周说。
满知打开手机给全聚斋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送点清淡的饭菜来,两个人吃完,谷觉周把盒子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
吃完饭,满知在阳台上吹了吹风,谷觉周也想过来,被满知炮轰走了。
阳台是开放式的,只用了高度大概在满知腰部的栏杆围了一圈,但现在已经被谷觉周用纸壳子封住了。
满知疑惑:“你用纸壳把栏杆封住干嘛?”
谷觉周:“猫对高度没概念,我怕它一不小心从栏杆的缝隙里掉下去。”
满知没养过动物,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他看平常的猫都是跳上跳下的,网上还有人做实验,把猫倒着扔下最后还能脚先稳稳落在地上,让他以为猫很能“跳高”。
小狸花吃完饭也来阳台,在满知的脚边,用指甲扣着纸壳,发出刺耳的声音,满知简直接受不了,觉得这和星姐上课时指甲刮在黑板上的声音差不多。
为了逃避这魔音贯耳,满知从阳台进来,说:“今晚我睡沙发吧,你有没有衣服,借我明天穿一天。”
“你还是睡床吧。”谷觉周找了两件给他,“浴室在那里。”
满知去洗了澡,出来就看见谷觉周在沙发上放了一床被子,准备自己睡上去,满知眼疾手快地跑到沙发上先钻了进去。
“说了我睡沙发,你一病号赶紧给我睡床上去!”
谷觉周被他快速的动作一惊,接着失笑,又从里面找了一条薄毯搭在了被子上,说:“寒露刚过,晚上冷。”
然后又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吹风机来,让满知吹了再睡。
满知胡乱吹了个半干,又被谷觉周按着吹成全干,直到满知头发上没有水之后,谷觉周才拿着吹风机自己洗澡去了。
十点左右,谷觉周又躺上了床,不知是不是下午睡得太久,谷觉周这会儿倒没什么睡意。
夜晚很安静,时不时有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一些昆虫的鸣叫。白天所忽略的,到夜晚却如此明显。现在满知就和他一墙之隔,穿着他的衣服,盖着他的被子,身上还是他沐浴露的味道。
谷觉周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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