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隐见萧靖远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不便多打扰,行了礼离开,真不知道这个六皇子是怎么想的,别人趋之若鹜的权利他却是避之不及。
萧靖远没有在浴室栏杆前作多久的回忆,甄相府来人了邀请老相爷想看看殿下,殿下如有时间,定要去看看他老人家。
朝廷上有一左一右两个丞相,互相制衡牵制着,其中一个便是甄相甄丞相。
萧靖远到了句立刻去,趁着天色没有完全黑下来,他出宫到了甄丞相府邸,按理来说皇子是不应该给朝中大臣有私地下的联系,但六皇子萧靖远是个例外,皇帝巴不得他能多跟朝廷上大臣联系,长长野心,可惜皇帝注定要失望,萧靖远之所以同甄相有往来,不过是因为甄丞相当年一句你长得像我外孙。有空常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吧。
自此,萧靖远每年当他是亲戚的走动,甄相从来不逼他参与朝堂上的事情,更不会把朝廷上的事物同他说,正合萧靖远心意。
到了甄相府邸,甄相拄着黎木拐杖蹒跚走着出来相迎,他满头雪发,脸上的皱纹因为笑了更加深了。他已经是知天命之年。萧靖远赶紧扶住他不使他下跪行礼,甄相笑容可亲看着眼前壮实年轻玉树临风的青年,“殿下长大了。那会儿我见你才到我腰间呢。”
萧靖远笑了笑,扶着他往里头走,“我不能一辈子是小孩子。甄伯伯身子进来可安好。”
“安好,安好,看到你能安然无恙回来,老朽便是舍了一身老骨头也是甘愿。”
“甄伯伯严重,我不是好好的嘛。”萧靖远笑道,同时想起徐锦云,她此时在做什么,是否也在想念他。
甄相和萧靖远进入带客厅后分主宾坐下。闲话家常一番后,甄相留饭,萧靖远欣然接受。
在送萧靖远离开后,甄相遥望萧靖远离去的马车感慨道:“这孩子跟惠儿真不像。”
老管家扶着满头霜发的甄相,低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声音话道:“那为什么不把贾佳人自缢真相告诉他呢。你可是他真真的外祖父呀。”
闻言,甄相严肃了脸道:“现在谁也不许告诉他,他应该是知道生母是谁,他性子太凉薄,他知道而不有所行动,说明他只想当作不知道,我们有何必现在去敲醒他。”
“可是…”管家为主人难过,道,“小姐可是他母亲呀。”
甄相转了身子向里头走道:“终有一天他会来找我的,他会需要我的。”浑浊的眼珠里满是肯定,和看不懂的情绪。
萧靖远并没有立刻赶回宫里头,而是叫驾车的护卫赶往靠山王府。护卫啊了一声,“靠山王老人家昨儿刚没了,咱这赶着是上去祭奠?”
自从女儿一家抄家砍头流放后,靠山王一下子苍老二十多岁,女儿女婿没保住,外孙女不知漂泊何处,吃得饱不,活得怎么样,心里重重加上靠山王本来就年事已高战场上旧伤时常发痛加上又是丧女心痛,现在心里头无时不刻记挂着外孙女锦云,终于是灯尽油枯,死不瞑目,甩手人寰。
靠山王没了,锦云的外公没了,萧靖远感叹了下世事无常,就差那么一点儿时间,他道:“那去拜祭拜祭他老人家,好歹他为我们大承朝立下大大小小汗马功劳。皇上有说什么吗?”
护卫道:“按照规矩,赏赐些金银珠宝吧。”
萧靖远刚到靠山王府时候,外头管家已经张罗着挂白布了,见是六皇子来了,管家同靠山王家眷一同出来拜见,靠山王的家眷寥寥几人,个个眼眶肿红的,一看没少抹眼泪。细问下来不过是常年跟随侍妾,膝下除了锦云之母再无他人。
萧靖远虚扶他们一把,“本殿下代表”代表谁呢,父皇意思明显,锦云那儿他们关系刚确立。改口为,“本殿下来祭拜下王爷,你们无需多礼。”
就这样萧靖远在靠山王牌位上拜了三柱香。
王爷如若在天有灵,请保佑锦云一家平安顺遂。
巴山卤水镇徐家。
巴山这地方过年年味是相当浓重,还没有到过年呢那些个大媳妇老媳妇已经张罗提前备下年货。孩子们敲碎罐头倒出里头赞了一年的零用钱,纷纷买自己喜欢的玩具。
在这儿过年要流行祭拜祖宗,看川剧,吃年夜饭,放鞭炮,杀年猪,串亲戚。
大年夜家里女人家在家里摆下提前备好肉菜拜影(祭拜祖宗);没事干的男人们挤着去看川剧变脸。说是看那个川剧,为非是图他个锣鼓喧天,鞭炮连天。结束时候伶人会出来给大伙儿拜年,按照规矩那些看川剧人或多又少给丢给些,图个好结尾。
单大爷自不用说了,出手一个金镯子,其他三大族长不落后纷纷往台上丢东西。都是金银小玩意,没有金镯子贵重,他们谁也不敢盖过单大爷。
徐锦云家里较之他们没有那么热闹欢腾,要拜影嘛,他们没打算在这儿长居,而且也没有迁过来,周柳姨娘对徐家列祖列宗不是很熟悉。再者没有牌位画像呀。这些徐家神略掉。
周柳姨娘为了尽量贴合当地习俗,改做拜天地。
寒秋他跑出去找念儿妹妹玩,跟她玩放鞭炮,结果他不知为何他把点燃的炮仗塞到一个孩子的新棉袄里,炸得那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大过年的人家家长找上门,徐锦云和绣雨不得不出面处理,看那小孩的后背被鞭炮炸得皮开肉绽,背后皮肉跟烤焦黑红黑红的,流着斑斑血迹。
周柳姨娘是不分青红皂白,当场拎过寒秋按在大腿上不知拿鞋底抽屁股。边打边骂他是个造孽的东西。寒秋死活要紧牙关死活不吭声,不认错。由着周柳姨娘打骂。
徐锦云和绣雨把赔礼道歉的低姿态做足,人家家长虽然十分之生气,但人家家里人已经道歉并且愿意陪医药费,而且她们身后靠着单家,所以这样勉勉强强了之,领着哭哭啼啼孩子回去。
徐锦云后来问起寒秋为什么那么做,寒秋理直气壮的说他们的鞭炮烧了念儿妹妹的帕子,那绣帕是二姐给单念儿绣的,他们绝对是故意的,念儿妹妹哭得好伤心,眼珠子一滴接着一滴滚落下来,看着好不难过,他气不过,就那么做了。
听过前因后果后徐锦云和绣雨脑子同时想着怎么把这混世魔王狠狠收拾一顿。
同时徐锦云和绣雨又在考虑离开巴山的事情。她记得原主的父亲显安侯是被冤枉的,真要能证明自家清白,便可以回上京,那儿是全国都市,发展机会远远比这儿要大的大得多。
三十那天晚上家家户户飘起菜肉香味,他们合家团圆,齐聚一堂,周柳姨娘她又去赵家的买了新的猪肉做成腊肉,再摆上她精心制作几个好菜色,一顿丰盛美味的年夜饭倒腾出来。
其实他们家里跟平日没多大区别,无非是菜肴丰盛些。在邻里邻居的热闹气氛感染下他们家也显得过年似热闹。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心里不怎么认同,无非是想把年安身过好。
期间单大爷派人来请他们过去一起吃年夜饭,徐锦云好言婉拒,毕竟过年是一家子人的事情,单大爷家里人看着就她们母女两个,还有其他人的,她不好过去叨扰。
照例围着一起吃过饭后,各自回到房间休息做各自事情。
大年初一几天,徐锦云到了镇外桐油坊里巡查一番后回来。琢磨着怎么发展大了。新年来了,她的事业要迎来心得发展。
她正走着走着忽然脑子灵光一现,她想起萧靖远让她代为交还给章小慧的荷包事没做。
要找章小慧实在太好找,她是属于外来人口,山脚村里人决计不会允许她们到村子里居住,找个村民问下就知道她在哪儿居住。
章小慧正在院子中百无聊赖的遐想呢,徐锦云寻寻觅觅的找过来,她开口笑道:“新年快乐啊,小慧姑娘。”
章小慧并没有站起来相迎,淡淡笑道:“新年好呀,东家,请坐。”
徐锦云在坐下时候眼睛不动声色把章小慧居住的整间院子扫视一片。院子简朴,该有物件都有,而且不知道她屋子里头还有什么,完全看不出她们是偷渡逃难过来的人。
这个章小慧果然有问题。
章小慧给徐锦云到了杯茶水,徐锦云抿了口更加证实自己猜想,她刚来巴山那时候有白开水喝已经不错了,哪有什么茶呀。
“东家,这大年初一你找我什么事情?”
闻言,徐锦云把萧靖远交给她的荷包拿出来递给章小慧。章小慧面上诧异,道:“这是我给小黑管事,怎么会在你这儿。”语气间似乎对徐锦云极大不满和疑惑。
这些反应在徐锦云的意料之中,她道:“他让我亲手转交给你,他说姑娘情意实难消受。”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还我。”章小慧语气有些激动。显然对徐锦云插手她和小黑的很不悦。
徐锦云无意与她多说:“他要回家,你当时又匆匆跑了,他一时间没空闲找你,故而托我转交给你,你要是觉得我故意胡说,带年后他归来你亲自去问他,茶水不错,茶叶一定很贵。”徐锦云笑笑喝完那杯子茶水起身走人。
章小慧这才意识到要起身相送,只是徐锦云早已经不见人影。
看着手里头的握着的荷叶荷包,章小慧心里一阵酸酸,她才不会怎么算了,她定然是找小黑问个明白。
“殿下,人走了。进来吃吃东西吧,奴婢做了年糕。”一个打扮像七老八十老婆婆的丫鬟探出身子来,她见章小慧一动不动走到她身后道:“殿下,不是奴婢多嘴,你怎么能看上那干粗活人下人呢。要是没事,我们明年回去吧。”
章小慧死死捏着手里头荷包道:“不,父皇不改变注意,我绝不回去。”说完转身进入了屋子。
身后的丫鬟碧荷好笑叹了口气跟着主子进去。
清闲了几天,徐锦云约莫着单大爷拜访的各位都差不多带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领着绣雨,捎上寒秋三人绕过街头走正门来到单府邸拜年。
“新年好,新年好,你们两个真是愈发美丽。”单大爷听说他们来了赶忙迎出去。
徐锦云抱拳笑道:“单大爷夸奖,你也是愈来愈有风采。”
绣雨行了礼道:“单姐姐新娘好,祝你天天有好事,天天心想事成。”
“多巧一张嘴啊。”单于月哈哈大笑,“来来屋里头请,呦,你带这么多礼物干什么。麻烦。”
徐锦云道:“过年送送礼,按着规矩来嘛,再说单大爷这么久照顾我们送送也是应该的。而且你们也送了我不少。”
三人正说笑着要往屋里头走,寒秋道:“我去找念儿妹妹玩。”
“去吧,念儿正念起你呢。”单于月笑看看拔高点儿的寒秋,眉目间已经有了略略英气。长大应该是十足的美男子,比于夜那小子还好看吧。
得了单于乐允许寒秋道了谢,欢天喜地跑去见单念儿,不用单家仆人领路,他和二姐经常来,他早已经轻车熟路,而且单家奴仆当他们是自己人一样,不再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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