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柳姨娘夹了菜往嘴里咀嚼,边吃边含糊道,“应该没大事,说是郁火攻心。”
寒秋直起腰板,瞪着眼珠子,“哪有人动不动就吐血,你给她找大夫了吗?”
“找了,找了,大夫说,咱家锦云身子体弱,哪啥就是郁结憋闷太久,所以没忍住吐出来的了。吐出来也好总比郁在心头郁成内伤好。”
寒秋听了有些难以置信,他印象中的大姐虽然女儿身,身材娇小,可是能力强,比百十个男人都强,是真正的女强人,好像无论怎么样的风雨都不会打倒,她就像铁人一样坚实,她怎么能吐血。现在想来,其实大姐原来也是不得不坚强,一家人都靠她养活着,以至于她太过强势而忽视她的性别,他叹了口气。端起碗吃饭。
徐锦云醒过来后伸展下懒腰,睡得充足,身子清爽,脑子清醒不少后,她打开桐油系统,发现里面的积分还是停留在1020。
看来开连锁店铺的计划落空,得赶紧想出其它发展法子,不能安于现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绣雨过世这个消息固然很沉痛,但是活着的人总要继续生活呀,徐锦云很快到桐油坊巡查,将三家桐油坊都仔仔细细查看了个遍,工人她也是留心注意了些,结果她很满意,寒秋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子。
醉翁先生和亭翼先生想她汇报近些日子来的出入账目,徐锦云耳朵边听着脑子边开动着,开了三家桐油坊开销比之前要大,不说别的,光工人月银就是一大开销。外头市场因为该死的皇帝不肯给洗涮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她外头内陆的市场打不开,这就造成她一大笔损失。她得想法子找到新市场,不能耽搁。
今日来徐锦云和寒秋在桐油坊里头工作,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徐锦云是没有任何芥蒂,但寒秋对她面若冰霜,除了汇报必要的工作内容外多余的话是一句也没有,徐锦云感觉他还在使性子,只能等着他气消,不能着急。
期间单于夜送来许多补血滋养身子的药材,锦云儿在上京吐血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他耳朵里,买了一大堆人参当归等药材送到徐锦云家里,徐锦云笑笑说不用这么大费事。
单于夜不以为然,他严肃道,“哪有人动不动吐血,我看你身子弱得多滋补些。”这话说得徐锦云很是感动。
“谢谢你,于夜,你对我真好。”
“那是自然,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两人并坐在山崖上,两个人四条腿在悬崖下摇荡。这个悬崖是当初萧靖远和徐锦云掉下那个。
“皇帝不同意你和那个小,六皇子的事情,你不会一直要等他,万一他一辈子立不了战功,你岂不是要等成老太婆了。”单于夜对徐锦云的心真是一时一刻没改变。
徐锦云遥望远方青山翠腰,想起萧靖远,笑道,“不会的,他一定会回来娶我的。”
单于夜撇撇嘴,有些捏酸,“你到底看上他那一点了?”不就是个小白脸嘛,他阿姐那儿有五个呢。
徐锦云转过头笑意吟吟反问他,“你又看上我那一点,怎么就非我不可,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以你单二爷的品貌还能打单身到现在。”
这把单于夜问住,他喜欢锦云,这叫他怎么回答,他摸摸后脑勺道,“二爷我就是看上你,想和你过一辈子,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呀。”
徐锦云转过头眺望远方群山峻岭,看着模糊翠绿,“可我想跟他过一辈子。那你要怎么办?”
单于夜无比坚定道,“你要是真跟他成了,我等你跟他和离,再说他皇帝老子没同意,你们两个是没什么希望,别这么看我,我实话实说,我是不比你和阿姐精明果断,可我明白上位者心思,他不会希望有一个……好了,我不说了。”在徐锦云眼刀子下他识相捂着嘴巴闭嘴安静陪在她身边呼吸新鲜空气,遥望不知何处的远方。
自打单于月走后把单家舵里的事情全权交给单于夜打理,开始时候否提多忙了,恨不能立刻像章鱼样生出八只爪子办事,后来业务熟练,他明白操作流程,知道什么该亲力亲为,什么该丢给助手做,他现在办起事物来轻车驾熟的,所以他现在是闲而不闲的。
阿姐不回来,他不会想念,哪怕她在外头飘荡个三五年他都不带多挂念,连书信都免了,他相信阿姐一定会回来的的。舵里这堆操心事一定好交还给阿姐,他还是比较适合做个逍遥快活无拘无束的单二爷。斗鸡走狗留宿青楼一样少不了,留宿青楼这个可以戒掉,他现在巴巴追着锦云儿,他没那胆子。
萧靖远现在不在徐锦云身边,他更是各种花式借口来找徐锦云,不是有事帮忙就是出去走走之类,制造一切能和徐锦云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徐锦云看在眼里不戳穿,也回应一笑了之。
她目前最重要是改变徐家桐油发展方向,既然在内陆开连锁店这条路已经让那个给皇帝堵死,她思量着是否可以借助他人名义开店,她这儿提供货源。放在现在徐锦云意思是想要其他同行业的商家加盟她们徐家桐油。
她将这个提议告诉了寒秋,寒秋现在对着他大姐是无话可说的,他思量下道: “这样好像可以行得通,可以试试。先在内力寻找一个试点商家。”
“广告打出去自然会有人来,怎么打广告呢,这个仍旧按照之前的法子,不过要加盟的商家得亲自到巴山同我们交涉,徐家桐油名字可能要改一下,毕竟这个太局限性。”
“我反对。”寒秋听到大姐要把徐家桐油这个名号改了后,他第一念头就是反对,这个绣花图标当时是他二姐绣呕心沥血绣出来,要是换了那二姐绣的图标有何意义。“徐家桐油只属于徐家,你要是改作任何其他名字都不可以。”
徐锦云摊着双手道,“目前这个名号已经阻碍到我们发展。寒秋,我不是跟你说过,商人,目光要放长远点儿,舍弃眼前的虚…”
“大姐,你觉得徐家桐油是虚的,那么二姐绣那些图标算什么,当初我们三人一起努力把徐家桐油办好,如今你倒是踢得痛快,这关我先不过,加盟可以,改名号不行。”说完寒秋冷着脸起身大步流星不留余地走了。
徐锦云很是烦恼,因为寒秋很固执,然而他只固执妨碍到了她桐油事业的发展,他是自己弟弟,总不好把他踢走吧。
要是靖远在就好了,多少有个商量说话的人,徐锦云正想着他,萧靖远的书信立马飞送到她面前,徐锦云接到书信时候是在家里头,大家正用晚膳呢,她不敢露出欢颜,因为寒秋和单念儿冰着个脸纷纷抬头看她,现在单大爷不在家里,她舅舅单于夜白天要忙着船舵里事情,晚上琢磨着怎么追人,没空理会这个小侄女,加上他有意把她放养在徐家,要去徐家可以打着接送侄女名义嘛。
好不容易到了掌灯时分,徐锦云回到自己房间匆匆把信封掏出来,撕开抽出里面信件,她阅看下去,萧靖远的字好看多,苍劲而有力,每个都字仿佛有灵魂似的,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萧靖远的字体,但因为太过思念,现在看到他熟悉的笔迹都觉得倍感亲切。
萧靖远信上写得很优雅条例有序,他先是问候了徐锦云这边情况,说绣雨的事情他已经知道安慰她不要太过伤心之类闲话云云,再切入他那边情况,大致上这样他打的倭寇是流窜式,一打就跑,然趁着他们守夜时候又再次席卷攻回来,城脚叫他们毁掉了一大半,看来他们顽固得很,非要把他们打得怕不敢再来侵扰为之,这样可能耗费多写时间,他知道他的锦云一定希望嫁给个盖世英雄,而不是草草为了战功而打战的家伙,他相信锦云能明白他的永恒不变的心意。
萧靖远信里句句不提对徐锦云的爱和思念,但徐锦云能感受到萧靖远的爱意,读完书信她将信贴着胸口捂着,仿佛这样他们两个隔空相互拥抱。
傻瓜,我自然是理解你,你想要守护沿海被倭寇侵扰的百姓,你想要保护他们,我肯定理解,我相信你的能力。
徐锦云欲下笔回信,然心中千言万无语竟然无从下笔,拿着毛笔杆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样,将毛笔放在撅起来的嘴巴上思来想去觉得不用写也行,反正你我心意互通,各自明白就好了。
徐锦云想通了,将笔放下,信放回信封放进一个才放置闲物的抽屉里,放得整整齐齐,她喜欢她的东西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这样看着才顺眼。
睡前徐锦云每双手抱膝坐在床上美美思念着远在南方的萧靖远,她想靖远这会儿干什么,他是不是在睡觉,应该不能吧,他是将领,不知道他此时有没有想念自己。
想念好一会儿,徐锦云上下眼皮实在想要合在一处,她吹煤蜡烛带着对萧靖远的爱恋甜甜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远在南部沿海地区一座临海的小城里,萧靖远正咬着干燥难咽的烧烤饼和着水吃咽下。他虽然是主帅,正因为他是主帅他更要与士兵亲近,他们吃什么,他萧靖远吃什么,虽然是头一次带兵,但以前兵书略略读过些。他仰望着天上放散着清辉的圆圆大月亮,心想,锦云此时应该在睡觉,她是否同他思念她一样思念他。
没等萧靖远吃完烧饼呢,百将赵翼跑急匆匆跑过来报道,指着城楼下,“他们又来了,他们是不把咱们这座城铲平不罢休。”萧靖远咬着烧饼起身俯身到城楼上俯身望过去。
妈的,那些倭寇又那海水来浸泡他们的城墙,他们不攻城,他们是要毁城,萧靖远拿下烧饼,这这下面对赵翼命令道,“给我倒滚水,越烫越好,烫不死他们。”
“是。”赵翼领命而去。
“报,南城已经塌陷了。怎么办。”另一个百将右翼来报。
“给我堵住,有溜进来给本将军我砍了。”萧靖远咬牙切齿指挥着。他目光明亮,心里清楚,这场战没那么好打,不好打也得打。便是不为锦云也为了城里头安居的百姓。
“是”右翼领命而去,边跑边招揽将领,“将军说进来直接砍了……”
萧靖远在万里之外点兵遣将的固守城池抗拒倭寇,徐锦云不顾寒秋意愿将徐家桐油改为云梦桐油。连宣传的任务都安排好,寒秋冷冷站在一旁。徐锦云见他哑巴似不发一眼,抬头问道,“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
寒秋不屑瞥了坐在办工作位置上的大姐,“我说了有什么用,这不是你的一言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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