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飘渺话音犹在,陆嘉弈突然直直向后倒去,歪在抬起的床头上,人事不知。英格呆了一呆,慌忙去扶陆嘉弈,并试探她的鼻息,气息温热,略有些急促,稍稍放下心来,痛悔自责一齐迸发。
刚才不该指责陆嘉弈的,不该在这个时候跟她吵架,不该在明知道她身体不济的当下跟她挑明……
我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英格把床头放平,轻轻将陆嘉弈放正,为她盖上被单并掖好。陆嘉弈昏迷前所说的话,她听到了,当时没顾得上,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极其扎心,刺痛不已。眼泪不知不觉涌了上来。
英格呆立片刻,方才想起要去找护士给陆嘉弈做心电图检测,暗责自己不当主治医生才几个月,就退步成这样。她快步走出病房,右脚一转便要走向护士台时,意外看到庄恕守在门外,看上去像是来了好一会儿。朝庄恕点了点头,继续去护士站说明情况。她看护士们行动起来,方才回到病房,发现庄恕已经进去了。
庄恕将轮椅靠近床边,凝视着陆嘉弈的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让英格感到很不舒服。
不多时,一名护士推着心电检测仪过来,熟练地给陆嘉弈贴上电极,开始监测。心电的声音通过机器的传导扩大,在病房里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英格看向不断跳动的心电图,很明显的窦性心动过速,暗暗后悔。
又一护士推车进来,准备给陆嘉弈打吊瓶——这是每日都有的。
庄恕控制轮椅离开病床边,和英格一起退到病房的角落。直到护士忙碌完陆续离开病房,英格才出声问:“庄总几时到的?”
“我来有一会儿了,听到你们好像在吵架,就没进去。”庄恕看了一眼英格,“施董今天有些失常,不太像你平时的为人。”
英格嘿然无语,过了半晌说:“我后悔了。”
“施董要留在医院里等她醒来吗?”
英格沉思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说:“改天吧,我现在太冲动了。”
“我会等到陆嘉弈醒来,不管她是什么情况,到时都会告诉你一声。”
“谢谢。”
“不客气。”
英格的目光再次落在陆嘉奕的身上,脸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只有头发、眉毛、睫毛是黑色的,整个身子盖在白色的被单下,沐浴着在黯淡的天光,连阴影也是浅淡的,仿若安格尔笔下的素描。
阿丽莎绝食躺在床上,差不多也是这幅光景吧。(注)
恐怖的联想让英格打了个寒噤。她挥开不祥的想法,视线转到床头柜那鲜艳的红玫瑰上。
“你为什么会送红玫瑰?”
庄恕对上英格的视线,平静地说:“这是陆嘉弈想要的花。”
英格若有所思,轻声道:“我从没给她送过花。”
“为什么?”
“她不喜欢。”
英格沉默了一瞬,闭上眼睛。她自始至终都清楚自己会给陆嘉弈带来压力,才会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她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颓唐。
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
庄恕没有出声挽留,只是投以同情的目光。她开始思考英格知难而退的可能性。
直到徐抱秋回来,午餐时间早已过去,陆嘉弈才悠悠转醒。徐抱秋见她醒来,又惊又喜,急忙去喊护士,又踌蹰片刻,方才按事先的约定,叫醒坐在窗边小憩的庄恕。
等护士确定陆嘉弈没事后,庄恕示意徐抱秋暂时外出回避,她有话和陆嘉弈说,顺便看着陆嘉弈吃饭。徐抱秋便出去了。
陆嘉弈把徐抱秋带来的小米粥和骨头汤都喝光了,没动肉和菜,便将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
“你对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还记得多少?”
陆嘉弈无奈地想了想,说:“英格发现我在装失忆的,也知道我想分手的事了……她很生气。”
“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后说了什么?”
陆嘉弈皱眉想了一想,摇摇头。
“我想也是。”庄恕若无其事地说,“为保险起见,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基本上听了大半。”
陆嘉弈感觉很微妙,这么优雅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偷听,还堂而皇之说出来了。
“你正式跟她提出了分手。”
陆嘉弈呆了一呆。
“然后你就昏过去了,我想施董大概会装作你没提出过分手的事。”
“……她装也没用,我不记得的话,还是会再次提出来的。”
“明天你还能记得自己和施董吵过架吗?”
“应该能记得。”
“明天还能记得自己和她吵了什么吗?”
陆嘉弈沉默了。
“施董问我为什么会送红玫瑰,我说是你想要。”
陆嘉弈眉头抽了一抽,细想又觉得无法反驳,幽幽地问:“你想说什么?”
“你是想慢慢脱钩,还是快刀斩乱麻?”
陆嘉弈才思忖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说:“能分别说说吗?我现在一想就头疼。”
“慢慢脱钩的话,你就要有耐心,多和施董谈话几次,我这边会按部就班和你接触。时机成熟,施董接受现实,就会和你分手。这大概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
“快刀斩乱麻呢?”
庄恕没有马上回答,陆嘉弈奇怪地看向她。
“我在犹豫要不要说。”
“为什么?”
“这个办法会伤她的心。”
“你先说吧。”
庄恕叹了口气,说:“施董大概这两天都不会来医院了,这段时间你就办理出院手续,工作那边一起辞了。然后你跟我去京城继续接受治疗。施董发现你一走了之,可能还会去找你,你只要坚持不见她,她最终会尊重你的决定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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