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柳姨娘把露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好妆容,带上凤冠,整个人漂亮许多,昨儿是开过脸了,露萍家里没人,就周柳姨娘拿起梳子给露萍对着铜镜梳头,一边梳头一边欢喜的念叨,“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两不疑;二梳梳到边,夫妻齐心财源来;三梳梳到前,子孙儿女满堂欢喜,愿你和赵大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梳着梳着周柳姨娘自个抹起眼泪。
徐锦云走过来道:“好好大喜日子,你哭什么。”
周柳姨娘用袖子擦拭擦拭眼角道:“露萍跟我女儿似的,以后你们要是出嫁了,我也这么梳着,我心里高兴。高兴的。”她想到绣雨的出嫁那儿她得多舍不得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想心里头难受得紧。
菱花镜里容颜俏,许露萍先是拜过徐锦云感谢她的搭救再造之恩,最后跪下跟周柳姨娘这个长辈敬茶,毕竟新嫁娘要出嫁前是要给长辈敬茶,这儿周柳姨娘最为年长,自然充当长辈的角色。
接过女儿茶周柳姨娘喝得欢喜,说了些到夫家要注意事情,露萍听得眼眶红润,想着要不脱了这红袍子不嫁了。
“傻孩子,走吧,想我们就回来看看,横竖就在一个镇子上。”周柳姨娘带着浓重的鼻音道。
徐锦云和绣雨送着露萍出嫁,把她交到赵瑢手里,赵瑢今天打扮的人模人样,本来就英俊,胸前别着大红花,谁不知道他是新郎官啊。赵瑢再三保证道:“我赵瑢一定会对露萍好的,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信誓旦旦的话听得作为伴郎的萧靖远内心直翻白眼,他今天可是特意把自己宝马借给赵瑢呀。“新娘上轿,吹起来,打起来。走吧。”临走前他递了个放心的眼色给徐锦云,徐锦云装作没看见。然他们这一切微小的动作全收入绣雨眼中。
如果说今天谁最欢喜,那无疑是作为新娘露萍了,而最郁闷的大概是绣雨了。
她回去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怀疑自己是不是尼姑命,她的真命天子怎么没有出现呢,马得意不能算。辗转反侧中叹了口气勉强入眠。
梦中那个拥她入怀的嘴角挂着笑容的翩翩男儿,“姑娘,人多小心摔着。”
未到秋花开满园,满园白雪管不住。绣雨照常在桐树林间小径走动,看着枝头上开满了桐油花结出了桐油果子,她没有多少感触,她想着如若到了秋天那便是落花纷飞似飘絮,应该很美丽。
她伸手触到枝头上开得有些萎靡的桐油花,不由想起那日的翩翩玉面公子,嘴里不由随口念出句:“一面春去留不住,叫奴心中念不平。”
“姑娘,这凤求凰的绣帕可是你的?”绣雨正哀伤自己的无人可知的心事,一道宛若山间玉石的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来。
绣雨不觉一惊,忙回头一看,只见那如玉一般纯洁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身着大红色长袍似笑非笑望着自己。那人,他不正式那日抱着自己的公子吗,绣雨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羞怯。道:“公子,你可是捡到我的绣帕?”
司徒隐听绣雨这样说便知道这位姑娘同自己一般是把他记在心上了,他信步过去,悠悠从怀中掏出那日的凤求凰的帕子,带出一股子淡淡怪异的香气。
绣雨嘴角不动声色抽了抽,那香味不正式娘亲熏上的嘛。绣雨低眉敛目一副小女子害羞姿态道:“既然公子捡到,那便送给公子好了。”
司徒隐没有想到自己这次被皇帝派出来公干,又遇到之前心心念念的姑娘,这要说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都难喽,他漫步走到绣雨旁边,低着头出口的声音却是很好听:“可是在下没有合适的东西给姑娘,你看这样吧。这个给你。”说着司徒隐从脖子上接下一条玉石坠子。递到绣雨面前,自嘲笑笑:“在下不才,没有什么大本事,这玉石平安扣是在下家母从庙里头求的,原以为花了百两银子是个真玉,没想到仅仅是块玉石赝品。在下一直呆在身上,母亲的情意岂是用银钱能换取,姑娘如若不嫌弃,可愿收下。”说这话时候直勾勾盯着绣雨。
绣雨见过金银珠宝,自然一打眼看出那平安扣是赝品,做工还不甚精致,听他说这平安扣是他母亲所求,而他明知是赝品也戴看数年,可见他是个孝子,绣雨矜持一会儿,用手捏过平安扣道:“公子,真是个孝子啊。”
司徒隐早就看出绣雨不同寻常女子那般爱慕富贵,他与绣雨一边走一边闲聊: “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妄作人子了。对了,姑娘,你又是来走亲戚的。在下冒昧敢为姑娘芳名。”
绣雨控制着心跳速率,轻声道:“姓徐,名绣雨。目前在这儿暂住下,公子呢。”
“司徒隐,皇上派我这儿公干,没想到遇到绣雨姑娘,我可以直接称呼你绣雨吗?”她应该是徐锦云的妹妹吧,听着名字,听说显安侯有连个女儿呢。司徒隐微不可见打量眼前的害羞带挈的女子。
绣雨嘴角微微一笑,嗯了声。
佳人一笑百媚生,百花全成了背景,司徒隐感觉到内心深处在呼唤什么,他克制住上前握住这位姑娘的柔若无骨的柳絮手。与她闲聊起了其他琴棋书画的事情,
原本他不过是想来六皇子心上人的桐油园看看,那个徐锦云姑娘到底有多厉害,没成想遇到了这位可人的姑娘,还是徐锦云的妹妹,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欢喜。其实他大可以套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的话,但他于心不忍,边说些别的起来。
两人一说到诗词歌赋这些个文雅的东西,他们心有灵犀互相对视笑了,原来他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啊,绣雨心道,上天果然没有薄待她。
此时迎面吹来一阵风,将绣雨的头发吹飞起来,吹乱。绣雨想着在人前出丑了,一直厚实的手抚摸上她的耳鬓,替她将乱了的发丝原原本本的归位好。
绣雨惊呆了,仰头望着眼前这个斯文温柔的司徒公子,没有说话单是注视着便够了。
司徒隐同样安静凝视着她,明眸皓齿,面若桃花,心地纯良。
两人安静的对视很对,绣雨率先低下头,脸上有些微红,用袖子掩饰显得太过矫情,司徒隐柔声道:“姑娘,我送你回去吧,改天我有空来找姑娘抚琴吟诗。”
绣雨嗯了声,在司徒隐的陪同下回去了。
这几天被大姐当作劳工忙碌一个多月的寒秋总算是难得放假休息,他直抱怨大姐没良心,凭什么二姐那么清闲,他就要忙前忙后的,徐锦云笑吟吟道:“能者多劳嘛,何况你不老说你是家里男人,应该承当起养家的活计。”挤兑的寒秋哑口无言。灰溜溜家去。
大姐太欺负人了。
徐锦云将跟随马帮主到内地的伙计调回来,省得在外头多花钱,萧靖远又是从护隐府偷闲出来,坐在徐锦云的办工作上调笑道:“怎么,心疼啊。”
徐锦云白了他一眼,“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爹爹案件一定要洗刷冤屈,要不然我一辈子都是罪臣子女,做事情多有不便。走走,我们回去吧,姨娘一定做好饭菜等着我们呢。”
“嗯,我肚子饿了。”萧靖远跳下桌子同徐锦云出去,在栏杆过道上遇到章小慧,章小慧瞪着他,好似萧靖远辜负了她一般。
“他们小两口怎么样。”坐上驴板车后徐锦云想到露萍他们,三天前他们回门一次,看上去挺和谐,不过赵瑢家里比较特殊,她还是比较怕露萍过去吃亏。
萧靖远赶着驴板车道:“别担心,我的大小姐,赵瑢缺点是不少,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当有一点他绝对是做得到,他用情专一,家里要实在不同意他们大不了出来单过。”
徐锦云给她整笑,搡了他一下,“有这么说你下属,不怕他听了跳脚呀。”
萧靖远耸耸肩轻松道:“我所说是事实嘛。他小子有什么好抱怨的。哎呦,你捶我呀。”
“赶车吧你。堂堂护隐府的统领大人给我赶车,别人想也想不到吧。”徐锦云沾沾自喜。
萧靖远想到自己真实身份,心里多少有点没底,试探道:“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徐锦云眨巴眨巴眼睛,“好端端骗我做什么?你做亏心事?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锦云,你的想象力在下佩服,你怎么不去出书呀,我打个比方而已啦。”
“你要真是欺骗我,我掐死你的。”说着徐云挪上前抱住萧靖远劲廋的腰肢,把头埋在他脖颈里,感受他动脉跳动的力道。
“如果有一天你欺骗了我,我剁了你。”徐锦云喃喃在萧靖远脖颈里道,萧靖远听得吞咽下口水。
解开身份事情还是能拖就拖吧。
天不随人愿,徐锦云和萧靖远回到家里时候,寒秋蹦跳着出来欢喜跳到他们跟前仰头道:“二姐领回来个男人,看二姐和他那模样,十有**错不了是未来的二姐夫。”
徐锦云将他拉过啦,“你个小精灵鬼,别乱说。事关女儿家清明。”
寒秋扁扁嘴巴探头对萧靖远道:“你也不信我吗。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站在大姐这边,万恶的家伙。”
对雨寒秋着责骂他微微一笑不可置否,他确实无条件站在锦云这一边。
两个人同寒秋进去,果然见到客厅里有个身着红衣裳头戴乌纱帽的俊雅男子,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护卫。绣雨正坐在一边同他闲聊呢。
“二姐,大姐小黑哥他们回来啦,他们不信,你给他们解释解释。”蹦跳着到绣雨哪儿去。
萧靖远一进门见到来人竟然是应该远在上京的司徒隐,心中略有些恼,面上不显。徐锦云本想开口说几句可靠话,看这人有几分人才绣雨看上他可能性很大,只是他身后带着那么多人干什么。
未等徐锦云开口寒暄客套一番,司徒隐在见到萧靖远同时和起身同身后的手下齐刷刷的整齐跪下。“参见六殿下。”
这下子徐锦云和绣雨寒秋他们都呆在了。
徐锦云不可置信望着自己的身边的人居然是游走四方的六皇子,萧靖远,萧靖远,靖,是这辈皇子排字,寻常百姓家哪里敢有人起,‘靖,’拆开不是立青二字嘛。
萧靖远此时亦是感概得不行,他看了眼眼睛挣得来打的徐锦云道:“起身吧。锦云,你不会真剁了我吧。”后面那句悄声对徐锦云道。
司徒隐似笑非笑领着后面一众手下起身,拍拍膝盖上的不存在的尘土,挺直了腰板,郑重其事地拿出了皇上的圣旨,公正严肃道:“六殿下接旨吧。”
这会儿轮到萧靖远跪下,徐锦云和绣雨寒秋他们都得跪下,那可是圣旨呀。
“六殿下居心裹测,谋害二皇子萧靖辽,即刻拿下押解回上京。”司徒隐公事公办的念完圣旨后面的便衣侍卫已经上前将萧靖远压制住,捆绑好,动作只利索快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