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许卓想要送骆枕木回家。
但骆枕木开着奥拓就走了,根本没给许卓说话的机会。
彩毛们也约着一起回了车行。
商场门口,只剩下王兴也和许卓两个人。
“那我也先走了。”王兴也有些尴尬地开口。
其实这几年他一直和许卓联系,当然,他们聊天的话题只有骆枕木。
但在上回借钱事件之后,王兴也就拉黑了许卓。
他虽然一直觉得他家天线和许卓真的挺配的,但是王兴也当然不会违背天仙本人的意愿。
后来王兴也也自己反省过,他身为骆枕木的最好的朋友,确实不该做这种吃里爬外的事情。
所以今天许卓出现的时候,王兴也本身也有点尴尬。更别说饭桌上发生的那些事儿了,王兴也就差给自己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杨家的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啊?”许卓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看着骆枕木的奥拓远去的方向。
“杨桨,船桨的桨。”
“你说,杨家那个老太婆,怎么好意思把他送过来的啊?”许卓嘲弄似的说了一句。
王兴也没有应声,其实他也不喜欢杨桨。许卓说得没错,没有杨桨,那天仙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他可能会是一个老师,可能会是公务员。但绝对不会是修车工。
王兴也叹了口气,“天仙的事儿,他自己决定,不管他怎么做,我都全力支持。”
说完,他朝着许卓挥了挥手,“行了,我要回去了。你以后少来找天仙吧,他有些烦你。”
-
骆枕木回家的时候,高中生还在吃饭。
他吃着不知道从哪打包的,一看就没什么营养,路边几元钱一份的炒饭,手里还拿着一本单词册。
怎么他们家两个人活得都这么质朴,像是下一秒就要穷死了似的。
“你晚上就吃这个?”
杨桨抬头,这才注意到骆枕木已经回来了。
他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然后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方便还便宜。”
“我又没不给你拿钱,你在这儿省个什么劲儿?”骆枕木快步走过去,将杨桨手中的饭抢了过去,丢尽了垃圾桶,“别吃不干净的东西,一会儿脑子给你吃坏了考不上大学。”
“我觉得伪人小说比炒饭对脑子的伤害要大一点。”杨桨不服气地说了一句。
“你和我比?我又不考大学,脑子听坏了也就听坏了。”骆枕木挑眉看了杨桨一眼,然后点开手机外面,给杨桨点了有营养的餐食。
“你今天晚上吃的什么?”杨桨放下手中的单词册,看着骆枕木。
“别人请客,吃的中餐。”
“谁请客?”
“你又不认识,问什么问。”
杨桨果不其然闭嘴了,他的视线又落在手中的单词册上,开始一个个拼读。
“给你点了中餐,一会儿记得拿,我要去洗澡了。”骆枕木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对正在看书的杨桨说。
“是你今天晚上吃的那家吗?”杨桨转头突然问了一句。
骆枕木笑着说,“那家我可点不起。”
杨桨又不说话了,但这次他没有转过头去看书,而是一直盯着骆枕木。
骆枕木觉得自己和小孩子呆久了,都有点摸清了他的意思了:高中生这会儿在生气呢,平时自己再忙,放假的时候也会回来给他做饭。
今天却丢他一个人在家,他在生闷气呢。
“嘿?你还生气了?”骆枕木笑了笑,“我不是给你说了吗?别人请客。”
“不能带家属?”
“你想和陌生人吃饭?”骆枕木反问,杨桨沉默了。
“你至少要给我发个消息吧?”
“......行,我的错,行了吧。”骆枕木果断认错,主要是不想和杨桨扯了。
“那你下次带我去吃那家中餐。”
骆枕木抬眸,看着逐渐学会“蹬鼻子上脸”的杨桨,乐了,“那东西不好吃,冬至前带你去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兴也牌烧烤,想吃吗?”
“车行又要团建?”
“应该吧,之前几个月大家都过得不太好,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杨桨点头,“好。”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事儿。”骆枕木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不许喝酒。”
听到这句话,杨桨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喝酒怎么了?”
“你不知道你会发酒疯吗?”骆枕木说完,看向杨桨红了的脸,了然道:“看来是知道的啊?”
其实杨桨喝了酒都挺乖的了,也没怎么发酒疯。
骆枕木就说出来逗逗小孩,没想到杨桨还真的是个脸皮薄的,直接就红了脸。
“我那次之前都没喝过酒。”杨桨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啊,你还在上学喝什么酒?”骆枕木顺嘴说了句,然后就进了浴室。
杨桨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抿了抿唇,捏着单词册开始认真背诵。
单词的拼读声甚至一度穿破骆枕木浴室里的水声,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小学生么?背单词背这么大声?”骆枕木不堪其扰,在浴室大吼一声。
杨桨安静了两秒,然后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被影响。
等到他的外卖送到,他才安分了一会儿。
骆枕木带着一身热气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杨桨已经吃完饭,甚至把外卖盒子都收好了,正趴在桌子上写卷子。
骆枕木晃荡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坐直!”
杨桨吃痛一声,随后挺直了背,“你下回能不能轻点?”
“轻了你不长记性。”骆枕木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
但他罕见地没有关门,靠在床上玩着开心消消乐。
一直到杨桨把作业写完,他才将视线从手机屏幕里收了回来,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客厅看着自己的杨桨,问:“你看我干嘛?”
“你刚刚,是不是在陪我写作业?”杨桨不明白骆枕木为什么不关门,但这会儿他刚写完作业,骆枕木就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显然刚才是为了他才强撑着的。
骆枕木当然不可能承认,他举了举手机,“玩开心消消乐上头了。”
说完,他走到房间门口,一只手拉着门,一只手还在揉他眼睛,睡眼惺忪地对杨桨道:“晚安,早点睡吧。”
“晚安。”
-
团建当天,天气不算很好。
这座常年不下雪的南方小城,还飘起了一点雪点。
不过这点雪杨桨和骆枕木都不稀奇,他们长大的地方是山里,那儿一到冬天就会下起鹅毛大雪,甚至雪大了会封山。
所以对这种雪点子,他们只是觉得很烦。
毕竟,路上湿漉漉的,容易把鞋子和裤子弄脏。
但他们到车行的时候,发现王兴也和彩毛们都很兴奋。
他们都是蜀都本地人,都没怎么见过雪,所以就算是雪点子,也很让人兴奋。
甚至蓝毛还煞有介事地收集了一点覆在车玻璃上的薄雪,堆了一个雪块儿。
虽然他嘴硬说那是个雪人。
烧烤烤上的时候,这个寂寥的冬日才有了几分火热的迹象。
一群人游戏也不打了,围在烤炉边取暖,
最后的后果是,往往烤串才熟,就被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手抢了过去。
好好的团建变成了“烤串争抢大赛”,拉不下面子的,比如杨桨,愣是一串都没吃到。
还是他“家长”骆枕木发现了这小子一口没吃,从黄毛手里抢了两串塞给他,他才吃上了今天的第一口肉。
还有更惨的,比如王兴也,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说遇到了一群不去投胎的饿死鬼,他烤一串没一串。
到了最后,十斤羊肉竟然还有些不够。
还是骆枕木点了外卖,又送过来一点肉,才把这群人喂饱。
氛围太好了,骆枕木被不知道谁塞了一瓶啤酒在手里,他想着反正没开车,就喝了起来。
其实他酒量很好,至少在整个车行算得上排在前面的。
偏偏彩毛们不信邪,一个二人都带着酒来敬他,妄图把他喝倒。
骆枕木来者不拒,就这样笑眯眯地把所有彩毛喝到求饶。
王兴也还在旁边笑,“你们都不知道天仙吧!天仙以前可是白的二斤起步的!”
他说出来这句话骆枕木都听笑了,他懒散地靠在露营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吹牛吹大了,我什么时候喝过两斤?”
“怎么没有?你突然消失那天地前一个晚上,和许卓,是不是喝了两斤?最后直接喝晕了!”
“......”骆枕木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王兴也,眼里还带着笑呢,但王兴也就是被看得背后一凉。
他看了看坐在骆枕木旁边的杨桨,自知失言了,自罚了三杯,然后不再说话。
“许卓?上回借你钱的那个?许老师的哥哥?你怎么和他喝这么多酒?”杨桨开口问,他当然听到了王兴也说的话,也自然知道王兴也罚酒是因为骆枕木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儿。
但许卓这个人被提起过太多次,甚至有一次是作为骆枕木的“男朋友”被提起的。
杨桨想忽视都难。
但是在场那么多人没人理他。
王兴也是不敢说,骆枕木则是完全忽视了他。
杨桨掐了掐自己手心,自嘲一笑,其实他都没把自己最想问的问出口。
他最想问的,是:骆枕木和许卓到底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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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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