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胖丫见她娘胡搅蛮缠乱要钱,肉乎乎的脸上又红又臊,拽着她娘胳膊低头小声道:“娘,俺们回去吧。”
“个死丫头,要点钱怎么了,你东家这么待见你,白使唤人不给钱,天下没这理。”胖丫娘恶声恶气道,顺手习惯在胖丫肉乎乎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胖丫脸疼得变形,忍着没有落泪。已经够丢人。
桐油坊里旁的工人都是村里头人,看惯胖丫家人的行为,不觉得什么,只是围在一旁看热闹。
徐锦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胖丫日子过得艰苦,她同情但不能奈何,没有理会胖丫娘堆着令人看着作呕的笑脸,转身回去,同时挥手示意人把胖丫娘丢出去。
身后传来了胖丫娘夹杂着当地口音骂骂咧咧声音,越远越小。
胖丫回去是要受苦,徐锦云不是神人,没有义务救任何人呢,也没法救。那是胖丫家事。
上京。三皇子萧靖恒府邸。
园中一只梅花开的正俏,在寒风中巧笑嫣然,摇曳舞动。配合着园子身姿轻盈矫健的英俊男子手中握尖利的锐剑而舞动。
舞剑的英俊男子目光专注而犀利,手中的利剑更是随着他轻盈矫健的动作舞得行云流水,剑锋逼人。
在一声叫好拍掌声中英俊男子猛地一利索旋转将园中唯一的那朵开得红艳俏丽的梅花斩落在地上。动作快而迅速,眼光透着必得自信和戾气。
蒋君卿来时看到落在皑皑雪地上一抹艳红,正是被三殿下利剑斩下的红梅,在雪白的大地上不忘突出自己独特的美丽,可惜这美丽终究是要为它招来伤害。
走向正收剑的三皇子笑意盈盈道“殿下,真不是怜花惜玉的主儿,多好的梅花,开得正艳丽呢,你园里头其他花草都凋零落尽,怎么你连它也容不下。”
“君卿,我不狠怎么能在练好绝情剑呢。君卿,快上来坐,看茶。”萧靖恒擦拭好额头上细汗后将帕子丢给一旁弯腰伺候的小厮。径直走到后面四角亭子去。
蒋君卿随后跟上去,与之对面落座。丫鬟上前恭敬地将温热适宜的茶水端上,弓着腰退下。蒋君卿捏起小巧精致的茶杯对着对面品茶的萧靖恒打趣道:“你哪里是容不下梅花,你这是说你自己吧。”
萧靖恒抿了口茶香四溢的好茶后放下茶杯道:“你如果只是跟我说些没用的话,快些请回吧。”
蒋君卿笑道:“就知道你这样,王昭那小子来消息了,六皇子没死。”
萧靖恒闻言眉头皱了下,拿过身旁的利剑擦拭起来,他很爱护自己兵器,尤其是随身,更是要擦好磨利,一剑下去毙命,于人于己都好。“心脏中箭没死,六弟命够大。”
蒋君卿瞟了眼萧靖恒神色继续道:“听说是让一个女子给救了,听说六皇子都舍不得回来了。”
萧靖恒鼻孔哼了声,“六弟有齐人之福,绘本故事他都能遇上,该说是他的运气还是祸事。他最好还是意外的死了好。”
蒋君卿不甚明白问道:“殿下,我不大明白,二皇子和六皇子明明是对你最没有威胁的人,你为什么非要除掉他们。三皇子和四皇子才是我们劲敌。”
萧靖恒继续擦剑,道:“太子谋逆被处死,储君之位空置,父皇年事已高,你说我和我的几个兄弟中谁是父皇眼中的储君人选。”
蒋君卿想也不想道:“自然是你和四皇子五皇子了,你们都是朝中忠心能干的,皇上能不想着你们,二皇子长年病弱连上朝议事都是件难事,排除,六皇子无心储君之位,常年在外头漂泊,自然是排出。”
“你不是看得挺明白吗?”
“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六皇子死。”蒋君卿摇摇头道。
萧靖恒将擦拭好的利剑利索快速插回剑鞘里,站起身望着亭子外头凋零不像样的园子,枯枝残叶上滴滴点点覆盖着带脏灰的白雪。双手后背道:“你以为我真是在对付六弟?”
“不然呢?”
萧靖恒转过身望着他道:“我出身高贵能力强,可是父皇并不怎么喜欢我这个儿子,五弟待人为善,朝中大臣有目共睹,能力势力自然是不亚于我,但父皇未必会选他,相反,四弟的母妃梅贵妃现今正受宠,四弟本人做事知进退,父皇交给他的任务他每样干得很好,看似无欲无求但求明哲保身,实则在以退为进,柔情逼父皇立他为太子,他目前是我最大的敌人。”
萧靖恒复又转过身看着满园子里凋零的惨景,继续道:“二哥,六弟他们是很无辜,没办法,谁叫他们生在帝皇家,负人和被人负,我选择负人。六弟再怎么也是父皇的儿子,只要他死了,到时候王昭只要一口咬定是四皇子命人刺杀六皇子,到时候即便是父皇不会罚他什么罪名,储君之位他是别想。所以,六弟注定要为我这个做哥哥成功做垫脚石。”
“高,一箭双雕,除掉了三皇子又取得皇上信任,六皇子死得算是值得。”蒋君卿听闻萧靖恒一番高谈阔论后拍着桌子叫好,他起身站到萧靖恒身旁,与之并肩,共赏满园惨景。
两个人笑得挺和谐,与这儿枯枝烂叶惨景有点一比,他们闲聊起其他话。
“王妃身子可安好。”
“好,天天呆在王府里能不好吗。”萧靖恒对于他所娶的王妃是可有可无,一个小官员女儿,他不是要靠妻子娘家人力量夺取储君之位。不过是皇帝赐婚他接受罢了,无所谓爱不爱。只要父皇知道他是个听话的皇儿就好了。
巴山卤水镇。
徐锦云在年关来之前得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她在卤水镇上的徐家店铺零售宣传有了很好的反应,需要的客户很自动找上门,声音源源不断,她徐锦云自然是财源滚滚,她心中自然是非常欢喜;二是妹妹绣雨的用大半月时间绣出了山河般波澜壮阔的徐家桐油Logo,一个有山有水气势磅礴的‘徐’。
徐锦云将刺绣Logo当作旗帜一样挂在山脚村徐家桐油坊。只要来人一看边知道这儿是她徐锦云的徐家桐油坊。
要过年了,徐锦云将工钱连带奖金双倍银钱发给工人,好让他们回家欢欢喜喜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满院子男工女工欢声沸腾,他们不是头回见到这么多钱,是东家给他们给稳定的赚钱机会,不用像往年那样东挪挪西拼拼,把年过好,这是他们挣的钱,是东家徐锦云给的机会,他们一个个恨不能把徐锦云画成神像挂起来跪拜,磕上几个响头,期盼明年银钱能更多些。
看着底下人这么欢喜沸腾,徐锦云心情跟着激动,萧靖远凑上前道:“瞧,他们一个两个多喜欢你。”
徐锦云道:“这样不是挺好嘛。我也喜欢他们呀。”
萧靖远趁机道:“怎么说我喜欢你也会喜欢我。”
徐锦云转头瞧了他一眼道:“胡说。”
萧靖远浅笑不语柔情似水望着徐锦云,徐锦云当作没看见继续看院子里工人开心欢乐场面。
章小慧这时候来了,十来米远唤了声小黑公子。徐锦云和萧靖远闻言齐齐看过去,见章小慧一身粉红女儿衣裳,梳了个好看的发型,两条细细辫子在前头遮住。
徐锦云眨眼冲萧靖远调侃道:“公子,找你的。”眼中满是戏谑。
萧靖远道别乱说,我去去就来。萧靖远在徐锦云戏谑眼光下向章小慧走去。
章小慧自从进了桐油坊当帐房先生后,她见绣雨和锦云都是着女儿装,并无不自在,而且坊里女工甚多,没多久她便恢复女儿身示人。这是恢复女儿身原因之一;还有一个难以言说的原因,当初招她进来是小黑,他俊美潇洒,英姿勃发,是个好模样,且相处下来,他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股旁人所没有的高贵气质。于是心里有什么地方萌动。隔三差五的找小黑说话,送他点心他不会吃,所以还是以工作为由接近他好,说说话也是好的。巴山怎么会有如此人杰呢。
萧靖远来到章小慧身前,章小慧长得秀丽,朴素打扮下显得她天然去雕饰美。“小慧姑娘有什么事?”
章小慧鼓足勇气,道:“其实不是没什么事,我和祖母两人相依为命到此,人生地不熟算是孤单。听说公子也是独身一人居住,过年了,难免寂寞,不如今年你在我家里过,我奶奶做饭很好吃。”说着望着萧靖远眼睛冒着期待光芒。
萧靖远无意与除了徐锦云以外的女子走得过近,婉拒道:“小慧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过年是要回家的,我家在外地,虽然常年在外头,但每到过年时候必要回去看一看。小慧姑娘要是觉得一个人寂寞,可以去徐家过年,她们也是外地来的。”
萧靖远无意猜测章小慧那羞于启齿女儿心思,更不会去她家里凑什么热闹,不过有一点他没有骗章小慧,他确实要回家过年,准确说是回宫里头过年。纵使他在外头胡乱飘零多久到了过年时候依旧要回那个他不喜欢地方去,皇帝规定的。只要有一口气你们这些个皇子都得给我爬回来。
被婉拒后,章小慧眼眸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花花草草的荷包不容分说塞到萧靖远手心里。
女孩子送人贴身荷包有多种含义,萧靖远再不知道也该明白了,他忙要把荷包还回去,“这使不得,小黑当不起姑娘厚爱。”
章小慧把手往后一摆,道:“什么厚爱,薄爱的,我的一片心意公子收下吧。你不会吃亏的。”说完不给萧靖会还会去的机会,人转身快步走了。
萧靖远拿着刚到手的荷包怔愣站在原地,徐锦云处理完那些工人事情,见他一人呆呆站在那儿,便过来看他。“喂,你愣着干什么,吹风?”眼睛不自觉飘到萧靖远手里红红绿绿的荷包,道:“她给你的?”
萧靖远道:“我应该还给她。”
徐锦云笑道:“还什么还,人家有情,你还了岂不是伤了人家心。”
萧靖远道:“她若是有情那我更是留不得。锦云,给你吧,你帮我还。”说着不由分说直接塞到徐锦云手里。
徐锦云捏着手里荷包,心里很受用,面上不动声色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回头小慧要是伤心你自己解决去。”
萧靖远见徐锦云故作没事人样,似认真似调笑道:“我对你有心意,且是万水千山不能改的心意,你还狠心拒绝我。不怕我伤心难过。”
徐锦云有些不自然别过脸道:“你万水千山,还情意,你不是过年要回家怎么不赶紧回去准备下,免得赶不上家人团聚。绣雨这个家伙跑哪去,置办年货不用怎么久吧。我瞧瞧去。”说完不待萧靖远挽留转身离开,脸上热乎乎的。
什么情意心意。统统不见。徐锦云边走边嘟囔着。
萧靖远盯着仓皇而逃的徐锦云后背,苦笑摇摇头,你知我心,却是不与我心,我心你心何时能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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