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云得了单于夜送来一大包东西,并没有当即打开看看,她现在心情有点不在神,抱着一大包东西和一封书信回到自己的闺房,一个类似办公室闺房。
今日小黑口口声声真情实意的表白,要说徐锦云心里一点波动没有那是骗人的。
她将单于夜寄给她的东西搁在桌子上,自己则进去里间床上仰面躺下,双手叠在后脑勺下当作是枕头上的枕头,睁着美目幽幽直直盯着床顶板看。
小黑,黄立青,哎,都是同一个人。
徐锦云侧过身子,单手叠在脸颊下,一手随意搭在纤细如柳枝的腰肢上,脑海里自主想起小黑对她的表白。
锦云,我心悦你。
同样一句话,她从两个不同人口中听说,一个是霸道无理的大顽童单于夜,一个是假装弱小厚脸皮留在家里的小黑。
前者嘛,徐锦云听后照样是该干嘛干嘛,顺便教育下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大顽童单于夜。
小黑那句我喜悦你却好似一颗小石子偶然间掉进她自来无波无澜潭水一般安静平稳的心里,激起了很小一圈圈涟漪。咋一看还是蛮有趣,但细分析下来,利弊清楚。
徐锦云她是个生意人,习惯了用利弊去衡量周围人或事。
小黑,小黑,黄大人,黄立青。
徐锦云安静侧躺着,将小黑在脑中里来来回回过上几遍。末了坐起身子,什么小黑小白,统统与自己无关,她应该在意是自己家人和三餐饭四季衣,这一切都要仰仗她的桐油生意。
所以,事业重要。
徐锦云想明白了这一点,不再纠结于小黑或者说是黄立青,起身下床去看看单于夜给自己送什么好东西,这么一大包,份量不重,体积不小,里面装得是什么有趣事物,得去瞧瞧。
来到桌子前坐下一一打开包袱上的打成疙瘩的结,打开拉开一看,里面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有祥云锦做的披肩,有暖手的温水袋,有做工不甚美观但很有特色犀角,有孩童喜欢玩的泥娃娃,有……
徐锦云拿起一个穿着红肚兜笑得一脸童真的泥娃娃嘴角上扬浅笑起来。这什么跟什么,于夜是打算把整个杂货铺送给自己不成,东一件,西一件,每一件看着新鲜好玩,人们送人东西往往是裹挟着情意,他是何意。
徐锦云不解其意,她拿起旁边的信封拆开抽取里面信纸,展开来看,在屋里明亮温暖的烛光照耀下,信纸上的字格外明显,徐锦云从上至下一行一行阅览下去,看着看着笑了起来。
这是一份很普通的书信,写信人应该是满怀着思念欲归而不能的心情写下的,单于夜用大白话方式书写这封信件,他先是问徐锦云安好,是否吃饭,有没有想他,之类废话却暖人心话。
再者在信里头跟徐锦云说他买来送她的礼物,特别注明不是特意,是每到一个地方觉得好玩,想要同她一同赏玩,既然不能一同赏玩,那他每到一个地方买下一件小物件作为思念送回来。
单于夜不止在信里说道他经过多少码头,去过多少地方,那些人怎么个啰嗦,烦人之类略带牢骚的闲话。
又在信里说他是多么多么想要锦云在他身边,他是做梦都要飞回来,奈何现在人在外地,希望年前能回来见到亲爱的锦云儿。
白话信很长很多,写了有十几页吧,单于夜聊天似说个不停,徐锦云能想象得出他写这封信的情景。
一个人坐在船舱里,在摇曳飘忽欲灭的昏暗烛火下,写下他多日来的心路旅程以及对锦云无尽的思念,天地日月可鉴永恒不变的真心。
心路历程可以,思念适当可以,但这永久不变的真心,徐锦云想没必要。
单于夜的信写得开头有型结尾拖沓,大概是他有无尽的话没有书写完,故而舍不得落笔完结吧。
徐锦云阅读完了单于夜的书信将信纸叠好放在信封里收好,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拉开私人抽屉放进去。
小黑,单于夜,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
次日徐锦云早起匆匆用过早膳,待要叫小黑去牵驴板车时候,才想起来小黑不再是小黑,而是护隐府威严不可侵犯的黄立青,黄大人……
寒秋抱着了资料打了个带烟雾的哈欠,见徐锦云要叫人样子,凑到跟前仰头道:“大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绣雨呢?”徐锦云恢复平常镇定从容表情问道。
寒秋冷得打了个哆嗦,幸而巴山的冬天温度下降不会太快,他眨巴着漆黑明亮的眼睛道:“单大爷今天要出门巡查,没有三五天没法回来,走前特来找二姐让她有空多陪陪念儿。二姐一大早出去过单府那边去了,应该是陪念妹妹去,她叫我转告大姐一声,二姐说徐家图标在单家哪儿绣,这几天她陪着念儿就不去桐油坊里。”
“好,我们走吧,你去,我去牵驴板车。”徐锦云本想让寒秋去牵驴,怕他人小玩心大惹着毛驴把他撅了,改口自己去。
徐锦云一到桐油坊刚要分发任务给管事们做,却在管事处见到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小黑,不是,是黄立青,她眼眸略微闪过光亮,而后严肃道:“你怎么在这儿?”她不知道要叫小黑什么,谁都知道护隐府的统领出现在人前时候是带着面具所以是不见人。
萧靖远道:“锦云,你没把工钱结给我呢。”
“我现在结算给你。”徐锦云说着要叫帐房的章小慧来。
萧靖远忙道:“锦云,这样我亏大了。”
“嗯?”徐锦云单挑眉盯着他看,看他能扯什么话出来。
萧靖远颇为无奈道:“锦云,你怎么说也是我东家吧,你雇我来这儿做工,现在眼看着接近年尾了,年尾东家你说过要给每个工人两月的月钱算奖金,我现在走,太亏了。”
徐锦云嘴角抽了抽,你堂堂护隐府的统领还缺这儿两月月钱?您一个月够上我们这儿工人半年月钱吧。但还是道:“行,我给你结算两月工钱,你可以…”
萧靖远摆手制止道,“不行”
“我没说完呢,你怎么知道不行。”徐锦云双手环胸秀眉微蹙道。
萧靖云义正言辞道:“你是我东家,亦是锦云,锦云你说过,那天我要是要离开得把手头上工作交接好,我现在手里头有好几项没交代清楚,我这样不负责任走了,以后出了乱子我心里岂能过意得去。”
徐锦云想了下好像她当时是怎么说过来着呢,不过你不觉得一个人在表白被拒绝后第二天仍然能若无其事站在你面前跟你共同处事你不觉得有点怪,或者说不好意思之类,观眼前此君的坦荡模样,徐锦云心道,“脸皮真是又厚又韧。”
徐锦云还想张口说什么,管理处的醉翁先生和亭翼先生来了,问问关于今儿上门生意怎么处理。
徐锦云的店面零售宣传法子很有效果,不一会儿生意自己找上门,不用人介绍,他们察觉到徐家的桐油正宗好用后特意上门来合作。所以管事处的醉翁先生和亭翼先生一下子变得更忙起来,不懂要寻个人商量。
他们是读书人,这些天在小黑带领下已经能独当一面,当要是有大点事情他们认为妥善些问小黑比较保险。
徐锦云转身正要同他们说下,萧靖远已经快她一步拉着这两位读书人说起今天上门生意要怎么怎么处理,说得条理清晰,安排得井然有序。
待两位读书人管事出去了,萧靖远回头见徐锦云挑着秀眉不是好惹意味深长盯着他看。萧靖远很无辜地走到徐锦云面前道,“我也是为你生意着想,你不是最公私分明,我保证不会影响到生意上的事情。”
“那昨天的事情?”
“我会再接再厉。”
徐锦云:“……”
就这样萧靖远腆着脸厚着皮留下来继续在徐家桐油坊当管事。白天在这儿当管事,晚上回去处理他护隐府的事情,其实他那儿清闲得不能再清闲,犯人奸细哪那么多,基本上护隐府的人不过是日常收收商人例银。
萧靖远本想着借着他长久没有回去,他护隐府的屋子应该布满了灰尘蜘蛛丝所以不得住人为由,暂时还是要在徐锦云家里叨扰。
笑话,天大的笑话,护隐府统领的专用的房子怎么会因为他失踪几个月没人打扫,简直荒谬,便是统领消失个几年十几年他的那帮蟹兵蟹将下属不敢不日日打扫以待他小黑这个正主儿回去。
对于此提议徐锦云立马驳回,徐锦云笑吟吟道:“大人你身上有的是收刮上来的银子,用点钱找个好点客栈暂时落脚挺好。别跟我哭穷,年关将近,你们又要来收刮一番,我经营这个我容易吗。”
萧靖远无言以对,溜溜要出去做事,要再进徐家可以另辟蹊径。
“哎”在他要出门口时候徐锦云叫住他。
萧靖远回头问什么事。
徐锦云道:“我这个徐家桐油坊老板怎么说也是救过你们护隐府统领性命,你看这年关收银,我这儿能免了吗?”
萧靖远即可不留情答道,“这没可能事,公是公,私是似。锦云要是要我报答我可以一直留在桐油坊里。”顺杠子往上爬。
徐锦云敢说她绝对在这厮的眼睛看到一闪而过愉悦的精光。同样不留情面道: “那这么说,你搁这儿跟我废话说什么,还不快出去干活,小心我这个东家炒了你。”
萧靖远,“……”溜溜出去。
年关将近,百姓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徐锦云的桐油坊出现点小小不算事件的事情。
胖丫家里人找上门来,讨要钱。
徐锦云道:“这是要的那么门子钱,胖丫银钱结清了。回家过个安生年吧。”
胖丫她娘一听不乐意,张口满嘴喷臭道:“你个大老板,俺家胖丫怎么说服侍你一个月,怎么说该跟别个工人不同,这个银钱待遇什么得提升。咱们就是要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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