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看屋子里那个脑子转了转对着太医道,“既然死不了,你不要急着开药了。”
太医大惊,“万万不可,虽然不会死人,但这么拖下去难保惋娘娘自个挺不住就过不去了。”
皇帝眉头微皱,这时候德顺公公来报告说宁王在龙行宫求见皇上,皇帝挥手示意他下去,他看看屋里头,心里转了几转,“这样啊,你把她肺炎治好,但不要治得全好,让她安安静静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来月,朕不要她痊愈她就不能痊愈。”
太医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遵照皇帝意思下去了。
皇帝走到徐锦云床前,见她面色潮红,呼吸粗重沉长,不是个好的,看着怪可怜见,难得慈爱坐在她床边用手背试探下她额头的温度,果真烫人得紧。
真是苦了你了,惋兮。
皇帝并没有马上去见宁王萧靖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听说徐锦云病倒消息的萧靖远心急如焚,他是知道她身子不好,他没想到父皇会如此苛待她。如此不下三天。
宁王萧靖远终于松口要请求皇帝赐婚。
皇帝笑道,“脑子转得这么快呀。”
皇帝笑得出萧靖远笑不出来,他据宫里头的暗线来报,皇帝拖着徐锦云的病情,治疗好了可是成日昏昏欲睡的,起不来床,一天也醒不了几个时辰。他不能不快,他深恨自己无能,痛恨父皇的残忍,为什么偏偏这么逼迫他。
为什么跟他做对是父皇呢。
既然父皇你对锦云不利,就不要怪儿臣对你不孝。
萧靖远道,“请父皇不要在为难锦云。她身子拖不起。”
皇帝悠哉道,“为了一个女人来求朕,远儿你不要以为你是朕的皇儿朕会一再宠着你,你要跟我讲条件得把你自己的垫到跟朕一样的高度,等你有足够强大能力再来跟朕将条件,你先把小慧公主娶了,她的病自然会好的。”
“父皇。”萧靖远原本是想先应下来,拖着婚期,以待时机,可父皇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把他的婚期同锦云的命联系在一起。
皇帝走过去拍拍他年轻力壮英俊潇洒儿子的肩膀,笑笑道“你心里那点儿想法父皇心里有数。好好成亲去吧。”
萧靖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火速出宫去,他要成婚愈快愈好,最好是在三天内完成。
锦云她拖不起。
皇帝看着这个他一向宠爱的小儿子,心中滋味万千,宠爱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他可以拥有一个这么喜欢他而他也喜欢的爱人,他可以自由自在潇洒自在的生活,多么美好的年纪,多么动人心肠的感情,可惜这些东西都是萧家人配不上。
徐锦云这些天来昏昏欲睡,怎么真不开眼睛,提不上精神,当她可以完全恢复身体可以下地走路时候她听说宁王殿下萧靖远已经结婚一个月了。徐锦云看着眼前看得正娇媚的花儿,手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犀利的指甲嵌入肉里,划出丝丝血痕。
萧靖远,他跟她没关系了,本来不是一路人,这不,她一提分手,那边上赶着结婚,自己原来是感情旅程一个驿站,他停歇了会儿自己当他是个长居着,是自己太傻了,这么大了还陷入小情小爱的漩涡。
“花儿开得漂亮吧,你要是喜欢朕让他们摘剪些送你屋子里去。”徐锦云陷入自我的感情的悲痛中,没有察觉到皇帝的到来,她转过身去见到那个害她躺了足足一个多月床的皇帝,心里自然是没什么好感。
徐锦云要屈膝行礼,皇帝扶着她道,“身子刚好,免礼吧。”正随徐锦云的心意。
该应付还得应付,徐锦云问道,“皇上,您的第一个条件我已经完成,第二个呢。做完这些你可以放我走吧,我跟你儿子再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大可放心了吧。”徐锦云厌恶极了他,连礼节称呼也省了。
希望办完这两件事情后可以离开他们萧家父子,她想离开,她谈了一段失败不光彩的恋情,自个还天真以为能和对方共同携手到老,结果人家连一点担当都没有,他是个懦夫,自己却把他当作自己依靠。是自己犯傻,是自己天真,活该上当受骗,被骗来这儿愣愣关押一阵子。
皇帝见徐锦云神情冷淡,大致猜测到她听到远儿成亲的事情心里头不舒服,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不舒服,他心情可甚是愉悦,他负手而立,难得露出点微笑,显得他亲切许多,“这第二件事,朕本打算等你病痊愈后告诉你,既然你这么急着知道,那朕告诉你吧。”说着他一手搭上徐锦云的肩膀,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徐锦云心下一惊,面上不显看着他要做什么,听得老皇帝如沐春风笑道,“锦云,留下来,做朕的惋兮吧。”
徐锦云想掏掏耳朵,眼睛睁得大大直勾勾盯着他看,皇帝的每个字她听得懂,可是她不大能理解,或者说不愿意去理解。
皇帝扶在徐锦云腰间的手一拉,徐锦云连人带身靠过去,徐锦云惊了一下复有冷静下来,她目光犀利望着皇帝,他们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皇帝那张眉目俊美,形容俊逸的脸赫然放大出现在自己眼前,他那玫红的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心情不错,他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同靖远一般的美男子,虽然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但时光的流逝使得他的肌肤不再像年轻人那般弹韧有度,不能说是松弛,但也差不多,因为他五官长得好,加上他帝王威严气度,使得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气宇不凡的中年帅大叔,他的头发都是乌黑,看样子保养甚好。
徐锦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臣妾已经是您的惋兮了。”心中不大安。目前的局面她只能一个人应付,也习惯了一个人应付,一想起靖远,她现在就心痛得紧。
皇帝用他那已经是老年人的拇指按压上徐锦云的上下张动的樱桃红的嘴唇,深深望着徐锦云,略带暧昧道,“你知道你打什么注意,死心吧,留在宫里头给朕做伴,以慰朕的晚景。”
听到这话徐锦云眼睛瞪得贼大,挣脱开来,站在距离皇帝两三步地方,“皇上,我们当初说好不是这样的,这要求不行”
“锦云,你没有资格跟朕讲道理,朕就是道理。”皇帝摩挲着爱抚过徐锦云的唇瓣的拇指腹,回味着。
徐锦云脑子嗡嗡跟有蜜蜂乱飞似,她道,“不行,这不可以,我做不到。”其实皇帝的古怪不是现在有的,早在她搬进木樨馆时候,她的衣食起居全被一个姓张嬷嬷照顾起来,她吃得东西全都是精心挑选过,但未必都是她喜欢吃的,她自知自己一个囚徒没资格要求东西,所以有的吃不错了,没有意见。她的衣柜里的衣裳全都是清一色浅色,清淡色。包括她现在身上这件也是淡紫色,透露着清冷风。
皇帝见徐锦云极力反对,淡淡扫了她一眼,仿佛她落入陷阱的颓废力气挣扎的小野兽,“你想当锦云,朕可以立马送你上路,当朕的惋兮才能安然留在朕的身边。”
徐锦云后退一两步,她发现四周环境优美,可她无路可退,不,她是有路,皇帝说得上路,大概是要咔擦了自己。
徐锦云一点儿也不想死,她还年轻,她没活够呢,她怎么可以死呢,可是,这个要求太,太难以接受,她是喜欢好看年轻的美男子,可前面这位好看是不错,但一点儿也不年轻,当她爷爷都足够了。
徐锦云胸中翻涌一阵,她不敢真当着皇帝面前呕吐不已,只是弯着腰怎么吐都吐不出来。
“你是个聪明人,想好了吗?”上头响起徐锦云痛恨至极的声音,他这分明威胁自己要是自己不愿意直接咔嚓了,可是愿意的话,愿意才怪呢。
徐锦云弯着腰要吐不吐好一会儿才算稍稍缓和过来,想起和靖远的那些不作数的甜言蜜语,她恶心透了,现在连他老子也来恶心自己,可锦云真得不想死,她很想活,可没有人能帮到她,只能靠她自己,她苦笑看着皇帝,“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臣妾愿意随侍在您身边当您的惋兮。”说着跪下来低着头。
皇帝伸出手指挑起徐锦云的下巴,“你心里面一定很怨恨朕对吧。”
徐锦云迎着皇帝那审视肯定的目光冷冷道,“怨恨,我也得有那个能力怨恨,我不过是输了,愿赌服输,我输得起。”对,自己输得起,只要自己活着,便可以想其他法子,最近自己是陷入失恋的怪圈里,思索起来不大理智,她可是锦云,徐锦云,一点小小的挫折怎么能打得倒她呢。
“惋兮不是这样的。”头上响起皇帝声音,听上去寻常,少了些威严,多了些说不出的感觉。
锦云道,“我是不知道您心目中的惋兮是什么样子?”皇帝要玩角色Play自己就陪他玩。
徐锦云态度坚硬,语言更是软中带刺,皇帝长长吁出一口气,负手而立,仰望不知何方,“你到底不是她。起来吧。好好扮演好朕的惋兮。张嬷嬷会教你的。”说完皇帝走了,似乎情绪不高。
徐锦云起身后见他落寞寂寥背影远去,并没有同情,心中想得是他口中的惋兮到底是何人。
皇帝的命令很有效率,打那天以后张嬷嬷弄来一波琴棋书画的师傅教习她,想要把她教养起一个举止高雅仪态大方无所不能的才女。
徐锦云开始她的勤学苦练旅程,只是她弹琴弹着弹着不知道跑调到天南海北去,气得教习师傅胡须倒竖,可又不能真得责骂锦云,锦云自己也很无奈,她也挺好奇古琴的弹法,可能是她没那个天赋吧。
弹琴学得尚且如此,其余的更不用说了,诗词歌赋她是听得直打瞌睡,不用想她能交上合心意的诗词。能写几个草莽字就行了。
画画徐锦云更是一绝,她直接糊弄得自己一声颜料,教习夫子看得目瞪口呆,气得哑口无言。
几次下来徐锦云也就下围棋好些,能用野路子赢得教习夫子,但教习夫子也是气啊,有她这么不按规矩下的吗,夫子每每说起,徐锦云道理是一大堆,放下黑子,抱胸信心十足道,“哪来那么多规规矩矩的,能赢就是硬道理,夫子,你没事,来人呐,夫子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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